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三角小旗引领下,第一哨骑兵脱离了明军大队,向前奔驰。
而与此同时,又有两哨骑兵,一左一右如同凤凰展翅一般,向两侧展开。
三哨骑兵呈品字形展开,一时间战马驰骋、旗帜烈烈、尘土飞扬。
不过,这些出阵骑兵倒不急着冲,向义军的火炮阵地。
反倒游荡、徘徊在义军火炮射程之外,不断嗷嗷怪叫着,反复试探。
一副“我进来了,我出去了,我又进来了”的欠打模样。
“他......他们在干什么?”当面的义军炮手远远的望了半天,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花活,不由疑惑起来?
“肃静,战场上不许聒噪!”炮营旗旗长闻声不由大声喝止道,“违令者,格杀勿论!”
由于组织度的原因,这个时代在战场上根本不允许士卒随便交头接耳,以免影响士气。
“这是明军骑兵欺我无人,试图引诱我等放炮呢!”早有炮长看的明白,连忙低声对旗长述说道。
“嗯!”那旗长点了点他,也深以为然。
他思忖了一下,不由下令道:“第一什野战炮换装实心弹,听令发炮。其他队不许发炮,违令者斩!”
“第一什得令!”第一队的炮长闻言应了一声,连忙下令士卒用钩子勾开封土,然后炮口朝下把霰弹、木马子及火药倾倒了出来。
不多时,第一什装填完毕。那炮长连忙上前汇报道:“第一什野战炮实心弹装填完毕,请指示!”
“发炮!”旗长点了点他,下令道。
“发炮!”什长闻言转过身去,复述了一遍道。
炮手闻令连忙用烧红的火钩往药孔里一勾,随即一声巨响,一枚炮弹伴随着一股烟雾,猛地窜出了炮膛。
然而在众人的目光中落到对面骑兵群中,那一哨骑兵如同被石头惊起的麻雀一般,瞬间各奔东西。
当然,这玩意儿虽然看起来挺唬人,其实因为距离太远,实际上一个人也没有伤着。
当面骑兵见“骗”得“顺贼”开炮,明显兴奋了起来。
原本散开躲避义军炮弹的第一哨骑兵,很快发现义军不在开炮,便很快聚集在一起,排着疏散的队形向义军火炮所在奔驰了过来。
“二什、三什野战炮开炮,其他炮继续待命!”旗长远远的看了,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下令道。
义军火炮编制,十人一炮,一旗五炮。
故而这一次每处阵地分别设野战炮五门,黄金炮五门和擎天大将军炮一门。
由于这时候明军骑兵较远,故而野战炮旗长率先发炮,以骗取明军骑兵靠近。
而明军骑兵又不傻,哪肯贸然靠近?
故而第一哨骑兵往前突击了二十丈左右,连忙向左右分开,从两侧往后回旋。
不过这一次,这些骑兵就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
只听得两声炮响,随即有几个倒霉蛋不是被霰弹打伤了战马,一头栽了下来,就是被霰弹打个对穿。
然而这些骑兵闻声不惊反喜,终于骗出对方的火炮了!
其实明军骑兵也晓得义军未必没有杀招,只是已经连续骗出了两次炮响,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若果再拖延下去,等到这两次射击的火炮重新装填起来,那么刚才好容易骗出的炮弹,将变得毫无意义。
“杀!”随着第一哨骑兵分列两侧,第二哨骑兵鱼贯而出,猛地向义军火炮阵地冲锋起来。
“杀啊!”与此同时,明军处于两翼的第三哨、第四哨也分别绕向义军左右两侧。
先引诱对方放炮,然后从多个方向进行冲锋,乃是精锐骑兵对付对付火炮的绝活儿。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火炮固然是战争之神,骑兵也是冷兵器时代的陆战之王。
“黄金炮,黄金炮对准正面!”眼看着对面骑兵终于发起了冲锋,炮兵阵地的军官早大声喝了起来。
黄金炮,这种被张顺誉为“最佳霰弹炮”的大口径火炮被义军当做杀手锏,终于祭了出来。
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敌人的弓矢已经射到了义军人群之中,造成了些许骚动。
直到这个时候,炮兵军官才大喝一声道:“放,放炮!”
“轰!轰!”有两门黄金炮一左一右,呈交叉火力,率先吐出了火舌。
十余骑兵,连人带马还未摸着义军一根寒毛,当场被扫落在地。
然而,不等剩余其他明军骑兵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第二轮打击又随之而来。
又是两门黄金炮,一左一右交叉射击,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瞬间把第二哨骑兵笼罩了进去。
“啊啊啊!”随着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响起,明军骑兵的惨叫声几乎被完全覆盖,只看到很多人表情扭曲,嘴巴一开一合,几乎张到了最大。
而就在黄金炮对付当面明军骑兵的同时,义军另外两个方向也开始了自己的杀戮盛宴。
一侧是由一门野战炮和一门黄金炮组成的火力网;而另一侧则是由万斤红夷大炮“擎天大将军”铺就的死亡之路。
可怕,及其可怕!
姜襄麾下这些骑兵不是没有冲击过敌人的火炮阵地,但是没有一个敌人能有如此强大的火力。
以前那些所谓的“灭虏炮”、“弗朗机”、“大将军炮”和这些火炮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巨大的声响过后,许多神情呆滞,精神麻木的坐在马背上。
随波逐流任凭胯下的战马将自己带到任何地方。
刚刚经历过弹雨的洗礼,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伤了。
只是机械的冲了过去,眼看着面前的敌人越来越近。
“咦”突然间他们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我冲过了死亡线?
那岂不是意味着很快就是屠戮那些改死的炮手了!
然而,还未等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开始绽放,就直接僵在了脸上。
原来义军火炮阵地硝烟散去,迎接他们的是一排密集的鸟铳手和鸟铳手身后密集的长枪阵。
或许明军有足够多的骑兵,便能攻破义军的火炮阵地。
然而像姜襄这般只带领五百骑出城,又分成数哨进行冲锋,哪里是义军密集火力的对手?xǐυmь.℃òm
“不!”姜襄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三哨精锐,在三个方向分别遭到了义军火炮的洗礼,一时间队形都稀疏了很多。
然而就在剩余骑兵刚刚冲破了火炮的封锁之后,面临的又是鸟铳的攒射和长矛的刺击。
正所谓一鼓作气,姜襄知道这一次麾下骑兵遭此重创。
若是这一次拿不出半点战绩,恐怕日后再也没有冲击火炮阵地的心气儿了。
他不由一咬牙,高声喝道:“众骑士听令,趁着敌人火炮旧力一去,新力未生之际,随我拼死一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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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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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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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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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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