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臻。”
宋时柚边锁车,边小跑向小臻:“你脸色好差。”
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你要不回去吧,反正这会你参与不参与都行。”
小臻点点头,伸手挽住宋时柚:“我陪你过去之后再回去。”
两人快步来到会议室。
宋时柚推门进去,l随即扭头看来,看到是宋时柚后,立刻对屏幕上的r说:“父亲,queen来了,咱们开始吧。”
r也看到小臻,贴心道:“让你妹妹回去,别吓到她。”
“是。”
宋时柚拍拍小臻的手:“去吧,一会开完会我去找你。”
小臻点点头,开门离开。
l走到宋时柚身边,凑近低声道:“你和妹妹的关系挺好啊,那以后结婚,让她跟着你吧。”
宋时柚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瞥了他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l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表示自己闭嘴。
宋时柚大步走向靠近屏幕的位置,轻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w,视线掠过会议桌山盖着白布的尸体。
他们竟然真的把言官的尸体摆在桌子上了。
宋时柚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神情略微有些嫌恶。
以后我绝对不坐这个位置了。
r喊她:“q。”
宋时柚换了个表情,应声:“在。”
r:“从现在开始,保护好你的u盘。”
宋时柚点点头:“没问题。”
r没再说话,直接关闭了视频。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宋时柚懵了,她大老远跑来就说这一句?
她回头看向剩余的两人,指指桌上的尸体,明知故问道:“r怎么忽然要开会,因为他?”
l:“小臻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和你说吗?”
宋时柚拉过一把椅子,在远离尸体位置坐下:“小臻快被你们吓死了,就告诉我本部出大事了,言官死了,让我回来开会。”
“这个言官不是r的亲信吗,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杀他?”
坐在对面的w缓缓抬起头来,但依旧看不清神色,声音寒若冰霜:“我杀的。”
宋时柚从包里抽出一支烟来,戏谑的看向w:“噢?我记得言官和你是朋友吧,他还是r的亲信,你这所做为何啊?”
w:“是先生下的令。”
“啊?”宋时柚一愣,r下令杀了言官?
她忽然有些不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w不回答,而是看向桌上的尸体,那目光似乎隔着白布都在凌迟着言官:“他背叛了先生,必须死。”
见宋时柚一脸懵然,l贴心的解释道:“父亲察觉到组织里有人盯上了咱们的u盘,便派了w回来,在他家中设计准备瓮中捉鳖,谁知道竟然抓到了言官。”
“......”
原来昨天那个被抓的人是言官!
宋时柚不敢相信:“他这么做有必要吗?他自己不就有一枚u盘吗?”
l:“我和w也没想通这件事,但父亲下令了,我们只能照做。”
宋时柚舔舔唇,管他什么原因,多亏了他被抓,要不然我也跑不出来。
宋时柚坐直了身子,冲l招招手,l走过来,弯腰凑近:“怎么了?”琇書網
宋时柚压低声音:“小臻说w要把他开膛破肚示众,太变态了吧,你们不嫌恶心吗?”
这话l听了也是一愣,赶忙否认:“什么啊,不是,她理解错了。”
对面的w抬起头看过来,那眼神写着:在说我坏话?
l余光注意到,扭头正好对上w阴狠的眼神,赶忙指了指言官的尸体:“你再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装定位器。”
宋时柚感到好笑,她知道l有些害怕w,但也用不着这么怕吧。
l继续对宋时柚道:“言官体内有几枚芯片,得把他取出来销毁了。”
“芯片?”
“嗯。他一直跟着父亲,除了是因为要帮忙打理各种事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体内植入了几枚芯片。那几枚芯片就是拍卖场和家里的门禁卡。”
宋时柚忽然想到纽大在2018年的时候爆料发明出一种能当作门禁卡的芯片,米粒大小,可以植入手指皮肤里面,手指一晃就可以开门。
“纽大那个?”
l点点头:“当时父亲看上了这个项目,就收购了。不过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就在言官身体里实验了一下。因为那个芯片能打开咱们很多地方的门,所以父亲命令w把芯片取出来销毁。”
“不过芯片的位置具体在哪只有言官知道,而且......”
