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貐将大刀横在身前挡了一枪,可还是被震退了数步。脸色一惊,“梨月枪。”
“号称天下最美的枪法。”九婴也是美眸一亮。
“确实很美。”雷轰仿佛忘记了对面的人想要杀他,点头赞同着。
天下枪法不似剑法那般百家争鸣,除去天启城的朱雀使司空长风的惊龙变以外,能排的上名号的枪法屈指可数。而梨月枪,就是其中之一,号称最美的,也是最难练成的枪法。传说枪落之时如若一树梨花落晚风。
南宫太白没理会众人的惊叹,枪势忽然变的狂暴起来,须臾就将猰貐逼退到院墙之下。
猰貐头微微一侧,避开了南宫太白的一枪,枪锋没入了猰貐后面的院墙之中。猰貐乘势对南宫太白挥刀劈去。
南宫太白却是寸步不让,竟抬起左手挥拳迎了上去。只听一声如洪钟般的巨响,猰貐握刀的手被震的仿佛失去了知觉,大刀竟脱手飞出。
正欲挥拳砸向猰貐胸口的南宫太白忽然听见有长风被撕裂的声音,皱了皱眉,将长枪收起,点足后撤。三支利箭从他面前划过。
雷轰见状,想也没想,朝九婴一拳打去。怒喝道:“你们不讲武德。”
“这位弟弟倒是霸道刚猛的很。”九婴依旧笑吟吟的,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拳掌相碰,雷轰急忙撤拳后掠,手中冒着丝丝寒气,“好寒。”
“姐姐练的就是水寒掌。”九婴媚笑着,“弟弟中了姐姐的水寒掌,可不要轻易运功哦~”
九婴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起来,雷轰此时浑身散发着热气,即使九婴离他七步开外,依然有着如堕火炉之感。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雷轰冷笑。
一边的南宫太白似是被二人压制住,猰貐的大刀排山倒海般向他砸去,大树上的凿齿还时不时的放几根冷箭。南宫太白只能不停躲闪着,如此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这也是二人的得意之处。
南宫太白抬起一只手,用指缝夹住了三支利箭,又一个侧身挥起长枪打退了猰貐的大刀。南宫太白夹住利箭的手朝猰貐一挥,三支利箭飞掠而出,速度竟比凿齿射出来的更胜一筹。猰貐抬刀将箭全部斩碎,却发现南宫太白早已消失在原地。
藏在一棵大树上的凿齿伸手到箭袋里拿箭,却发现箭袋里空空如也,他先是困惑,再到惊恐。
“团战可以输,老六必须死。”南宫太白不知何时到了凿齿身后,手里拿着一大把箭,抬手就往凿齿脖子一侧扎去。
一颗大好头颅从树上掉了下来,饶是当了杀手多年的猰貐看到这一幕也免不了一惊,这不过十五出头的小少年杀起人来竟比他一个杀手还要狠。
南宫太白身形从树上掠出,银枪舞起朵朵梨花,猰貐急忙挥刀迎了上去,可仅仅一眨眼的时间,猰貐的身上已经伤痕遍布。
伤痕很细,像是被线条划破一般,显的有些微不足道。只有猰貐自己才知晓,这杆银枪在挑着他的经脉。
猰貐越打越慌乱,在南宫太白的眼里,此刻的猰貐破绽百出。他抓住一个空隙,长枪轻挥,将猰貐的手筋挑断,长枪再进,猰貐手中的大刀脱手飞出。
长枪再进,可眼前再也没了猰貐的身影。南宫太白顿了顿长枪,冷笑:“在我面前玩阵法。”
真是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方才还抓住九婴一只手准备给她来个整容套餐的雷轰有些纳闷,此时的九婴早已不见踪影,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乱葬岗之中。
四周阴气森森,荒坟林立。
忽然,一座坟墓的泥土裂开,声音清晰可闻。
雷轰咽了口唾沫:“不会有鬼吧?”
