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我们曾身陷匪寨!若是不得恩人庇护,也是无处可归……还请恩人给一条活路!”眼看着季寒素要下山,
季寒素脚步停下了,又朝回走:“那就签卖身契吧。我会买几块地,你们给我做佃户就成。但你们若是种不好地,我可是要将你们卖掉的。”
季寒素脸上表情冷漠至极,顿时就有人面色不好,心生退却了。
“愿意的咱们就开始写卖身契,不愿意的,我劝你们最好在原地等着,毕竟你们身上并无文书,如今卧牛寨已毁,但总会有漏网之鱼在外,官府总会组织抓捕。你们若随意乱跑,被当成逃奴抓起来还算幸运,若是被当成盗匪……”
这世界人在外头行走,最低都得带一块照身贴。这东西其实就是个竹片片,但上面刻着一个人的身份籍贯,属于古代身份证,带着它才能在本县中行走。若是要去外县游学、访友、探亲或者做游商之类的穿街走巷,那除非有官职在身,拿着官员的官符,否则也得有官府开具的各类文书。
所以季寒素这话绝不是欺骗他们,而算是十分中肯的警告了。
围在季寒素身边的这一串人,有的立刻就一声愿意,主动去寻纸笔写卖身契了。有人神色变换,转身便没了踪影。
那些富户这时候也哆哆嗦嗦从地牢走了出来,一看见外边的情景,有人哈哈大笑,有人吓得尿了裤子。那些不愿意的男女就在这时候跑去安慰富户,看样子给自己找了新的归处。
愿意签的人就去写文书,季寒素则将骡车套了起来——寨子里的。两匹骡子昨日都受惊吓,今日有些萎靡,季寒素对它们略作安抚,还是能用的。
待众人上车,季寒素问其中带头名叫马三娘的妇人:“我有些奇怪,你们这寨子里怎么一个孩子都没有?”
有女人有哥儿,那些盗匪更都是贪婪纵谷欠之辈,怎么可能没孩子。
马三娘一听露出一丝酸涩的笑:“小妇人不敢隐瞒恩人,这还是之前一位大王定下来的规矩,有了孩子,就都给扔到了附近村落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总归是不让他们做个贼子贼孙。后来的大王也有想把孩子养在寨子里的,但没几日就让孩子的日日哭嚎闹得没了心情,也都扔到山下去了。”
季寒素点点头,没做评价。但心底基本上已经认定,卧牛寨怕是另有据点,且八成还不止一个,要不然他在山上没找到多少财产。
“你们且与我再来一下。”都准备好了,季寒素拽着骡车,让众人跟着他又转了一趟匪寨,把有名有姓的盗匪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幸亏他临走想到了这一出,还真有人跟他抢脑袋?!
——官府贴着布告,领奖的时候,可是只认脑袋,不认人的。
那不知道姓啥的富户也是财迷心窍,季寒素的脑(shang)袋(jin)也敢抢!
装了三个麻袋的脑袋,朝骡车的车辕上一堆,跟着他走的九个人胆子也大,依旧敢坐在车里,他们这一行人终于是上了路。
收拾寨子的死尸、路上的陷阱,以及路上又看似两个发疯的盗匪就不细说了。
【小猪蹄!!!我这就功成名就了!等我!】
【好……】当个捕快就功成名就了?竺昭昭笑了起来,仿佛又看见了戴着兔耳朵到处去送餐的季大将军,果然是恢复得挺好。那……眼前这事就不告诉他了。
“眼前这事”,就是赵勇家的老三,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他是出来打柴的,农户人家有许多事是少不了的,只是不需要像曾经那样每日都打那许多柴,毕竟只需要他和方九婆两人便够了。
赵勇家的老三叫赵西,看见他,竺昭昭才反应过来,这人其实是方卓远的一个兄弟。因为他脸上长了一大块青紫的胎记,上六村虽然的民风比方家村好得多,但他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也受了不少委屈。
他刚冒出来的时候,竺昭昭也是一惊,提防着这人要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他敢那么干,竺昭昭就敢让他知道什么叫再无后患!