宋时柚见他吞吞吐吐的,好奇道:“而且什么?”
l无奈道:“虽然父亲这么说了,但言官的身份特殊,也是个豪门公子。如果w要取芯片,还得保证不把他的尸体破坏的太严重,否则没法对尸体进行伪装。w虽然会杀人,但这种细活他怎么干的了。”
宋时柚往会议桌上看去,眼底一动。
门禁......
这个芯片,她得想办法拿到手。
w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会议室了,似乎是去找工具了。
宋时柚趁机起身走到桌边,看了眼白布,随意道:“要不我来?”她看向l,询问他的意见。
l顿顿道:“queen,这种事你能干的了吗,多血腥啊......”
宋时柚皱着眉看了l一眼:“整天脑子里都是谈恋爱,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种事我会自己干吗?”
一听到谈恋爱,l的心立刻歪了,没有一点在外人面前高傲的样子,蹭到宋时柚身边:“queen,你说谈恋爱,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宋时柚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只要她对l提到谈恋爱之类的话,l就满心满眼的只想着她不会对别的事上心了。
经此一试,果不其然。
宋时柚达到目的,挂上笑容:“我在和你说正事呢,解决了r的事咱们才能结婚不是吗?”
宋时柚:“我家有个医术很好的医生,这件事交给我,三天绝对给你办好,如何?”
虽然恋爱脑,但l显然还没昏了头,疑问道:“可你也不知道芯片的位置啊。”
宋时柚暗道:看来糖给的还不够啊......
她咬牙,把l想像成贺亭,搬出对贺亭的态度,伸手抚上l的脸,甜甜一笑,带了撒娇的意味:“你傻不傻啊,你忘了我哥的公司是做什么的了?”
宋时柚的手在抚摸上来的一瞬间,l的脑子就宕机了。现在宋时柚的话在他听来,全都是真理。
l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好,那你把他带走吧。”
宋时柚笑得更灿烂了,目标达成!
停车场。
手下们把言官的尸体裹着白布放进车里,宋时柚坐在自己的车里冲小臻挥挥手:“我走了。”
l以为宋时柚是在对自己挥手,弯着眼眸也挥挥手。
一旁的w简直没眼看,提醒道:“注意分寸。先生只让你把她娶回来,以备日后吞并宋家,你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真对那个女人动心了?”
l放下手,将手杖换到右手,眯起眸子:“怎么会。”
撂下三个字,l便转身离开,背对着所有人,他缓缓地抬起手,手指落在脸上方才宋时柚摸过的位置。
指尖贪婪的摩挲着、回味着,神情迷恋到无法自拔。
他缓缓勾起嘴角。
怎么会......不动心。
庄园。
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前,李医生也在。
宋时柚把车停下走到门前,对着手下挥挥手:“你们,把尸体放那个推车上。”
“是。”
目送手下们离开,宋时柚对李医生道:“李伯伯,都交给你了。”
李医生点点头:“放心,你刚才电话里说的我都记住了。”
宋时柚看了眼手机,吴宣琪的未接来电,她把手机放回兜里:“那我先走了,等我哥回来你让他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李医生:“好。”
管家从家里出来,拿着一把伞递给宋时柚:“二小姐,眼看着又要下雨,你带着伞。”
宋时柚接过伞:“谢谢了夏伯。也不知道这个天气预报是干什么的,早晨出来的时候还说没雨呢。”
管家询问道:“二小姐晚上回来吗?”
宋时柚本想说不回来,但想到那具尸体,改口道:“回来,我晚上回来,正好李伯伯也在,夏伯你让厨房多做点好吃的。”
管家笑眯眯道:“是。”
交代完,宋时柚驱车离开庄园,她给吴宣琪回过电话去。
吴宣琪:“宋顾问你终于接电话了!”
