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弟子给温壶酒一行人安排了一处宅院,他们在这里住下,等待着英雄宴的开幕。此时夜已深,小院寂静无声。
浴房内,热雾缭绕。温壶酒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了浴池,他放下水桶,“好了,让他泡到明日一早就成功了。”
雷云鹤看着一池的黑水,里面散发着异样的香味,他皱了皱眉:“这水有什么用?”
“你的兄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根基都快被毁去了。若不是他会点医术拖住伤势,他的武道之路也到此为止了。”温壶酒在一旁坐了下来,“这些东西你别看它恶心,正是因为有这个恶心东西,才能修复他的丹田经脉。”
“这东西能救人?”雷云鹤困惑,走到池边,把手伸进去。可指尖刚触碰到那池子水,就触电般缩了回来,“疼疼疼。”
温壶酒笑了,他好像很喜欢看年轻人吃亏,“就连小白这样的体魄也难以承受。就凭你?放你进去泡泡,你可能皮都没了。”
那么疼也一声不吭?狠人啊!
雷云鹤惊讶。
南宫太白坐在浴池内,双目紧闭,脸色红润。浑身都在颤抖,他只感觉现在如同被一根根针,扎入了骨髓,扎入了脑髓。对他来说,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半个时辰后,直到痛觉消散了些,或许是麻木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入眼的,是雷云鹤的脸。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呆了点,但长相确实英俊不凡,是那些风流世家的公子无法比拟的。
雷云鹤注视着南宫太白的脸。
他漂亮得几乎已不像是个男人。
温壶酒说过,南宫太白若是穿上女人的衣服,将头发披下来。大多数男人都必定会被他勾去魂魄。尤其是他的皮肤,简直比女人还细还白,这是一种精致的白、细腻的白,说肌肤如玉如脂,是因为那张脸看不到瑕疵,毛孔都几不可见。
起初雷云鹤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现在人就在眼前,披头散发,赤身露体。
他已经不得不信。
他被南宫太白注视着,忽然身体有股热浪,挥之不去。他的脸很快就红了,尝试着把头扭到一边躲开南宫太白的目光,可就是移不开眼。
我总不可能喜欢男人吧?
可怕的想法爬上了雷云鹤心头。
南宫太白开口了:“好看吗?”
雷云鹤喉咙滚动:“好.....好看。”
南宫太白脸色带着病态,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竟对男子有感觉?”
雷云鹤急道:“没....没有。”
他脸色更红了。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南宫太白一巴掌扇在雷云鹤脸上,“这药浴有问题,闻一口热气都上头。别说是男人了,就连母猪你都来感觉。”Χiυmъ.cοΜ
“赶紧滚出去。”
雷云鹤挨了一巴掌,真的清醒了不少。他问道:“那为什么你没事?”
南宫太白气结:“你很希望我有事?”
“没....没有。”雷云鹤结巴了,急忙跑了出去。
南宫太白看着他的背影,骂道:“夯货。”
————
第二日,罗云台。
这里是江南最大的销金窟。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什么都能买。最好的刀最快的马。还有姿色上乘的美人。
所以能在这里出入的,肯定是上乘的人。
罗云台的娱乐场地星罗棋布,赌坊,茶庄,青楼......可就没有酒楼。
你要说来这里就吃饭什么也不干,没人会信。
正经人不会来这里吃饭,不正经的人不屑于在这里吃饭。
可他们却在赌坊里胡吃海喝起来。
南宫太白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对面的雷云鹤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吃饱了一起摸肚子。
周围的人都看的有些傻眼,他们还头一次见到入赌坊就奔着吃饭去的。
雷云鹤说道:“吃饱了,也该干些什么了。”
南宫太白点头:“你说得对。”
为什么要去赌坊吃饭?
因为饭免费,还管饱。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买大小的一角,他们只会玩大小。升官图和马吊之类的,他们一窍不通。
雷云鹤东张西望,小小一个角落,美人如云,千金如粪,他还真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热闹啊。”
“是啊。”南宫太白忽然话锋一转,“你带钱了吗?”
“钱?”雷云鹤一愣,一拍胸膛:“管够。”
南宫太白有些狐疑,他已经被这货坑出防备心了。
雷云鹤拉着南宫太白来到了一张赌桌前。周围早已围了不少人,他们两个是好不容易挤进去的。
“五五六,大。”庄家已经开了盘。
“妈的,晦气。”
一旁的男子脸色很难看,八成是方才压了小。
他对庄家说道:“庄家,再借我一千两银子。”
庄家立马就划了一千两到他面前,他满脸笑容,慈祥的像看自家孩子。
他很喜欢失去理智的人,在赌坊里有理智的人他是不喜欢的。
“你还借?你爹不是断你粮了吗?”一旁的大腹便便男子关心的问道。
男子毫不在意的摆手:“没事,过几日那老头就病逝了,到时候我就是一家之主。”
大腹便便男子不解:“可你爹昨日不是正健朗着吗?你后娘可叫了一整晚。”
男子冷笑:“过几日他走路会绊倒,然后不小心撞到了刀子。”
大腹便便男子终于悟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可是杀父证道啊!
真是小刀刮屁股,开眼了。
庄家浑厚的声音响起:“买定离手。”
“我压大,十两银子。”一道声音率先响起。
全场寂静无声。
他们看到一个小伙子真的放了十两银子下去。
雷云鹤疑惑:“你们买不买啊?”
看着众人的眼神,后面的南宫太白脚下已经为雷云鹤抠出一座雪月城了。
庄家嘴角抽了抽:“这位公子,我们这里有规矩,下注最低一百两银子。”
“啊?”雷云鹤一愣,往怀里一阵摸索,终于凑出了三十两银子。他转身对南宫太白伸出了手,“小白啊,借....”
“我不认识你啊。你谁啊你。”南宫太白急忙扭过头。
可一扭头,就有一阵香风扑鼻。南宫太白肯定,这是女子的体香,是那些赌坊侍女无法比拟的,恍若遗世独立。
香味的主人也很美,可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很美。
她无视周围男人对她炙热的眼光,很自然的融入人群。
她的一双凤眸妩媚勾人,可她的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霸气。
她的装扮很特别。
她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袍,很好地将自己曼妙的身形隐藏了起来,而白袍的背后,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
她走到雷云鹤一旁,语气带着几分威严:“我来替他下注。”
一千两银票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赌王尹落霞!”场中有人惊呼。
庄家也是吃了一惊:“落霞仙子,久仰大名。”
尹落霞气势睥睨:“别废话,你们玩不玩?不玩就赶紧开。”
“好好好。”庄家冷汗直流。急忙点头。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招来这样一个煞星。
众人也争先恐后的押注,毕竟跟赌王同一桌赌钱,都能够他们出去吹一辈子了。
雷云鹤很自然的将他的十两银子收了回来,抱拳说道:“多谢仙子,在下江南霹雳堂雷云鹤,我日后一定会将钱还给你的。”
尹落霞淡淡道:“那就日后再说吧。”
富婆啊这是。
后面的南宫太白眼睛亮了。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他觉得自己应该结识这样的江湖豪杰。
嗯,肯定不是为了钱。
他堂堂学宫君子,还会干出吃软饭这种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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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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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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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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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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