结果这人除了开始介绍后,就闷不吭声的地头捡柴,然后拾掇好了就给他放在一边。
竺昭昭手里拿着一截小臂长的木头,对赵西道:“赵西,你捡的你拿走,我不会要的。”他说完也有些别扭,默默在心里反省了一下当初在女尊世界里,不该笑他家将军笑得那么开心。
“我给你捡的。”
“我不要。就跟你找人来我们家提亲一样,我不要。”
赵西脸上没胎记的地方红了起来:“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我今天见了你,你对我有提防,却没有惧怕。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不怕你,就得跟你好?你那脸上的不是胎记,是自己给自己贴的金箔吧?”竺昭昭并没有恶意攻击别人缺陷的爱好,但赵西这人的想法明显有问题,不直接把他的念想断了,以后还有的麻烦。
“你!”赵西紧紧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四里八乡里都传你嫌贫爱富,不孝爹妈,连祖宗都不要了。我是听人说了你的冤枉,才愿来娶你。你若不愿嫁给我,那等你那干娘死了,也只能搅了头发去和尚庙里了!”
这才几天?这就传开了?这还是农忙的时候,要是农闲都不知道传到哪里去了。
“我长到现在一十六年,之前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晓,现在你却跑来要拯救我在水火之中?赵西,把别人当傻子的,自己才是傻子。比起和个傻子过一辈子,我更乐意进和尚庙。”
赵西憋着一口气,一路大踏步的回到了方卓远家。
他进门的时候,方卓远正在院子里打拳:“阿西?”
赵西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方卓远房里。
“怎么样?方哥儿……是害怕你?”看赵西的眼神就知道不顺利,但方卓远还是想劝一劝,“那孩子没见过世面,但本质上还是好的,他……”
“他说别把人当傻子!”
“什么?”
“他说他活了十六岁我没去找他,现在突然要去救他水火了?让我别把他当傻子。比起跟个傻子过一辈子,他更乐意去当和尚。”
“……”方卓远一听这话,顿时气了起来,“这人怎么这么不分好赖啊?他这话什么意思?以为咱们惦记着方九婆那点家产吗?”
他还真不是惦记着方九婆的家产去的,这一点竺昭昭想错了。他惦记的是方九婆那块贞节牌坊去的。
方哥儿前脚跟家里断了亲,后脚就过继给了方九婆。方卓远一听就反应过来了,哪里是他们的好村长突然变正义了,这分明是方九婆事先给足了银子,让方哥儿和族长给来了个里应外合,事后那出了名无赖的方有财一家子也没敢去找事。那时候方卓远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人——方九婆。
这位老太太是要钱有钱,要脑子有脑子,并且他还有朝廷的庇护。
方卓远觉得,如果能搭上这个老太太,那么他的事业或许能发生转机!
方卓远一直都坚定的认为,他在这个世界想要赚钱很容易,作为一个来自于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现代人,他有着更宽阔的眼界与见识。但他现在却成了古代土著的取款机!别人靠着他的法子飞黄腾达,他自己却所在这个小地方不得舒展。
他要飞,首先得起飞,可要起飞还需要一个额外的力量。
所以想了一圈,方卓远发现,他还是得跟方九婆挂上线。他看着赵西,觉得赵西气愤之余,还有些不甘心。方卓远也是恋爱过的人,顿时心里一动。
“阿西,你对方哥儿……看起来也有些意思?”
赵西一怔:“卓远哥,你也是知道的,一开始你说方哥儿,我是不乐意的。我想像你和哥夫那样,找个真心实意的。但这个方哥儿……他不怕我,看见胎记也不是恶心,他戒备只因为他单身一人,我是个汉子,他怕遇见歹人,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换个人他也这样。我、我挺喜欢他这样的。”
赵西说着说着,回忆起了方哥儿看着他是的模样,当时还没怎么样,现在只觉得脸上一热。
看他这样子,方卓远更高兴了:“兄弟,我原来还怕我是乱点了鸳鸯谱,实在不行……小六也可以。别瞪我,现在你就护上了啊?哈哈哈哈,这样,哥哥给你出主意,一定让你马到成功!”
他刚笑完,贺从高进来了,他见屋内竟然有旁人,立刻就要出去。
“别别别!从高,别走!我这还正好有事让你帮忙。”
方卓远想得挺好,方哥儿和贺从高过去都是方家村有名的小可怜,有娘生没爹养,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亲爹后娘,一个是亲爹亲娘,他就想让贺从高给搭个桥。
“我和方哥儿不熟。”贺从高一听就摆手,“况且我笨嘴拙舌,又从没做过媒,我不会说。”
“也没让你一定做媒,只是让你与方哥儿交个朋友。你们都是哥儿,私下里说体己话的时候,跟他说说阿西的好。”
“我……我从来都不会寻常哥儿的事……”
“从高,就这一件事,你就帮帮我。”
“……好。”
方卓远想得挺好,赵西想得更好。却不知道他们看中的鸭子,不,猪蹄,就要飞啦!
