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这人,真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师徒三人灰头土脸的坐在驴拉着的板车里,板车不大,盖着蓝黑色的破麻布,里面除了师徒三人,竟然还挤着七个半大的孩子,都是衣衫褴褛。
阎玉柔和齐达内被一脸淡定的玉楼抱在怀里,乖乖的的缩在角落。
没错,他们师徒三人被人贩子给拐卖了。
这就是他们好师父,玉楼这个大聪明想到的法子。
车上的人大多数是吃不起饭的难民卖了自己的孩子,或者被外面那几个婆子团伙给偷来,拐来的,还有一些肢体有残疾被抛弃的乞丐。
这团伙在保定大肆作乱,分批次的拐了不少半大孩子。
也不知道玉楼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这团伙就是一个大型人贩子拐卖集团,目的地就是陕西回民叛乱的地方。
这可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大聪明师父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小朋友创造了一系列偶然事件然后顺利的被拐上了板车。
如今他们已经在板车上走走停停,待了有小十天了,一行人已经到了开封,拐卖集团的一个窝点。
这城郊的院子里至少停了六辆板车,每车车前都至少有四个壮实的婆子把守着。
阎玉柔把头埋在玉楼脏兮兮的衣服里打了个哈欠。
“睡吧,时候还早呢。”玉楼摸了摸她的头。
打哈欠这东西会传染,旁边齐达内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蔫哒哒的点着头,“小爷我从未受过如此委屈。”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玉楼轻笑。
两个小孩儿已经头对头的窝在玉楼怀里睡着了。
板车里剩下那几个半大孩子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三人,但也看了一会儿就低下了头去。
小半天之后,车外的婆子把他们赶下车,玉楼一手抱着阎玉柔,一手领着齐达内跟着一行人进了另一个更大的马车。
那马车里本身就坐了十几个半大孩子,这一下子挤进来十个人,小小的马车棚子里竟然能挤开二十多个被拐来的小孩儿。
师徒三人找了个角落坐好,角落里还坐着两个与这群人气质格格不入的两个小孩儿。
玉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一眼,普通的灰衣麻布,脏兮兮的,看着有些麻木呆滞的小鬼。
但这坐姿警惕,似是能随时反应跳起来攻击,是受过训练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乖巧趴着的阎玉柔和四仰八叉的齐达内。
啧。
同样是小孩儿,看来还是功课太少,对他们太好了。
马车连夜行驶,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郊,向目的地方向赶去。
虽不知这两个小鬼又是何种原因混进这车队里,但玉楼也不喜欢打草惊蛇,且看着吧。
马车行驶了八天,一路走走停停,车里有几个小鬼半路病死了,位置倒是空出来了一些。
终于到达了陕西。
半夜,玉楼半睁了一只眼睛,看到旁边那两个半大孩子悄悄拿了东西下了车。
看来他们的目的也是这里啊。
不过既然他们跑了,这时候不跑,明天恐怕就难走了。
他轻声起身,拎起了睡着的两小只身影飘忽,没几步出了板车,失去了踪影。
一系列的动作根本没人反应的过来。
这地方离泾河不远,玉楼带着两个小崽子在泾河鱼家租了条破烂的小木船,顺着泾河走了水路。
走了两天水路,在一处码头下了船,又走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到了一个破败的村庄。
这村子偏僻,还尚未被战乱所波及,如今甘肃,宁夏,青海也纷纷起义,这四支力量几乎控制了整个西北地区。
主战场在渭河,也是他们所在之处未被波及到的主要原因。
玉楼领着两个孩子一副逃难的样子,村里人也知外面战乱世道艰难,他们又是三个半大孩子,逃到这里实属不易,于是便允了他们在村子里买了个山脚下的小木屋,这地方就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了。
玉·常年·半大孩子·楼:_(:_」∠)_
“这里是乾县,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们要暂时安顿在这里了。”
玉楼挽着袖子收拾着破木屋。
这房子又破又旧,屋顶还漏雨,师徒三人坑哧吭哧的又爬上屋顶重新用木板修补了残破的地方,多铺了几层茅草。
“我们来这么个地方要做什么?”齐达内给玉楼递了木板。
“你们知道陕西什么最出名吗?”玉楼拿着木板对着墙一阵修修补补。
“这我知道,黄桂稠酒,临潼石榴,三原蓼花糖。”齐达内对这些吃喝玩乐上的东西如数家珍。
“这可不是我们的目的。”玉楼摇摇头。“这片土地,地底下,埋着龙脉。”
旁边的阎玉柔拿着小抹布蹲在地上擦地,突然抬了头,“这里,有大墓。”
“没错,这地方埋着三个皇陵。”玉楼拿着苕帚把地上刚弄脏的碎屑扫出了门,又拿了抹布跟阎玉柔一起擦地。
“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三个皇陵之一。”
齐达内纳闷儿,“啊?师父,我们要去挖坟吗?”
“差不多。”
玉楼肯定了齐达内的猜测。琇書蛧
“刺激。”
齐达内抹了把脸,“没想到师父你这老本行这么接地气儿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杀手呢。”
“差不多。”
玉楼挑挑眉,又肯定了他的说法。
“?”
这下两个小孩儿都搞不懂了。
“师父啊,这挖坟跟杀手,区别还挺大的啊。”齐达内眨了眨眼。
“你们师父我,什么活儿都接。不过一般到我手里的,都是一些很难处理的脏活儿。”
玉楼给两个小孩儿科普了一下,“比如杀人放火,挖坟掘墓,观测风水,挑唆卧底等等。”
“!”
阎玉柔和齐达内一脸震惊。
“可,可你不是祭司吗?”阎玉柔磕磕绊绊的憋出一句话。
“光做法事可养活不了你们两个吞金兽好吗!”玉楼翻了个白眼。“况且这年头,到处战乱,你师父这身价一般人也请不起,常年到头接不到活儿,早晚得饿死!”
啊这。
“师父你是个大魔头啊。”齐达内咂咂嘴,“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要继承你的衣钵啊?那我们就是小魔头。”
“你本来就是个混世魔王,用不着继承为师的衣钵。”玉楼冷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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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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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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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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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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