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世子妃!”
“起火后,我等到处找世子妃,她似乎被人刻意藏起来了,现在就剩一个杂物间没搜了,这个杂物间是风口,过火太快了!我等多次冲了进去,但…烟火太大了,实在没有办法。”
他耳中轰隆作响,已听不清侍卫们在说什么,在一片惊呼声中,冲过一道被烧的摇摇欲坠的门梁,往杂物间奔去。
如侍卫所言,杂物间几乎被大火吞灭,稍微逼近,就是灼浪扑面而来,逼得人毛孔皆开,须发张扬。
“昭华!昭华!”
“姜昭华!”
他开始放声大喊,但是无人回应,只有浓浓的烟雾随着风朝他的面门卷扑而来。
他蹲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被热气和烟火灼得睁不开眼眸,他全身也似感到了针刺般的燎灼痛感。
一种锥心的恐惧之感攫住了他!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尝试过两次,皆是因为她!
她难道当真逃不过大火的吞噬?
这时,一个影卫奔了过来,身上披了件打湿的厚毡,他一把拽了过来,看了看杂物间,将厚毡披在自己身上,闭住呼吸,朝着一空处奔了过去。
身后传来姜梓容的嘶声大吼,随即又痛哭出声!
杂物间还没有完全坍塌,凌砚舟四处搜寻,其余的地方皆是滚滚大火,唯有靠窗的位置有一片尚未被火吞噬的空间。
他的女人,被人捆绑着双手双脚,瑟缩在这处,整个人已晕死过去。
他的心脏咚咚作响,双耳鼓膜震动,他朝她疾奔而去。
解了她手上和脚上的绳索,张臂将她搂在怀中。
见火苗舔舐而来,他把湿毡裹在她的身上,奋力用脚踹窗户。
这间房本就年久失修,窗户很快被踹开,他抱着她朝前猛地一跳,又在地上滚了几滚。
身后的杂物间霎时间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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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里交给我吧,你照顾母亲吧。”
说完,又对身边的两个影卫道了声:“看好这俩人,等我来审。”
然后抱起怀中的昭华,抬脚往凌霄阁而去。
将昭华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上,命下人请大夫,安置世子妃。
便下楼了。
凌霄阁的院子里,夜晚月色寒凉,凌砚舟坐在一张官帽椅上,神色冰冷,叫人瞧不出所以然来。
慕容秋荻被影卫架到了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影卫一松手,那慕容秋荻全身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凌砚舟盯了他片刻,眸光暗沉和晦暗,慕容秋荻只觉两耳嗡嗡,太阳穴的筋肉也在扯动。
渐渐的,凌砚舟的面容已经开始扭曲,眼里是山雨欲来的怒潮。
“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谋害我的祖母、我得母亲还有我的女人!”
声音恍若地狱而来,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便会抽刀砍了过来。
慕容秋荻惊恐地看着她,牙齿打颤,身躯慢慢往后挪动:
“砚舟哥哥…不…不是我…刚刚跟凌侯说的都是气话,我气他们都不让我嫁给你…明明五年前…都把我当未来的世子妃…可如今,他们一个个…不是我害的…”
慕容秋荻又重重的重复道:“不是我害的!”
此举好像在说服她自己,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这一切不是她做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凌砚舟已收起了脸上的狂怒之色,对着影卫说道:“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一个人如被死狗般拖了进来,全身仿佛进了屠宰场一般,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渍,几乎瞧不出原来的样子。
慕容秋荻骇了一跳,待要细细看。
“是…她指使我的…”
断断续续地声音从她断了牙的嘴里传来。
“她说只要我放火烧死侯夫人和世子妃…等她过了门,就…想办法让你…纳我为妾…”
说完,头一歪,竟又晕死过去!
竟然是那乔可儿!
慕容秋荻发出了一声尖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匍匐上前,揪着凌砚舟的一片裤脚。
“不是我…我喜欢你啊,他们都…该死…不让我嫁给你…砚舟哥哥…”
她分明已言语混乱,骇怕得全身颤抖。
“贱人!再敢叫我一声砚舟哥哥试试!”凌砚舟猛地咆哮,脸色铁青。
慕容秋荻倏地停下。
影卫拖着她的脚,毫不怜惜地往后拉扯。
她又奋力挣扎,头上的钗环已散落在地,眼泪滚滚而下:
“世子,你忘了,我曾经照顾过你几天,当时你从马上摔落,生无可恋,是我照顾的你,你忘了?”
她又嘶声道:“是了!是那郡主唆使你的吧!世子你切莫上她的当,那妇人仗着一副好容貌迷惑你,她曾经欺辱你,毒杀你,你居然还为她神魂颠倒,你定是受了她的蛊惑!”
她越说越激动,双眼睁得滚圆,全身又好似有了力气般:
“你想想,她怎么可能会真心为你?她和那沈之林不清不楚,又被那圣京的太子所玷污,乔可儿说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处子之身,这么个淫荡的妇人,你还把她当块宝…她定是看我时时在府中,被人多加赞扬,心里不忿,所以才在你面前污蔑我!”
她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甲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手背肌肤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如青色的蜘蛛网般。
她大口喘息,如濒死的鱼,胸脯还在一起一伏。
“世子,你要相信我,那郡主不可信,你迟早还会在她手上吃亏的,只有我…才是一心为你好的…”
“你这个贱人!”凌砚舟突然爆发起来,一个箭步到了慕容秋荻身旁,张开五指,攥住了她的脖颈,五指收紧。
竟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慕容老将军一生美名,竟然要被你这种蛇蝎孙女玷污了!你如今还不识好歹,害世子妃不说,竟敢如此污蔑她!”
他额角青筋暴跳,五指再度收紧,甚至发出了咯咯的骨头声。
那慕容秋荻双脸涨红,两眼翻白,双手乱扑腾,喉咙里发出了赫赫的怪异之声。
猛地,凌砚舟松了五指,慕容秋荻跌倒在地。
“我凌家三个女人差点命丧你手,我就算现在杖杀你,慕容老将军也是不会阻止的,但我岂会让你死得如此便宜。”
凌砚舟已恢复了脸上的平静。
“侍卫!将她送到城北那最下贱的暗土窑子里去!还有凤仪娘一并送去!嘱咐那老板,千万不要对她们客气。”m.χIùmЬ.CǒM
说完,抬脚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呼号之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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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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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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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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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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