现任劈山县的县令姓孙,在任上已经快十三年了。不能说坏,也不能说好,就是一个四平八稳的人。所以他劈山县县令的位置做得很稳,但别说是升迁,就算是换个县任职都千难万难,若无意外,再有两年任期一到,他就得“告老”。
——原剧情里,因为方卓远的兴起,这位县令是得了大大的好处,与方卓远还成了忘年交,可如今他连方卓远其人都不知道。
如今正是这位孙县令最着急的时候,毕竟他如今可正是壮年。如何甘心就这么回家吃自己?
可他本来就不善于经营,也很有自知之明,这才咸鱼了十三年,突然让他干点什么,他完全没那个本事,结果就是一日日的喝茶,又虚度了一日又一日。
今日孙大人又在喝茶,却见他雇佣的师爷屁股尿流的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大人!”
“何事如此慌张?”孙大人把茶杯一放,皱眉看向师爷。
“大人!有人……有人带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人头来!”
“什么?荒谬!”孙大人自然是不信,只以为师爷是做了白日梦。
“是真的!小人如何敢拿这种事来欺瞒大人!那人还说,那都是卧牛寨大盗的人头!”
“!”
孙县令已经有好几年没出现在衙门里了,衙门外头五十步处有合议庭,出了事先去那里,由三老、士绅调解,反正十几年了没几件事是合议庭调解不了的。能调解就无诉状,无诉状,说明当地太平无事。
匆匆忙忙跟着师爷到了前衙,孙县令甚至中间还差点跑错了路。
到了大堂上,刚进去……有点暗,可当眼睛适应了他还是看清楚了堂下的人,还有大堂那一地摆的东西。
“哎呀!”一声,孙县令既觉得腿软,又想逃跑,结果整个人扭着倒在了师爷身上,还磕了他下巴一下。
一磕一疼,孙县令还是冷静了一些的——来人是来送盗匪的人头的,卧牛寨若被剿了,那可是他这些年苦求而不得的政绩啊!要不然他刚才跑过来是干啥的?www.xiumb.com
“咳!地有点滑……”拽了两下衣服,孙县令转过了身,他强迫自己只看向前方,所以脖子有点僵硬,“不知道剿灭了匪寨的壮士何在?”
孙县令当然看见季寒素了,但他看季寒素太年轻了,长得也太无害了,以为这是壮士的子侄之类的。
“在下便是。”季寒素一笑,上前一步。
“嘶——”孙县令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还是刚才那个原因,太年轻,看起来也太瘦弱了,虽然是比文人壮实,但不是那种膀大腰圆,肩膀能跑马的,一般意义上的英武大汉,“那不知,其他英雄在何处?”
“只有小人。”
“……”孙县令第二反应,更不信了。那种雄壮的大汉一个人都不可能剿灭了匪寨,更何况季寒素这么单薄的一个人,“能剿灭卧牛山匪寨,必然是当世的豪侠,但是……”
“县尊大人,您说要杀谁,我自去给你将人杀了,将头拿来,您看如何?”
孙县令皱眉,这时县衙中的其他人也缓过劲来了。周捕头立刻就在边上大喊:“狂妄!”他向孙县令拱手道,“县尊大人,这地上的确实乃是卧牛山的大头领胡拔山、二头领刘震海、三头领……”他把那些人头都细数一遍,卧牛山有名有姓的盗匪八成就在这了,“但靠他一人必是做不到的,这人怕是见着几位不留名的豪侠灭了匪寨,这才割了人头前来领赏!这小子,你也不用夸下海口说什么去杀谁,你若是能打得赢我,也算是你有些本事!”
周捕头讲了一通,周围差役、书吏,还有上头的孙县令都纷纷点头。
“行。来吧。”季寒素站在那,一脸淡定。
周捕头先是朝前走了一步,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窜到了季寒素跟前,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嘭!”
