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奇地发现,没了那些烦人的课程后,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毕竟附近没什么同龄的孩子,就算有,也是不被允许的。
于是乎,她经常会想起今天上午那件可怕的一幕,想找个人倾诉也找不到,爸爸肯定是不行的,妈妈要与其他的夫人们品茶聊天。
唯一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姐姐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听仆人们讲,贝拉出门参加游行后就没回来过。
这座城市的排列有着自己的规律,分为王宫和其下辖着的贵族领地。在这里,每一个贵族都会有一个圆形的城市领地,圆的中心就是贵族居住的庄园。不仅如此,城外大大小小的农耕区也是领地的一部分,贵族领导着普通的自由民。
当然,还有仅仅听过几次的民巴,至于民巴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个贝基是全然不知道的。xǐυmь.℃òm
所谓自由民就是和贵族算得上是平等的那一部分人,但他们必须按月交付固定的收入,然后贵族再把这部分税收的多数上交至国王,用以维持整个国家的运转。
当然,这样的模式存在很多的弊端,只不过沿袭至今也没出过太大的乱子,况且国王贵族的世袭也保证了既得利益者们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一切,哪怕一块金币也不行。
所以,贝基不可能在这块土地上找到同龄同等地位的孩子们玩,更不会为了玩跑出去老远。
阅兵已经结束了,城里的夜晚灯火通明,这是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灯火被严重管制,但今天一切都放开了。
仆人来通知贝基下楼,小女孩快快乐乐的换上了那件新的小礼服,几乎飞奔着冲下去。
楼下大厅里,自己这家人基本上算是齐了,当然除了贝拉,自己姐姐还没回来。
不过,贝拉托人带来了一封信,大致内容就是说今晚她会自己去王宫的。
贝蒙给了送信人一点钱,等那人出去后才发了火,他认为不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去王宫,那是对国王陛下的严重失礼。
更何况余涟已经按照约定抵达了。
贝基很明显在余涟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禁想笑出来,当然不是嘲笑,而是觉得好玩。
一家三口算上余涟,四个人勉强挤上了马车,男士们坐在前面抽烟交谈,女士们则在后面继续整理衣着,生怕有地方弄得不够好。
马车匀速行驶,余涟首先开口说:“今晚国王陛下邀请了两个自由民,不用我说,您应该知道都是谁了。说实话,陛下必须这样做,毕竟他们资助了军队很大一笔钱。”
贝蒙仿佛听到了什么扎耳朵的话,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不悦的说:“我自然不会怪罪陛下,也知道陛下实在出于无奈。但是!我绝对不会和这两个人交谈哪怕一句!我要表明贵族阶层里没有他们的地位!”
他最后这两句带着极为不满的情绪,他非常讨厌那个新兴的团体。
这个新兴的团体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一帮手工劳动者,但是,他们会出一部分钱租用其他自由民的房子,然后将自己手艺的一部分教给别人,让这些人为他们工作。
随后,他们会将扩大了规模生产出的大量商品进行售卖,从中谋取利益。
说白了,就是大商人。
这种事是允许的,因为没有任何条文规定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起初,贵族们不太在意也根本不知道,再后来,这样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贵族们的威望。
于是,贵族们先是一两个,后来干脆联合起来向国王表明了态度,希望国王能制止这类风气。
然而,国王根本没有阻止,只是为了平息贵族的怒火,严格管控了每个人能够租赁的最大房屋数量。
国王不阻止的原因有很多,但很大一部分是源于这类大商人缴纳的税收实在是多,而且还会带动许多地方的税收一起上涨。并且在这次镇压中,大商人们给予了军队一大笔的资助。
这一点,余涟很清楚,就是不知道所有的贝蒙们是否也是同样明白。
余涟又一次发言:“贝蒙先生,我必须亲自迎接您到王宫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希望您能同这两个自由民聊一聊。”
“不可能!他们这种对规矩的严重的人绝对得不到我的认可。”
贝蒙接近于狂怒。
好在余涟还是谨慎的,他继续说:“国王陛下需要这些人,也希望您能够坚定的站在陛下的这一边。”
这句话分量很重,使得贝蒙不得不重新审视。
余涟见贝蒙开始思考了,又顺着说下去:“陛下不会损害您的利益,也知道这基本不可能,因为商人们没有贵族们的力量强大。但是,希望您考虑一下,为了我们这个国家,那么点个人威望确实微不足道,而且您的收入不是也跟着提高了吗?”
这是事实,自从这个团体出现以来,贵族们的收入也跟着提高了,这种收入也没办法去检验。
初期的听之任之也是这个因素导致的,只不过因为越来越多的商人口袋里的钱变得多起来,贵族们就不得不考虑这样下去对自己的危害。
更有甚者,某个贵族家的城外庄园被商人买去了。
余涟这几句话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信息,国王要进行一次变革,尽管口头上大家都说这不是国王本来的意图,他也是出于无奈。
可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吗?
贝蒙想了一会,终于问:“是因为我们集体上书的原因吗?”
这句话模棱两可,只有了解全部经过的人才明白这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余涟回答:“陛下仁慈,当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既然您提到了,我不得不说,您和其他贵族们的确不应该胁迫陛下,陛下有自己的想法,他时时刻刻都在思考这个国家的未来。”
接着,不等贝蒙回话,余涟面色异常沉静地看着手中的那根烟,火光照亮了这个不算英俊的青年的半张脸,他似乎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不希望看到您毁灭,我想救您和您的家人。”
贝蒙整个人呆住了,他终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但他不敢相信,一定要问出个确实的答复才行。
可是,余涟没等,而是让马车停下,然后下了车。
最终,余涟站在车边上,注视着这一家人,然后吐了口烟。
他的整张脸隐没在烟尘里面,只有一点火光能够依稀辨认。
“今晚我没有找过您,希望我们的对话不会传出去。”
说完这话,余涟转身离开。
只有贝蒙在车里久久常思。
贝基都蒙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青年就这么走了?他不喜欢自己姐姐了吗?还是已经绝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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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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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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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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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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