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几楼?”
他沉哑的嗓音里压制着怒火,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更是紧得仿佛要生生把她勒断!
时星杳被他抱得有些喘不上气,伸手去推,却没推动。
“我就是想看看二哈。”她赶紧解释,“而且树屋离阳台挺近的,小小探出去没那么容易掉……”
“万一呢?”傅斯聿下颚绷紧,冷冷盯着她:“万一你掉下去,下面没有缓冲物,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幸免于难?”
时星杳觉得他有点夸张了。
她又不是小孩儿了,能摸个鸟就把自己摸没吗?
他会不会小心太过了?
“首先,我不会笨到掉下去。其次,我不觉得就三楼这点高度,能让我怎么样。最后,我不是琉璃做的,没那么容易碎。”
时星杳推开他,本就因为阮见秋不舒服的心情更差了。
想rua二哈来疏解下情绪都挨训。
她这什么命。
傅斯聿沉沉盯着她,就在她以为他要动怒之际,他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房间。wWW.ΧìǔΜЬ.CǒΜ
时星杳站在原地,细眉紧蹙。
“时小姐。”门口的容管家犹豫着开口,“您不该这么不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的。”
“容叔,我没有骗他,三楼这点高度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时星杳抿抿唇,“他那么紧张做什么?”
容管家叹了口气,“如果是您,曾经经历过心爱之人突然离世的打击,或许也不会做得比少爷更好呢?”
时星杳更不解了,“心爱之人离世?什么意思?”
容管家以为她是赌气才故意装傻,于是道:“三年前少爷以为您已经死了,经常在您的墓碑前喝得烂醉,导致胃穿孔住院。”
“胃病和头痛症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到现在越发恶劣,身体有了油尽灯枯之兆。最严重的时候,少爷连药都不愿吃,就那么熬着。”
“毫不夸张地说,您的死也带走了他生的欲望。”容管家低下头,“时小姐,您或许不知道,当您再次出现在这里,少爷有多高兴。”
“他珍惜您爱重您,同样也患得患失,害怕悲剧重演,所以容不得您身边有一丝危险。”
时星杳呆在原地,容管家的话如一记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她三年前明明是自己走的,怎么会是死了?
还有墓碑,那又是什么鬼??
难怪傅斯聿会说“已故初恋”,祁听也说她死而复生。
她还以为他们在怪她当初离开,故意这么说。
原来在他们眼里,“纪星杳”真的死了!
太多疑问一股脑向她砸来,砸得她脑袋发懵。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推开了主卧的门。
“傅斯聿……”
话刚出口,时星杳在看到从浴室里走出来,只围着件浴巾的男人,一下呆在原地。
他身上还携着浴室带出的水汽,水珠顺着眉骨淌下,从性感的两抹锁骨滚落。
途径宽阔胸膛,壁垒分明的腹肌,最后没入人鱼线中。
极富力量与美感的线条随着他呼吸微微起伏,透着种有别于他平时矜冷贵气的野驯。
不容直视。
时星杳耳根腾地一热,急忙移开视线:“我有话跟你说,你先把衣服穿好!”
本来那张脸就够蛊惑人了,穿成这样她还敢看他么?
“有话直说,我还要忙。”
话落,傅斯聿拿起一瓶冰水喝了口。
约莫是怒火未消,他此刻面无表情,薄唇紧抿。
额前半湿的墨发遮住凌厉的眉峰,衬得眼尾狭长的墨眸愈发清冷迫人。
显然余怒未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不知怎的,时星杳那口被阮见秋激起的郁气,忽的平复下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对傅斯聿而言有多重要。
甚至当容叔说,傅斯聿的胃疾和头痛症是因她而起时,她也不敢轻易相信。
可现在,她却有点动摇了。
看着傅斯聿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时星杳眸光一转,故意转过身:“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了,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作势要走。
“回来。”傅斯聿按下桌上的遥控器,接着房门应声而关,语气沉沉:“你想说什么?”
时星杳看着关闭的房门,有些傻眼。
这家伙真是……
生气都生得这么傲娇。
她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见他披上了睡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三年前我本来想当面跟你道别,但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所以就留了封信给你。之后我就去了南城散心,没再回过翡城。”
“可是容叔刚才跟我说,你们居然都以为我死了。”
傅斯聿擦拭着湿发,闻言动作缓缓停下。
凝视她的墨眸中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
“我有留存票根的习惯,当初去南城的车票我还留着,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
时星杳小脸紧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即便我当时再……我也不会撒这种弥天大谎来欺骗你。”
假死离开和分手离开,区别可大了。
她可不想背这种黑锅。
傅斯聿薄唇紧抿,转身走到保险柜前,丝毫不避讳时星杳在这里,当着她面打开。
一堆被随意堆放的钻石原石,还有几张不同底纹的黑卡上,放着一份蓝底文件。
他取出来,递给时星杳,“你自己看。”
时星杳疑惑接过,打开来一看。
【盘山公路车祸事件调查结果
受害者:时星杳
事发地点:云琅盘山公路
事发时间:……】
时星杳细眉紧蹙,心底的不安在看到后面那些监控照片后,更是达到了顶端。
有一张拍到她惊慌失措地探出车窗,似乎想要呼救。
那张脸赫然是她三年前易容后的模样。
时星杳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上面的人……是我?”
可她什么时候去过这个地方?
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印象?
傅斯聿眸色沉郁,从最底部抽出一张纸,示意她看。
时星杳垂眸,居然是她的死亡证明以及延华公墓的手续记录。
登记人,纪。
时星杳双眸圆睁,“我从来没有办理过这种手续!”
好端端的谁会咒自己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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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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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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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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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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