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衣服脱掉。”
晏云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姿态散漫又随意,眼睛却是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白云璟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低头咬着唇瓣,手上动作缓慢地把裙子一点点褪下,轻薄的布料很快在地板上堆委成一滩烂泥。
晏云灼语气没什么情绪波动:“脱光。”
白云璟低着头默默照做,泪水却不受控地滑出眼眶,啪嗒,落进脚下的白色长毛地毯里。
晏云灼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目光细致的滑过白云璟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却没含有任何欲念,只是单纯的在打量她除了腿上还有没有其余的伤处。
在他的眼里,她是他的,那便该每一寸肌肤都属于他。
他花了十几年心思把她养成这样,别人不该碰哪怕一丝一毫,令她受伤更是不行。
他的女人被人伤了,那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贺家……给他等着,白云璟在贺家受到的每一分委屈,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白云璟低着头,手乖顺地垂在身体两侧,眼中含泪的任他打量。
少女通体莹白,除了腿上青黑的撞伤,并无其他伤口。
“转过身去。”
晏云灼下达第三道指令,白云璟别无他选,只能忍着羞耻的照做。
背面的肌肤也养的很好,依旧是他记忆里的白皙水嫩。
晏云灼收回了眼,起身拿了一件睡袍递给她。
“穿上吧。”
“谢谢哥哥。”
白云璟接过,垂泪的同时不忘道谢。
晏云灼没接话,开门出了房间,过一会回来,手里拿了个医药箱。
“坐到床上去。”
他再次对白云璟发出指令。
白云璟抿着唇照做,看着晏云灼掀开她腿上的布料,修长的手指拿着棉签,沾上药水,一点点帮她处理伤势。
她坐在床上,腿垂在床边,他便毫不介意地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垂眸帮她处理伤口的动作无比轻柔,甚至还在她碰到药水后,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时帮她吹了吹伤处。
“疼吗?”
“疼。”
“我记得你也是怕疼的,那我再轻些。”
依旧是淡漠的语气,但内容已经柔和了许多。
愈发放轻的动作,体贴至极,险些要让她产生这个人是很温柔的错觉。
然而……
不久前,这人还一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他说疼就记着,这是他给出的教训。
白云璟手指扣着床单,心思开始远游。
贺家的危机应该是结束了,眼前阴晴不定的晏云灼,才是她目前唯一面对的隐患。
他说两年前的事没过去,等她伤好了,依旧要罚她。
所以,她要不要,再逃一次呢?
为自由,为从有记忆起,就不受自己掌控的命运?
下巴突然被人钳住,打乱了白云璟之前的思绪。
晏云灼依旧跪在她身前,自下而上地仰头与她对视,但与生俱来的夺人气息,却不会让任何人产生他处于弱势地位的错觉。
哪怕他跪着,这也是一场地位不平等的俾睨。
“囡囡,你还想嫁给哥哥吗?”
他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和波澜,跟之前说要杀人时也没有任何区别。
白云璟心头一紧,知道这绝对不是个疑问句。
她抿了抿唇,乖顺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回:“想。”
晏云灼眼中带着探究的光,似乎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白云璟犹豫了下,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只手,轻轻晃了晃。
“哥哥,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好不好?”
淡粉的唇,一张一合,讲出了柔顺又蛊惑人心的话。
晏云灼却并不信她,毕竟两年前,这女孩也是一脸开心地告诉他,在游轮上订婚再好不过,那就是她想要的梦寐以求的婚礼。琇書蛧
然后……她就弃他而去,毫不犹豫。
甚至为了躲他,跑到了盐城这种距离他的势力范围最远的边远城市。
没再多说什么,他起身,又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长发。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回家。”
白云璟紧绷的肩膀终于露出点松懈的痕迹,她抬头,对着他微笑。
“那哥哥,晚安。”
晏云灼低头,亲了亲她眉心。
“晚安,囡囡。”
转身出了房间,他皱起眉。
“晏一,再去开一间房。”
晏一惊讶:“云爷,你不跟小姐住一间房?”
晏云灼转身往外走,语气冷然。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
晏一立时低头,明白自己僭越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转身去重新开了间套房。
夜里,稀稀落落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来的又猛又急,倏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唤醒了沉睡着的城市。
白云璟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里,是奢靡华丽的晏家别墅。
她坐在钢琴上,身下是温度凉的让人心惊的琴键。
男人不容抗拒的吻,几乎要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随着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琴键发出凌乱破碎的声响。
“不,停下……”
白云璟眉心紧皱,忍不住发出梦呓。
梦境里,男人的动作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停止,反而还加大了力气,把她的双手用皮带反绑至身后。
停下,快停下!
倏然,一道闷雷声响,被褥中的女孩一声惊呼,惊恐地从床上坐起。
身上一片濡湿,全是冷汗。
又做噩梦了。
白云璟低低叹了口气。
她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掀起了一个角。
窗外雨点噼里啪啦,骤雨下个不停。
怪不得,怪不得会再次梦到那天的事。
那天……也是这样一场大雨。
白云璟靠在窗边,静静凝视着窗外的雨水,直到心神不宁的感觉下去才慢吞吞回到床上,把自己蜷缩进了被子里。
卧室门外,却突然响起脚步声,白云璟肩膀一缩,双目闭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在自然的沉睡。
脚步声匆忙,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停住。
晏云灼站在门边,凝望着床上的女孩,见她闭着眉眼,睡颜安稳,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这才转身离去。
走时步伐稳健,完全不像来时那样焦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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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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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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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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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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