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罢了,最可怕的是凌侯的眼神,黑黝黝地看着姜梓容。
仿若看似平静的海面,下一秒就要翻滚着巨浪。
姜梓容吓得不断往后退,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凌侯拽住了。
凌侯的嘴里蹦出了又痛又怒的三个字:“你骗我!”
想着自己以为她死了,日日思念,深受头风之苦,肉眼可见的老了许多。
而她呢,躲在这幽静的地方安稳度日,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看起来依旧年轻。
只有自己一个人活在痛苦中。
凌侯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老了,但并没有糊涂。
能帮姜梓容做这等瞒天过海之事的,除了他们的孽子,还能有谁?!
他气得牙齿咯咯响。
他是对不起她,他犯了错,可她要用一辈子来惩罚他,没想到她竟然决绝到如此地步,通过假死来逃离自己。
“你以为通过假死,你就不是我凌重瑞的夫人了?我告诉你,无论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我的人。”
姜梓容深吸一口气,颤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就要用力甩开他钳制自己的手,根本就挣脱不开,一只手被捏的生疼。
姜梓容慌道:“凌重瑞,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凌侯渐渐逼近,“阿容,你给我说清楚,我之前是对不起你,可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都二十年了!”
姜梓容心一颤,冷笑道:“我多次说和离,你却不理,我本就善妒,一个不忠的丈夫我还要他做什么,你也早就受够了我,之前见你为了我委屈自己,无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
“也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凌重瑞,咱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就依旧当我死了罢!至于你,千万莫委屈了自己,你已到中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凌侯见她的话如此决绝,心里头又是一阵大怒,他们纠缠这么多年,岂是说忘就忘的?
凌侯见她的话如此决绝,心里头又是一阵大怒,他们纠缠这么多年,岂是说忘就忘的?
“当年,是你使计强行嫁我,才有了这段姻缘,是也不是?”
“我犯了错,你惩罚了我二十年,是也不是?”
“你不与我同房,我逼迫过你吗?我也再也没有找过那凤姨娘了,是也不是?”
“你处处对我冷脸,我都不与你计较,是也不是?”
“你为了惩罚我,与我分居,我每日那么多事,你可曾关心过我?”
“如今你一句人到中年,莫委屈了自己,便使出这瞒天过海之计欺骗我!阿容,你怎的如此狠心!”
一番疾言厉色后,凌侯的手筋松了松,姜梓容趁机推开他,解除束缚后,就想要疾步往外走去。
见她身影决然,又想到当初是她使计强行要嫁给自己,所以才有了这番姻缘。
因年轻的时候犯错,被她嫌弃,自己也处处忍让她,竟然落得如此一个境地。
那天发现她还活着,先是心中涌进了巨大的狂喜与震惊,平静下来后,又想到他被她和那个逆子联手欺骗,心里头又怒又气又苦。
如此心境下,此刻见她往外走,可见自己被他弃如敝履,又口不择言道:“你如此这般设计,莫不是嫌我老了,想要另寻新欢!”
也不怪凌侯这般说,因为此山顶之前也住了一位孀居的寡妇,美艳无双,这倒罢了,那寡妇并不安分,听闻勾搭了寺里不少长相清俊的沙弥。
后来不知怎的,那寡妇不见了,这山顶就空了下来,直到姜梓容住了进来。
再也忍不住,几步追了上去,转身就拉住她,钳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抱着往屋内那张榻上而去。
把她推倒,自己也压了下去,口里呼哧喘着粗气:“你不是叫我莫委屈了自己吗?我今天就不委屈自己!我二十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想撇开我,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姜梓容被凌侯牢牢压制住,半分动弹不得,与他仰面而视。
姜梓容也曾想过,万一有天被他发现自己假死逃离,他会怎样?
但万万没想到会遭此对待,她又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过,目光简直可怕。
一向稳重自持的凌侯仿若变了个人,力气野蛮,正撕扯着姜梓容的衣服。
姜梓容心头狂跳,面色涨红,奋力挣扎,凌侯毕竟是男人,也曾是久经沙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西赢战神,她如何敌得过他的力气。
于是想抬起腿,向他踢去,不仅没有踢到他,却把榻上案几角的一只茶杯踢翻了。
“哐啷”一声,在这个风雨夜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姜梓容心里顿感羞耻,亦感震惊和恼怒,她咬牙道:“凌重瑞,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佛门清净之地,你敢如此待我!”
门外响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门猛地被推开,丫鬟们惊呆了。
只见夫人被人压制在榻上,鬓发散乱,面色潮红。
丫鬟们又惊又怕,哪来的登徒子,竟然……
凌侯猛地回头,丫鬟们都是跟着姜梓容从府里头出来的,此刻一瞧,竟然是凌侯。
一个个噤若寒蝉,对视后,话也说不出来,又退了下去。wWW.ΧìǔΜЬ.CǒΜ
凌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目光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妻子,衣衫凌乱,面色羞愤,里衣若隐若现,气喘吁吁,一时又僵住了。
急忙退下来,穿好刚刚掉落的鞋子,又看了眼姜梓容,转眼冲进了风雨中。
凌砚舟外出征战已有月余,捷报频传,自上次将北戎主力打的落花流水后,他一路又势如破竹,将一些分散的北戎势力逐一击破。
如此向北部疆土拓展了二百余里,威震四宇,北戎人闻他名便胆颤心惊,退守在黄河一侧。
凌砚舟的归期,应是近了。
入了二月,初三惊蛰,万物初生,乌拉城里生机盎然。
在乌拉城,有一项特别重要的风俗。
在惊蛰这日,方圆几十里的民众都会赶往乌拉城的神庙,祭祀神农与女娲娘娘,祈祷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庄稼子粒饱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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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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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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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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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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