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霆让姜念岁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他抿了一口浓茶,苦涩与香醇的味道相继传来。xiumb.com
“念岁,感情的事外人掺和不了,你只需要谨记珍惜眼前人啊!莫与为父一样……为时已晚。”
姜霆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黎岁。当年总以为时间还长,年少时的期许大多还没有做,就已经来不及了。
姜念岁低头望着地板,不说话,有些事情难以开口,父亲也是曾经将她送上风口浪尖的人,父亲曾经也骗了她。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
“去吧,去睡吧。”姜霆见姜念岁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估摸着宋纪年已经进来了,也就不再为难她。
这些年,宋纪年对姜念岁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他对姜家的每一个人,姜念岁的每一个朋友都很好。
这小子心属于她,不容置疑。
此时此刻的宋纪年已经到了姜铭的房间,本来他是想直接去房间等姜念岁,却被姜铭拦住了。
“你现在去,无异于火上浇油,你聪明的脑袋去哪了?”姜铭真是想不通,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叱咤风云的商界太子爷,现在怎么跟个糙汉似的,毛毛躁躁。
宋纪年等不了,他一分钟都等不了。
大抵是这些年长脑子了,可惜是恋爱脑。
之前宋纪年是姜铭的老大哥,现在身份互换,轮到他照顾宋纪年了。
“行了,你现在先去洗个澡,今天跟我睡,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宋纪年像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绵羊,乖乖去洗澡。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最终,他还是趁着姜铭睡着了,偷偷溜进姜念岁的房间。
她还没睡,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门口打开了一条小缝,有光线透了进来,一只眼睛在缝隙里偷看她。
不用想,她就知道是宋纪年,她翻身到另一侧,不去看他。
宋纪年也什么都不顾了,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关上门,径直爬上床从身后环住姜念岁的腰,像小蛇一样缠着她。
“放开。”姜念岁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宋纪年死皮赖脸的赖着她不放手,脸紧紧贴住她的后背:“你不原谅我我不放开。”
姜念岁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她就知道父亲和哥哥都是胳膊肘往外拐。
见反抗无用,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不再理他。
“我知道你没睡。”
宋纪年最了解她的秉性。
他用脸蹭了蹭她的后背,熟悉的体香和触感让他情难自禁,眼睛里像溅上了洋葱汁,泪水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良久,他的声音低哑,很明显是哭过了:“大小姐,我们和好好不好?”
姜念岁感觉背后一阵暖流,湿湿的,粘粘的。
她也很难过,她也很想原谅他。
只是他不应该,最起码不应该搭上蒋亦安的前程,这不公平,于她于亦安都不公平。
一张卡浮现在自己眼前,宋纪年将曾经的那张卡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姜念岁认得那张卡,她想起了那个衣衫褴褛但骨子里都透着倔强的男孩儿。
“老婆,你还记得吗?他亦是我,我亦是他,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了你。”
这是宋纪年最后的底牌。
他是他,不对,时间错了,那会儿她还心属蒋亦安,是啊,那会儿她还不认识他。
原来从那时起,一切就都注定了。
她觉得上天好残忍,倘若他那时就爱上了她,那亦安算什么呢?他的横刀夺爱既拆散了他们,又激化了蒋亦安,害他如今落得个六亲不认,无人照抚的下场。
他什么也没做。
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宋纪年,你不觉得很残忍吗?你不觉得亦安什么都没有做错吗?我们都只是任你摆布的玩偶。”
姜念岁的话直接抨击到宋纪年的心房,她现在竟叫他亦安了,什么时候他们变得如此亲密了呢?蒋亦安如何配得上她的这一声爱称。
醋意上头,冲破了他的理智。
“残忍?姜念岁,我说过,他蒋亦安的路都是他自己选的,我没有逼他。”
姜念岁轻笑一声,语气冷漠不带一点感情:“路?他选的?他有的选吗?你一手遮天,我们谁又能逃得出去呢?”
“别再提他。”
宋纪年的整个手臂都青劲爆起,跟着颤抖,她可以做任何事,她做什么他都可以随着她,但她不可以替蒋亦安说话,她心底只能有他一个人,其他人,谁也不可以。
姜念岁情绪上头,完全不顾自己再说什么,昔日情分早已被他的强势覆盖,她昏了头,只想激怒他。
她一步也不让,强硬的态度好似想让他服软。
最亲密的人吵架,他们总会将对方的软肋当做插入对方胸膛的尖刀。
“你不觉得你自私吗?你只敢在阴暗的角落里耍阴招吗?你比谢俞还……”
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分了,她欲言又止。
宋纪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分,她现在心里已经将自己跟谢俞这类人归纳在一起了吗?
看来他平常还是太宠她了。
“继续说。”
他的语气很冰冷,陌生的让人害怕,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过话。
他对她,永远是温柔的。
知道他生气了,姜念岁闭口不讲话。
宋纪年强行将她翻过来,压在她的身上,扣住她的手腕,她动弹不得。
她刚想张口,他就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不似往日温柔,相反格外狂野,这个吻霸道的不容她反抗,她怯怯的回应,小舌滑入他的口中,仿佛也在倾诉这些天的苦。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随意游走,渐渐向下,又向下。
最终,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今夜的他偏执又疯狂,浑身上下散发着占有欲和威压,姜念岁好几次落泪,都不能博取他的怜惜。
“老婆,疼就咬我。”
“咬我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诱惑力十足,引导着她朝他的想法去做。
姜念岁咬上了他的肩膀,每疼一次,就加大一次咬合力。
深夜里只有他的低喘与她忍不住的轻哼声,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给这雨夜都添了几分暧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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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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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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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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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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