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此事传言纷纷,言海寇者有之,言东南水师者有之,事关我等身家性命,不知其真假究竟如何?”众人闻言不由纷纷问道。
“监国鲁王”反攻固然振奋人心,但是若是反攻不成,他们贸然加入,岂不是自坏了身家性命?
他们一干人等,皆是公侯勋贵,延绵数世乃至十数世,深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故而有些瞻前顾后。
“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保国公朱国弼闻言不由保证道。
“既然朱兄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无异议!”魏国公徐允爵点了点,这才开口表态道。
“只是兹事体大,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诸位回去以后,但选练死士,蛰伏起来,以待时机。”
“时机不至,兵不可出,谋不可泄,否则杀身之祸,前车之鉴!”
“晓得了!”众人闻言一愣,连忙纷纷应道。
而就在这时,保国公朱国弼犹豫了一下,不由提议道:“如今‘顺贼’兵少,又分出去一些前往溧阳、金坛两县,镇压叛乱,这南京城正值空虚。”
“若能使一人,告知城外虚实,再由你我里应外合,一举破其城,擒其首,天下犹未可知也!”
“不成,不成,此事担莫大的干系,岂可如此鲁莽?”不管保国公朱国弼怎么说,反正那徐允爵是吓破了胆,根本不想冒这个风险。
原来这魏国公徐允爵乃明开国大将徐达第十世孙,乃是南京城内众勋贵之首,与先前被张顺诛杀的定国公徐允祯并为国公。
只不过前一个定国公乃是徐达第三子徐增寿在靖难之役中,私下里向朱棣传递消息,以至于被诛。
故而当朱棣登基以后,一则念及旧情,二则笼络勋贵,故而有封了一个定国公,以示恩宠。
徐允祯前车之鉴,那徐允爵自然也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以免遭受毁家灭族之祸。
众人劝说了一番,眼见魏国公是个不能成大事者,这才提议道:“既然如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事成之后,魏国公莫要艳羡我们便是!”
徐允爵哪里不依?
他反复叮嘱众人道:“此事我是一概不知,你们切莫要连累我!”
且不说城中众勋贵如何计较,且说那郑芝凤连续轰打了南京城数日,不见成效,顿时也焦躁起来。
虽然他通过千里镜,望见南京城上义军士卒并不是很多。
但是,夫用兵之法“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虚虚实实,谁知道这是南京城的真实情况,还是“顺贼”故意示敌以弱?
郑芝凤觉得自己失算了。他千里迢迢而来,却没想到明太祖朱元璋建设的这座城池竟然如此坚固。
哪怕以他手中的“神炮”,能够发射二十四斤炮弹的重型红夷大炮都不能伤其分毫。
“荡寇侯,陛下派来的援兵来了!”而就在郑芝凤犹豫不决之际,朱大典终于带来了他想要的消息。
“什么?快,快快有请!”郑芝凤闻言不由大喜。
“荡寇侯!”不多时,迎面走进来一位皮肤黝黑,年近五旬的将领,施了一礼道,“在下许成名!”
“哎呀,原来是平寇侯在此,客气了,客气了!”那郑芝凤闻言一愣,连忙也还了一礼道。
原来无论是熊文灿拥立唐王朱聿键,还是郑芝龙拥立鲁王朱以海,都是为了加官进爵,故而其麾下将领各有封赏。
如今这两人,一个荡寇,一个平寇,倒也相得益彰。
双方好容易客套完毕,郑芝凤不由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平寇侯这一次带了多少船只,多少兵马,咱们也好合计一下,如何攻城!”
“这”许成名闻言不由面露难色,半晌才道,“本来熊阁老准备了一万精兵,千余艘战船,准备顺江而下。”
“谁成想谁成想有贼起兵临武、蓝山,颇有声势。熊阁老为了以防万一,不得已抽调人马前去平乱。”
“如今我麾下只有战船五百,镇筸兵一营人马前来。”
“啊,这”笑容,肉眼可见的从荡寇侯郑芝凤脸上消失了。
开什么玩笑,几个破产的流民,值得如此你们一干人等劳师动众,莫不是耍我不成?
其实,这倒是郑芝凤误会了。
原来这临武、蓝山两地多矿工,就在去年因为发生看矿难问题,熊文灿一干人等不仅不派人救援,反倒强令封闭矿井,惹得众矿工不满,忿而起兵。
众人推举刘新宇为大元帅,郭子奴为军师,并联合蓝山李荆楚起义军和莽山、九峰山瑶民,聚众万余。
初时,义军连战皆背。
再加上熊文灿主要精力和主要兵力用来对付驻守在南阳的萧擒虎部,倒没有拿他当一回事儿。
不曾想,这几日众人受到了义军攻占南京的激励,再度发起了进攻,先后打下了长宁和衡州。
义军攻克衡州以后,又联络江长子、李大用、李高峰等人起义,乘胜追击,又取湘潭、湘乡二县,进而围攻长沙。
长沙副使高斗枢一边拼死抵抗,一边连忙派遣士卒前往襄阳求援。xǐυmь.℃òm
那熊文灿得此消息以后,大为惊慌,连忙调遣士卒前去平叛,这也是许成名姗姗来迟的根本原因。
可惜郑芝凤并不知其中虚实,还道熊文灿唬他,一时间就要调头折回舟山。
“督师,将军,城中急报!”就在众人就要翻脸之际,突然又有士卒匆匆忙忙赶来道。
“说!”郑芝凤正憋了一肚子,没好气的下令道。
“那个.那个”那个士卒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许成名,最终还是一咬牙汇报道,“刚刚得到消息,‘顺贼’正在城中,其麾下只有半营.半营人马!”
“什么?这消息可靠不?”朱大典、郑芝龙和许成名三人闻言大吃一惊,不由连忙追问道。
“啊?”那士卒被三个大官这么围着追问,顿时吓了一跳,嗫嚅了半天,这才开口道,“这个情报,乃是城中保国公朱国弼派人递出来的,真假如此,小的小的一概不知.”
“朱国弼?”郑芝龙和许成名闻言一愣,不由看向朱大典。
“此人乃保国公朱永之后,天启初,因杨链遭魏忠贤陷害,仗义执言,以致丢了岁禄;崇祯初,又因为弹劾温体仁一干人等,又丢了爵位。”朱大典不由开口解释道。
“后来国事紧急,先帝又起复重用,又以定策之功,袭爵保国公!”
两人一听朱大典这话,顿时明白这是讲述此人的性情和立场,更偏向于东林党一系。
而如今支持鲁王的势力,主要就是郑芝龙海商集团和立足于江浙一带的东林党人。
那郑芝龙和许成名不由相视一眼,不由笑道:“如今我有水师万余,镇筸兵三千,数倍于贼,可一战而擒也!”
“天赐我如此大功,合该‘顺贼’授首,大明复兴。”
“此战若成,陛下当效光武之故事,而你我亦当名列云台,子孙世享富贵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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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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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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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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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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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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