两眼发黑,金星乱冒,鼻酸流泪……
周捕头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蹲在地上,脸上湿漉漉的,都是鼻涕和眼泪。
“我方才打的若不是周捕头,那这一巴掌下去,能把人的鼻梁骨直接打折,且刺到脑髓里去,让人毙命当场。”季寒素站在他身边笑嘻嘻的说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眨眼前众人还以为周捕头必然要把这小子揍得屁滚尿流,眨眼之后,周捕头就蹲地上哭得稀里哗啦了。
季寒素那嬉笑的模样,平稳的声音,都让人忍不住养了一口唾沫,大气也敢出。
“啊!”周捕头自然是不甘心,虎吼一声,站了起来,刚要出拳头,脚下突然一个不稳,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刚才那什么鼻梁骨刺进脑髓听起来太玄乎,但现在他们看出来了季寒素是真的留手了,他的手垫了一下,周捕头的头才没直接磕碰在石板地上。
“只打一个,怕是诸位也还是不信的,干脆都来吧。”季寒素摆摆手。
其实孙县令是信了的……但其余捕快还是不信的,且看看周头儿那样子,都觉得“这小子也太狂了!”“且得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县衙大堂一时成了演武场,不过不到一时三刻,上场的捕快就都倒了,且还让季寒素叠在了一块,周捕头就垫在最下头。
而季寒素……这脚都没挪动几步吧?
孙县令瑟瑟发抖,这时候不信也得信了,下面这位貌似温和的男青年,真有那个本事剿灭匪寨。
其实要季寒素来说,这些捕快们膀大腰圆的是有不少,但多是吃多了养出来的肥肉。
劈山县虽然有个卧牛寨,但官匪之间多年相安无事。老百姓都知道,寻常人被劫了,那就当没有这个人了。富户被劫了,若是家里要紧的人,那盗匪说多少,他们给多少,人倒是一定能平安回来。
县城看似太平,实则已经腐烂至极。
至于原剧情里的卧牛寨,却是以一种很可笑的方式被解决的,他们打劫打到了来劈山县买新奇物件的世家子弟身上~劈山县这种穷乡僻壤是很腐烂,但这个王朝的总体还是健康且向上的。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自小习武,带着的护卫也都是精锐,把卧牛寨的喽啰给打了个稀碎,扔进了大牢。
卧牛寨的几个头领自大惯了的,下山寻那些世家子弟的麻烦,也让人家给料理了。余下的卧牛寨山匪虽然还想继续守着地盘过日子,但那之后,各种大佬到劈山县来来去去,盗匪实在做不下去,也就此散了。
季寒素还是那两天在野地里埋伏考察时,才从剧情里扒拉出来了这么一段原剧情的前因后果,卧牛寨在原剧情里甚至连个山寨名字都没有,就只有“山中盗匪”这四个字的代称而已。
可原剧情里小丑一般的人物,放到现实中就是一条以人性命为食的肥硕蚂蟥。至于如此废物的卧牛寨怎么在几十年前能硬撼官兵,那就得问几十年前的人了。
在劈山县县衙一代一代延续下来的捕快这些人,也就仗着身高体壮外加一身官皮,干些欺辱小老百姓的事情而已——找方卓远麻烦的恶霸就姓周,与周捕快是亲戚。且这伙人说没有和卧牛山私下里有勾结,季寒素是必然不相信的。
这么一群废物,别说是季寒素,就是现代刻苦练过的军人,都能把他们料理了。
“大人,小人还是那句话,大人让小人去杀谁,小人就去杀!”季寒素再次笑眯眯的拱手。
这次孙县令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季寒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顺着后脊梁直奔头顶心。他不敢再看季寒素,眼神躲闪间看见了地上的人头,也不觉得那许多的头颅可怕了,甚至觉得那些人脑袋都比季寒素“可爱”得多。毕竟那些事死人头,这却是个活阎王。
“这这这……师爷!还不快去将赏银与这位侠客拿来!”
这不是个能让人高来高去的武侠世界,但还是有侠客这种人的,就是一般侠客与强盗在普通人眼里也差不离。
“且慢!”季寒素喊了一嗓子,师爷脚底下一出溜跌了一跤,“大人,小人不是为了几个银钱才来的。”
“那你为的是什么?”
“小人就要成家了,所以想着先立个业,大人看,小人给大人当个捕快头,如何?”
孙县令:“……”害怕!
师爷和书吏们:“……”十分害怕!
叠罗汉唉唉叫的捕快们:“……”吓死了好吗!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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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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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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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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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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