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南宫太白二人就离开了破庙,驴车奔行约三个时辰,终于到达了白帝城,南宫太白拉开车内的帷幕,看着外面的街道,嘴里念叨着诗句。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驾车的雷云鹤也笑着接了一段。
“你昨晚飞鸽传书给谁?”雷云鹤忽然问道。
南宫太白想了想,道:“一个.....朋友。”
南宫太白把帷幕放了下去,“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好嘞。”雷云鹤轻甩马鞭。m.xiumb.com
约莫半柱香时间,马车在长街兜兜转转,终于停了下来。南宫太白发现附近的气不对,皱了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虽武功平平,但一手奇门遁甲玩的炉火纯青。尤其是最基本的观气,在北离,毫不夸张的说,他能排进前五。南宫太白心生疑虑,抬手打开了帷幕,看到街上的景象后,抬帷幕的手微微一颤。
街上,卖豆腐的老婆婆,还有卖糖人的中年人,算命的神棍,巷子口站着的风情女子.....
他们都会武功!
“到了。”雷云鹤此时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匾,笑道:“这是整座城最有名的酒楼,我们先上去喝一杯。”
我喝你个鬼啊。
南宫太白内心哭爹喊娘。
这二哈的基因是雷家代代相承的吗?
酒楼的牌匾只有两个字,“槐安”
二人放好车后走上了酒楼第二层,南宫太白扫视了四周,只看到整层楼内只是零零星星坐着几桌江湖人,在南宫太白打量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一齐看向了南宫太白。
或者说看着他手里的长枪。南宫太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江湖上的枪客本就是稀罕玩意儿。尤其是被司空长风带起了节奏,枪客在天下江湖就成了国宝级别的职业。
雷云鹤用胳膊肘捅了捅南宫太白,低声问道:“坐哪?”
南宫太白目光移到了一个青衣女子的身上,抬手指了指女子一旁的空桌,“这里。”
雷云鹤立马领悟了起来,“你该不会看上那姑娘了吧?”
“废话真多。”南宫太白直接走到桌前坐下。把长枪放到一旁。
雷云鹤也坐了下来,隔壁桌的青衣女子腰挂唐刀,一旁坐着一位教书先生打扮的中年人。不难看出来是个江湖世家里跟长辈出来历练的小辈。
“小二呢?”雷云鹤有些困惑,自他们上楼开始就没有人招呼过。难不成看不起自己驾驴车?所以就没有搭理我们了?
“不知道。”南宫太白也有些不解。
“两位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白帝城?”隔壁桌传来温柔的女声。
雷云鹤愣了愣,点头:“是的。”
“这槐安酒楼有一个规矩,一天只卖一百零八杯酒,而且他们只卖酒。每日酒卖完后他们就不会招呼客人了。”女子拿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又道:“两位小公子今日来的不巧,酒楼里的酒在半刻钟前就卖光了。”
雷云鹤很是不满,怎么还会有比旁边那黑心玩意儿开店还要奇异的人?
一百零八杯酒?搞结义呢?
南宫太白一只手放桌上,撑住了半边脸,看着女子桌前的八杯还未曾动过的酒,以及二人手里的酒,一共十杯。他故作惊叹:“姐姐好酒量。”
“二位可否赏脸?”女子抬手推出了两杯酒,对着二人盈盈一笑,“长安酒味道绵长,最适合在阴冷之日来饮。你们二人应是一路奔波过来,风尘仆仆。不饮一杯倒是可惜了。”
“怎么说?”雷云鹤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
“你说呢?”南宫太白反问。
雷云鹤又咽下了口唾沫,声音再压低,神情认真:“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饵鼠以虫,非爱之也!”
“那你在这里等我?”南宫太白眉毛一挑。
“那怎么行?”
二人的窃窃私语早已被一旁的女子听的一清二楚,她对此只是笑了笑。
雷云鹤转过头来看向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叹道:“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解释春风无限恨。”南宫太白也给出了评价。
然后雷云鹤的目光就没从那杯酒上离开过了。
女子被两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一顿夸赞,饶是久经世事的她也难免脸红,她眼神微微躲闪,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多不好意思啊。”雷云鹤嘴上说着,可屁股已经闪到女子那桌了。
他一脸欣喜的伸手正要去拿那杯酒,可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他的手压到了桌子上。雷云鹤一时愣住了,他又抬起了手,又被那股力量打了下来。雷云鹤扭头望去,方才被他们一直忽视的中年人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
青衣女子仿佛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喝着酒。
雷云鹤顿时怒火中烧,朝中年人一指打出,这一指他直接用上了九成力量,他很有自信能抢到那杯酒。中年人却是神色自若,雷云鹤只看见一道影子在中年人身前闪过,一个小八卦就在他身前成了形,将他的指劲全部泄了去。
雷云鹤一愣,心知自己碰上了硬茬子,他再一拳打出,下一刻,仿佛酒楼都颤了颤。拳风之浩瀚,惊的一群江湖客纷纷握住了自己的兵器。
拳未至,气先行。
中年人轻描淡写的伸出一掌,在面前划了个圆,一个八卦挡在了他身前缠住了那拳风,他对雷云鹤一掌打出,将那拳风还给了雷云鹤。拳风比方才雷云鹤打出的竟强出了几倍。
糟糕!
雷云鹤心头一颤。他和中年人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就算此刻有人出手相助也来不及了,少说自己也要躺上半个月。
可那拳风在快要打到雷云鹤面前时,忽然改变了方向,那霸道无比的拳风全部涌出了酒楼外。中年人瞳孔微微一缩,心知自己遇上了高手。
女子却是双眸一亮。
一身白衣的南宫太白毫不忌讳的坐到了女子一旁,他饮尽那杯长安酒,和善的笑道:“骢马金络头,锦带佩吴钩。失意杯酒间,白刃起相雠。追兵一旦至,负剑远行游。去乡三十载,复得还旧丘。”
“他还欠我很多钱,可不能因为一杯酒就折在这里了。”
雷云鹤对中年人冷哼一声,也饮尽了那杯长安酒。
“两位公子来白帝城是为了游玩?”女子仿佛对方才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对南宫太白问道。
南宫太白也没介意她的无礼,笑道:“我来帮朋友除苔藓,那堆苔藓已经绊倒两个人了。”
“哦?”女子秀眉一挑,“什么苔藓还要公子亲自动手?一身白衣若是脏了,可就有失大雅了。”
“城东的苔藓多的是。”南宫太白又想了想,笑道:“至于白衣脏了,洗了便是,家师说过,有时候做人不能一身白。”
说着,南宫太白上了手,双手捧起了女子的纤纤玉手,来回抚摸着,“姐姐的手保养的真好,肤如凝脂,手如柔夷,倒不像是练刀之人。”,两个事物分别掉落到了对方的衣袖之中。
雷云鹤看到这一幕都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女子的脸色不自然,倒也没将手抽回来,只是别过头,道:“只是娇生惯养罢了,我方才观弟弟的朋友那一身功夫,似乎出自雷门,我记得那日龚家抓到了一个人,好像也是雷门弟子。”
“哦?”南宫太白的手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方才还想问女子再续一杯的雷云鹤金刚怒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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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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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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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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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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