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有人搀起了她,一杯水靠在她的唇边。
她高兴极了,想睁开眼睛,又发现眼睛被什么糊住了一般。
罢了,喝水就行。
她努力地张嘴,喝啊喝啊,却什么也没喝到,她又想哭了。
下一秒,唇上一热,她似乎感觉到了那是什么,心里一惊,就被人撬开了唇齿,一口温热的水借着他的唇送进了她的嘴里。
这倒罢了,那人还卷着她的唇舌,吸吮着。
后来,一碗药也通过这样的方式喂进了她的嘴里,每喂一口,就要在她的口腔里肆虐一番。
她不禁有些生气,他总想着欺负她。
她想咬他一口,她自以为咬得很重,其实在对方看来,只是牙齿轻轻动了一下,更像是情人间的邀约。
他很爽快的应邀,将她吻得快要闭过气去。
后来,她又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迷糊起来了,身上终于暖和了,她感觉到了舒适,眉头也展开了,只是不知怎的,她感到脚趾头有些痒,手也有些痒。
于是,脚在毛茸茸的垫子上磨蹭,两只手也不安的扭动,她不安极了。
下一秒,那人脱下了她的罗袜,一双玉足被他握在手中。
不一会,那人就用一种极其舒服的力道,按摩她的脚趾头,她感到又痒又痛,又难受又舒服。
继而手也被人握起,那股力量正按揉痒处,她发出了一声呻吟,谁的手艺如此好?
她不由得笑了,脸上也红润起来,渐渐得,她又沉睡了,再也没有扭动了。
原来当她神情不安,双脚不停磨蹭时,坐在床沿上痴痴看她的凌砚舟忙回过神来解她的罗袜。
这一看,眉头却蹙了起来,昭华的一双足原本长得极美,十个脚趾头花瓣似的,指甲盖都是粉白晶莹的,可是此刻,白嫩的玉足上却布满了不少红肿,竟是冻伤的痕迹,这点点红痕分布在粉白的足间,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琇書網
他撩开她的裙裾,就连那纤细的膝盖上也有。
他又拂开她额头的青丝,忙打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把脸上的血痕清理干净,又擦了擦她的柔荑。
这才发现,她的额头、耳朵、下巴处,包括青葱的玉指根上都长了这种红痕。
一旦长了冻疮,奇痒难耐,他才忙不迭给她的手足按揉起来。
见她终于稳稳睡去,他轻舒了一口气。
她睡得人事不知,青葱般的玉指正被凌砚舟握在手里,在他的下巴处摩挲。
刚刚给她按摩的时候,他发现她的双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那日渐成熟的针灸手艺竟是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换来的。
想起了那军医说的话,心被针扎似的疼,继而又涌起一阵酸涩。
他不眨眼地看着她,就像做梦一般,她娇软馨香的身子就在身边,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母亲生前得知他为了小郡主摔下马后,指着他额头痛心疾首地说:“你爱人不留余地,伤己伤人。”
他苦笑一声,前段时间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于是忍不住那样对他的小郡主,其实他只是想要她主动爱他,哄他而已。
内心深处,对于两人的关系,他总是以为“她高高凌驾于他”,高傲如他,总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两人相处时,他是别扭的,古怪的,对她时而温柔,时而冷脸,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又何况她呢?
他现在知道错了,他是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尊严又算什么呢?在她面前输了,他甘之如饴。
第二日一大早,凌砚舟就抱着她进了一辆更舒适更宽敞的马车,在永安城照顾她多有不便,因此凌砚舟命令回府。
雪早就停了,东边呈现出一片被打碎的蛋黄红,太阳就要出来了。
因此一路上非常顺利,马车平稳,里面还燃着银丝碳,暖融融的。
她还在昏睡着,一直没有醒来,凌砚舟却到时间就给她喂水喂药,她无知无觉,自然是用那种方式去喂。
不知过了多久,昭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时不时用那种难以启齿的方式给她喂水喂药,她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不就是欺负她现在动弹不得么?
他都要娶别的女人了,他还……
又转念一想,本就是自己有罪在先,害得他失明,虽然自己把他治好了,却并不能抵消自己的罪,他毕竟因为她受到了伤害。
可是……他要娶别的女人,这本身对她而言就是种惩罚了,自己连逃离的权利都没有么,还要被他这样……
她正想着,又被人堵住了嘴,对方向她索要了一个长长的吻,吻得她都要闭过气去。
好不容易才放开她,她得以大口的喘息,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在她跟前,入目的是一张黑漆楠木拔步床,雕着十八罗汉的图,她眨眨眼睛,这床似曾相识,有几分眼熟,但此刻脑袋木木的,她根本转不过弯来。
“你醒了。”凌砚舟从水房急匆匆走来,险些撞着房间的一张书案,他忙坐在床沿,揽着她的肩。
她眼珠子转了转,慢慢回头一看,愣了。
凌砚舟那张俊美锋锐的脸上有一层青青的胡茬,身上的衣衫腌菜似的。
她就这样看着他,连话都忘记说了,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双眼又起了水雾。
她的眼睛是凌砚舟见过的最美的眼睛,又大又亮,水波潋滟。
他自从失明后,有一个月没看到她了,昨天他就觉得她瘦了,此刻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睛看着他,黑仁多眼白少,显得眼睛更大了,有种憨傻气,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莫哭。”说完,他低下头想要吻她的眼睛,却吻到了她的鬓角,因为她扭头没理他。
他脸色如常,搂住她的肩,“你都睡了两天了,能坐起来么?”
说完,手掌在她小腹下面两寸的地方按了按,“你只喝了水和药,要小解么。”
昭华呆住了,他怎么如常的在自己面前谈“小解”二字?又想起了他给她喂药喂水的方式,她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嫣红,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还发不出声音,就连舌头也转不过弯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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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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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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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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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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