坟墓中一只干枯的手钻了出来。
“别闹,别闹。”雷轰后退一步。
一个巨大的八卦虚影在他脚底成型,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他的肩膀,声音空灵可怖,“你在找我吗?”
雷轰浑身一颤:“鬼啊!”
一声大喊后,雷轰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那个院落中了。而那只手依然搭在他的肩膀,调笑道:“大老男人的,还怕鬼。”
“你别吓我。”雷轰长舒一口气,扭头看向一边的南宫太白,大惊:“这就杀了?”
南宫太白晃了晃手中那血淋淋的脑袋,眨巴着纯真无邪的眼睛,“不然呢?”
“在我面前玩阵法,虾线给你挑了。”南宫太白将大风的脑袋扔了出去。
“大风也死了?”藏在暗中的猰貐大惊。
一旁的九婴才回过神来:“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九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根香点燃,“看准时机出手。”
院落忽然变的雾气缥缈,雷轰只能看见离自己最近的南宫太白。四周都是一片阴森朦胧,雷轰一击无方拳打出,强悍的气浪将前方的迷雾撕开一个口子。
没等雷轰欣喜,那口子一下子又被迷雾补了回来,像是源源不断的水流一般。雷轰一愣:“见鬼了。”
南宫太白皱了皱眉:“这是一个幻阵。”
似是应了他的话,雷轰的眼神很快就变的迷离起来。南宫太白见状,呈金刚怒目,一声大喝:“吼!”
这是纯粹的佛门狮吼功,一声大喝,烟雾皆散,万邪退避。整座院落都震了震。雷轰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可依旧像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
“还不够。”南宫太白双手掐诀,“诚能自固如是,是山止川行之势也;以战必胜,以攻必取者也。”
一条小小的游龙虚影在面前成型,院内霎时金光冲天,藏在暗处的九婴吐出一口鲜血掉落到院中。猰貐也现身在一旁接住她。
“山止川行。”脸色苍白的九婴不可置信。
雷轰的神智很快就清醒过来,他对用左手持刀的猰貐怒而目视:“叱嗟!尔母婢也。可敢与我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
“我还有一刀。”猰貐言简意赅。
九婴扭过头看他,眼里黯然失色。
“赶紧走。”猰貐提刀朝南宫太白冲了过去,手中大刀冒起森森黑气。他对自己的一刀很有自信,能为九婴拖延半刻。
却见银光一闪,猰貐手中的大刀只剩下了一个刀柄。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猰貐倒在了地上。
雷轰反应过来时,九婴那娇柔纤细的身躯已经被一杆银枪钉在了院墙之上。雷轰咽了口唾沫,心里惶恐不安。
“你先走,去找雷云鹤。”南宫太白将长枪收了起来,脸色凝重。他有种直觉,这里已经不能呆了。
“为....”雷轰刚说出一个字,就见南宫太白被一个事物打的倒飞而出,在半空一个翻滚落到他一旁。
雷轰望向前方,发现院墙之下已经站着两个中年人了。一个手持长剑,一个手持长刀。南宫太白甩了甩发麻的手,“沈龙九,李中胜。罗刹二老。”
“再不走你就死了。”南宫太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雷轰劝道。
雷轰正色:“那怎么行?仁者不以盛哀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你的。”
南宫太白愣了愣,也没再说什么。
“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一身灰袍的沈龙九一剑挥出,一道剑气向二人袭去。
雷轰一步挡在了南宫太白身前,直接运起了五雷天罡拳第六重。
沧海!
剑气被拳劲打消,雷轰得意的笑了笑:“这一拳我可是苦练了三个月。”
沈龙九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雷轰上面,长剑劈下,雷轰抬头,急忙侧身后退,才堪堪躲过一剑,可依然被那强悍的剑气在胸前划开一道血痕。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剑我在万蛇窟里苦练了二十年。”沈龙九沉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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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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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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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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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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