宋时柚伸手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笑道:“怎么了小宣琪,我不就请了一天假,这么想我吗?”
吴宣琪愣道:“宋、宋顾问你笑了?天啊这么多天你终于笑了,我没听错吧?”
一连几件好事,宋时柚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闻言,她又给吴宣琪笑了一声:“怎么样,没听错吧。说吧,找我什么事?”
吴宣琪:“哦对,宋顾问你现在离金沙浴场近吗,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当地民警怀疑是命案,贺队刚才带人过去了,你要是现在不忙......”
宋时柚疑道:“怀疑是命案?”
吴宣琪:“是,田姐他们也过去了。”
宋时柚:“行,那你把......”
嗡~
忽然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宋时柚看了眼号码,家里的电话?
吴宣琪:“宋顾问?”
“噢,没事,你把地址发过来吧,我现在过去。”
电话刚挂,地址就发过来了,宋时柚忍不住笑:这小姑娘......
还没定性是不是命案,按道理宋时柚只是顾问,其实是不用去现场的。吴宣琪自然也知道,这显然是为了撺掇宋时柚和贺亭见面。
宋时柚其实也想见贺亭,便顺水推舟了。
“喂,夏伯吗?”
宋时柚把家里打来的电话回过去。
可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夏伯的声音,而是李医生急促慌张的声音:“小柚,这个人一直裹着白布没打开吗?!你没看过吗?!”
“没啊,他一直裹着白布我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吗?”
宋时柚不解,刚准备问怎么了,就听到李医生哽咽着说:“小柚,你、你带回来的是顾崇你知不知道......”
什......
天空上劈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闷响的雷鸣,汽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在柏油马路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刹车印。
车厢里,宋时柚瞪大了眼睛,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伯伯你说什么呢!那个人是、是......”
是什么?
是什么啊......
她带回来明明是言官的尸体!怎么会是顾崇,怎么会!
她的喉咙忽然一哽,她脑子一直转得快,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中枪后从不露面的言官忽然来了本部,怪不得从不会关心她这些事的顾崇会上门冲她发火。
怪不得她昨天从w家可以顺利脱身!
滴——!
汽车的喇叭声响彻整条公路。
宋时柚所在的公路上,旁边不断有汽车高速驶过,与身后追赶而来的乌云赛跑,都在试图躲避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乌云压顶,遮住了天空中最后一丝阳光。
黑压压的浓云不仅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宋时柚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黑色的帕拉梅拉静止在路边,在雷鸣声中,汽车的喇叭久响不灭。
车里,宋时柚死死的抓着方向盘,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她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着,脑海里不断闪现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顾崇对她说过的话、一起经历的事。
无数幅画面高速闪过,有小时候他们追逐打闹、有读书时他们一起为许厌狂揍前男友、有在国外时他们互相扶持、有许厌离世后他装作不在意的关心,太多太多,却唯独有一副定格在她脑中。
她和顾崇一起在许厌的墓碑前,顾崇说的话。
“她我替你照顾的好好地,你放心啊......”
“你信里写的我绝对都做到,等以后咱们见面绝对让你挑不出理来......”
瞬间,委屈和孤独感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骗子
骗子!
都是骗子!
一个个都说一辈子在一起,一个个都先离我而去!
骗子!!
她泣不成声的一下又一下捶打在方向盘上。在这一刻,她心里的悲伤达到了顶峰。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自我怀疑。
我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年了,这次任务完成我就能归队了......”
“和贺亭好好的......”
“我甘心就当朋友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过去这段时间的事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闪过,化作尖锐的刀一遍又一遍刺进她的心脏,不断地提醒着她这段时间她都失去了什么,不断地告诉她,他们都因她而死了。
宋时柚脱了力气,弓着背趴在方向盘上,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她失去了声音的哭着,接着化作痛苦的哀嚎,像一头经历厮杀后遍体鳞伤的小兽,惨烈的哀嚎中夹杂着愤恨和悲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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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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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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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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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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