北冥琊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底带了一抹刀锋般的笑意。
有那么半秒钟,许曼妮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下一刻,她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许曼妮跌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穿着,眼中溢满了惊惧与怨恨。
男子一动不动都俯视着她,眼睛深渊一般黑,“滚!”
许曼妮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逃。
北冥琊笑了笑,再次行了个礼,转身跟了出去。
……
许曼妮拖着面目全非的身体,一口气逃出去很远,才“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面目狰狞,眼底盈满了怨毒。
黑色的跑车停在旁边,后座上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伤痕累累的女人。
许曼妮抬头,怨恨地盯着他,“你可以早一点儿救我的!”
差一点点,她就死在对方手上了。
北冥琊嗤了一声,蹲下来,取下叼在嘴里的烟,按在了许曼妮肩膀上的伤口上。
女人的脸颊顿时一阵抽搐,眼中的怨毒浓的几乎要溢出来。
男人手上用力,将烟头重重地摁下去,“你说你动谁不好,偏偏去动最不该动的人……”
动云倾,等于是在那几个男人心上戳刀子。
北冥夜煊现在是要哄云倾,暂时没精力找她算账,等那个男人回过神,她还得死上一次。
为了一个薄修尧,如此无所不用极其……wWW.ΧìǔΜЬ.CǒΜ
北冥琊眼底闪过嘲弄,“从这一刻起,你最好将自己藏好了,不然哪天死了,也是自找的!”
在许曼妮惊怒交加的注视下,北冥琊丢掉手上的烟,站了起来,俯视着地上的女人。
许曼妮是天底下最不容易死的人。
在没见到薄修尧之前,她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绝对会活着爬回去。
北冥琊冷笑一声,阴气沉沉地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厌恶又冷漠地扫了地上血淋淋的女人一眼。
这个女人不止伤了云倾。
还伤了他们北冥家的小少爷。
落到这个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黑色的跑车径自离开了,很快,原地只剩下孤零零地匍匐在地上的许曼妮。
……
大抵是因为心中搁着事,云倾这个晚上睡得很不好。
以致于第二天醒来之后,她整个人气息更恹了。
云倾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苍白的脸,眉眼间的颓废,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京城局势越来越紧张,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处理私人感情问题。
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从这种颓废的状态中拖出来。
云倾闭了闭眼,画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从楼梯后转出来,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北冥夜煊。
云倾脚步顿了下。
同一时刻,北冥夜煊的视线也挪了过来,分毫不差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云倾心跳微微乱了下,掩饰般地看向一旁的猫儿,“云娆呢?”
猫儿原本正为了云倾跟北冥夜煊闹了矛盾的事情感到忧虑,听到云倾的话,下意识地回道,“云娆小姐一大早就回去了,她让我转告少夫人,她有时间会来看你。”
云倾想起云氏最近的局势,抿了抿嘴唇,沉默地走到北冥夜煊对面坐下。
早饭之后,云倾走到北冥夜煊面前,仰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安静地说道,“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
而导致她情绪出现问题的源头,在北冥夜煊身上。
她需要时间理清楚,她跟这个男人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北冥夜煊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轻轻地道,“好。”
既然是她的愿望,他怎么会不答应?
只要云倾不离开他,他可以无条件纵容她的一切。
云倾睫毛颤了下,转身走出了小别墅。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一直未停,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的烟雨中。
云倾撑着她的彩虹伞,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雨雾中。
知道她喜静,北冥夜煊买的这栋别墅四周围没有别的住户,出门是一片风景优美的花园。
云倾折下一根花枝,抬头看向远处雾蒙蒙的天空。
她无需回头,就知道北冥夜煊在身后跟着她。
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很认真地请求和好……
为什么不愿意回到他的怀抱里呢?
明明北冥夜煊没有背叛她,也未曾忘记她,他甚至都没有伤害她……
那为什么……不愿意原谅他呢?
她自幼聪慧,很难有事情能够难得住她。
唯独这件事情,无论她怎么想,都找不到答案。
云倾眼底闪过茫然的空茫,脚下的步子无意识地转了个弯,然后忽然顿在原地。
朦胧的雨雾中,一抹纯白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心尖。
白衣黑发的男子站在天青色的烟雨中,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风吹起他漆黑的发丝,无端透着股绝美跟忧郁。
尽管只是一个侧颜,也能看出优雅脱俗的气质。
云倾怔怔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
一股酸涩的情绪冲击着心脏,她仰着脸,不知不觉间,泪流满脸。
似是察觉到了注视,男子忽然转过头,平淡的面容上,一双分外出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对面泪流满面的女孩。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走过来,俯身用一块手帕温柔地给她擦眼泪,“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
修长干净的手指,指甲像半透明的水晶,除了过于苍白,这是一只无可挑剔的手。
云倾怔了下,睁大眼睛看着面前那张全然陌生的脸,蓦地回神,小声说,“我平时不哭鼻子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想哭。
男子浅浅地笑了下,不妩自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身后的某个位置,“因为男朋友欺负你了吗?”
云倾下意识想帮北冥夜煊解释,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北冥夜煊欺负她了吗?
他似乎并没有欺负她,她会吐血只是一桩意外。
云倾看着男子温柔的眼神,无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他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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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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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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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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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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