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屋外的军医与太医喊了进来,“本王伤口好像裂开了,你俩看看吧。”
周生辰坐在时宜让出来的地方,随着外衣被脱下,原本洁白的里衣已经被血染红,时不时会有一两滴血滴下来。
时宜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以想象周生辰是拖着这样的身躯,将她从失火的寝殿中抱出来的。
[是刘子行??]
周生辰微微一笑,犹豫的将里衣揭开,时宜看到周生辰满身都是被血浸红的细布,大口喘着粗气。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看着时宜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周生辰顾不得身上的伤,拉着时宜的颤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小十一你看着我,我没事,我很好,别怕。”
[周生辰,你又骗我,你说过,只要我在你就会没事。]
时宜用力挤出一抹笑,确认似的看着周生辰,[这样胡闹,这条命是不打算要了吗。]
[这样重的伤,你怎么敢冲进大殿将我抱出来呢,你说过不让自己再受伤的,这是你答应我的,周生辰你怎么可以。]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任你打骂绝不还手。”
周生辰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将人按进怀里,“王妃说的都对,往后都听王妃的,王妃说如何罚就如何罚?”
“只要你不生气,怎么样都好。”
一旁的军医看这不断滴落的血出言提醒:“殿下,药熬好了。”
周生辰放开人就要去外间,时宜死死地抓着周生辰的手,“我不走,就在外面。”
“真的不走,就在外间,这细布要解开的,我去外面。”
时宜倔强的看着周生辰,任凭周生辰说什么就是不松手,“不骗你,就在屏风外。”
时宜果断的摇了摇头,伸手就去解周生辰身上的细布,被周生辰一把抓住了。
“你乖乖坐着,我自己解。”无奈的周生辰叹出一口气,伸手去解身上的细布。
周生辰有意避着时宜,转过身背对着时宜,可他忘了背后的伤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浸满血液的细布被丢入一旁的铜盆内,血红的的伤口裸露在时宜面前,遍体鳞伤,皮开肉绽。
时宜颤抖着捂住嘴,等周生辰包扎好回头去看时,时宜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时宜?”
没有得到回应,周生辰也顾不得刚缝合的伤口了,将人抱了起来。
“快给她看看。”
周生辰的话正被走进来的杨邵听到,看到两人杨邵不禁皱眉,连招呼都没打快步离去,将此事禀告刘徽。
“殿下放心,王妃是惊惧过度,再加上怒火攻心,之前又失血过多。”
“王妃不似殿下这般强健,虽说并无大碍,却也是伤了身,只怕是要多睡些时日了。”
周生辰一心都在时宜身上,那里还听得到太医说什么,随便挥了挥手,萧宴寻了位可信的人去煎药。
已经过了五日,时宜依旧没有醒来,周生辰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可怜巴巴的周生辰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就像是遗弃的小孩一样,静静的看着。
紧握着时宜的手从未松开,一手轻轻抚摸着时宜表现的脸颊,宠溺的眼神,絮絮叨叨说不完的话。
“小十一我们还要去雁门关,还要去让桓俞见见我娇滴滴的王妃。”
“你快醒来吧,没有你在旁玩闹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醒来好不好。”
周生辰委屈巴巴的将脸贴着时宜的手掌心,“小馋猫,你都睡了好久了,别睡了好不好?”
“你都已经好多天没有看我了,没跟我说话了,求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周生辰的话,时宜在梦魇中挣扎。
梦中,她想方设法的想要刘子行放过周生辰,每日都被软禁在东宫,担忧周生辰是否安好,她不想周生辰再一次被剔骨,她开始计划先将刘子行杀死,再自杀。xiumb.com
梦中她听到周生辰和将士的耳语,看着周生辰任由其在身上留下黑黢黢的洞,最终一把火将大牢点燃。
周生辰看着床榻上的时宜蜷缩成一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额间,眉毛拧成了一团,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急促的呼吸,双手死死的抓着周生辰的手,周生辰吃痛的皱了皱眉。
将人捞入怀中,轻抚着时宜的后背,“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梦里都是假的,我没事,我很好,小十一不怕。”
在熟悉的檀香味的萦绕下,时宜悠悠转醒,抬头看着熟悉的面颊,呆呆的望着,周生辰想起时宜是抗拒自己的,慌忙将人放开。
“我去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时宜拽住了周生辰的袖口,险些跌倒,被周生辰一把扶住了,
[周生辰你不要企图蒙混过关,你的伤,我都看到了。]
“我的伤没事了,倒是你身体虚得很,要好好调养才行。”
“周生辰,你真是胆大的可以,竟然故意设计了这一身伤。”时宜长时间未尽食水,声音沙哑的厉害。
周生辰身形一顿,“小十一能说话了!”
“周生辰!”
周生辰唯唯诺诺的在床边坐下,时宜揪着周生辰的耳朵,“周生辰,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说话间婢女走了进来,时宜勉强松了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别哭别哭,你那不舒服你跟我说。”
“对不起,之前是我太执拗了。”
周生辰微微一愣,时宜轻轻的靠近周生辰怀中:“我就是觉得...”
“我知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周生辰将人牢牢抱在怀中,时宜在周生辰胸口处将眼泪蹭干净,“疼不疼,我碰到你伤口了吧。’
“你没事就好,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
听到周生辰这样说时宜松了一口气,周生辰揉了揉时宜的发顶,“你真是吓死我了。”
“哼,我想回西州,我们回西州好不好。”
周生辰将人从怀中拉了出来,轻轻点了点时宜的鼻尖:“好,我们回西州。”
“还要去雁门关,你答应我的,还有桓俞先生。”
“对了,这几日没人看着你,你可有按时吃药,身上的伤呢?”
听着时宜不厌其烦的说着,周生辰不安心的渐渐安定下来,宠溺的笑了笑。
“不做娘亲的人却越发嘴碎了,你说的都有。”
“以我在王府的地位哪里敢啊,凤俏和萧宴每日都盯着我呢,凤俏真是被你带坏了,一言不合就要跟你告状。”
时宜靠在周生辰怀中笑的咯咯的,见时宜开心周生辰不怀好意的扣住时宜的头。
轻抬起时宜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吻让时宜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推开周生辰却被握住了双手。
“不许推开我,乖。”
香津浓滑缠绕的舌尖摩擦着,时宜大脑一片空白,挣扎无果便顺从的闭上了眼,紧紧地搂着周生辰的脖子。
全然忘了之前是如何排斥周生辰的,现在是本能的贴近周生辰,近一些,再近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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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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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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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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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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