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一边摇头,一边挪去角落,努力保持和周生辰的距离,颤抖的伸手:
[或许...殿下心中时宜依旧是那个十一,可在时宜心中...时宜已经不再是那个十一了]
周生辰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疼的离开,看这床上紧张的小姑娘。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你也不许锁门。”
看着周生辰离开的身影,时宜低声抽泣,随着声音越来越大,身形一软扑在床上,双手狠狠的攥着原本平整的床单,狠狠的捶打着。
渐渐放开的时宜,开始放声痛哭,周生辰在门外听着时宜哭的沙哑的声音,绞痛、无力,意识逐渐清明。
周生辰的痛感也在不断的加强,确认时宜没事后,带着萧宴和凤俏出去了。
炎武王府内,周生辰端坐在庭院中,萧宴与凤俏立于一旁,眼眸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凤俏想要阻拦被萧宴按住了。
“这可是王妃特意给本王酿制的桃花酿,说到底还是炎武王有福,生了个好儿子!”
炎武王怒吼:“小南辰王你竟敢动用私刑,本王要告御状,一个驻守边关的藩王...”
“你可是忘记了,本王说到底也是有皇姓的。”
周生辰面色冰冷,亮如寒星的眼眸中聚起了一丝猩红,周身散发着强大而摄人的气场,利如刀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炎武王。
“想告御状,也的看本王让不让你去。”
“换句话说就是,你得有命活着走到太极殿,才能告御状。”
说着侧头吩咐了一句,“说到底,你该庆幸,本王还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今日既然是登门拜访,本王也是带了些礼的。”说完周生辰饶有兴趣的看这倒掉在房梁上的人。
炎武王看着眼前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不明所以,当打开箱盖的一瞬间,心中一惊。
刘子行!
炎武王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着,面色变的冰冷,咬牙切齿,“周生辰,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
被捆绑住的双手暗暗的攥紧,口中不断的谩骂着。
凤俏实在忍不下去了,“不过是区区罪臣,杀了又能如何!”
“以下犯上,勾结乱臣,意图谋反,若非我师父惦念着师娘所受屈辱,你以为你们还在这里喘气吗,猪狗不如的畜生!”
“不对,说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罪臣刘子行所受的痛苦,不及我师娘的万分之一。”
萧宴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周生辰细细的摸着手腕上的攀膊,漫不经心的瞥了炎武王一眼。琇書網
“漼时宜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此细心呵护的人...”
“却在你炎武王府受奇耻大辱,本王自是要成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的。”
周生辰手指微动:“听闻留着刘子行这张嘴是会说话的,不过似乎是落在了不该落在地方。”
“本王现在看着这张嘴...真的有些不舒心啊。”
萧宴邪魅一笑,“既然殿下看着不舒心,不如将其缝起来,前些日殿下寻得的佳酿,想来他会喜欢。”
两人阴沉的眼神,同时看向炎武王,“按军师说的做。”
身后不断传来刘子行的呜咽声,两名侍卫撬开刘子行的嘴,将滚烫的热油灌了下去!
三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炎武王,萧宴说,“炎武王感染黄疽,为保中州太平,先将炎武王携其亲眷送至城外养病。”
“本王怎么记得,炎武王病急乱投医,吃错了药坏了嗓子呢。”
萧宴拉住蠢蠢欲动的凤俏:“殿下说的是,是贫僧混忘了。”
凤俏看这两人,拽了拽萧宴的衣衫,“你跟师父打什么哑谜呢??”
萧宴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这黄疽传染性极强,贫僧以为,为保陛下龙体康健,不如将人安置的再远些,最好是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殿下以为如何?”
周生辰看了萧宴一眼,转头看向炎武王若有所思,“准了,炎武王可不要怨恨本王啊。”
“本王也是为陛下考虑,而且...本王记得曾数次提醒过炎武王,不要存有不该有的心思,看样子是一句都没听见去。”
“既如此也,本王也就不在有所顾虑了,眼下来之不易的生机,还请...炎武王好好把握。”
“毕竟世事无常,说不住那日就看不到晨起的朝阳了不是。”
王府内的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周生辰心中一紧,“殿下,出事了,是王妃....”
不等人说完周生辰已经快步离去了,萧宴吩咐侍从将人秘密押送回西州,拉着凤俏离开。
一进门,周生辰就看到时宜躺在床边,手腕间有一道狭长的刀口,殷红的血线自刀口涌出,源源不断
鲜血犹如一条细长的丝线在温水中摇曳,荡开。
时宜惨白的嘴角勾着一抹轻柔的笑,原来鲜血流失这样的感觉,
平静且麻木...
周生辰呆愣在原地,紧随其后的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跟着进来,看这面色惨白的时宜:“师娘!”
凤俏的呼喊声拉回了周生辰思绪,快步上前用手帕按住时宜的刀口,怒吼:“愣着干什么,去请太医。”
回神的两人兵分两路,凤俏去寻军医,萧宴去宫里请太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回到了屋内,一直到帮时宜包扎好几人才退出去。
周生辰呆呆的坐在床边,看这是时宜,看这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听着微弱且困难的呼吸声。
时宜惊醒,周生辰赶忙坐直身子,“手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时宜摇了摇头,周生辰毫不客气的弹了下时宜的额头,“下次想死带我一起。”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说过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手的。”
时宜一头扎入周生辰怀中,手拍打着周生辰的后背,听到一听闷哼,时宜停下了受伤的动作。
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扯周生辰衣裳,“别闹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快躺好。”
时宜奋力去够周生辰的衣服,“小十一不听话了?快躺好,现在不能让你看,等好了让你看好不好。”
时宜正色,瞪着周生辰指了指衣服,一双手固执的表达:
[不要,要么给我看,要么..出去。]
“我怕吓到你。”
[我差点都杀人了,还怕这个?]
“这次与以往不同,会吓到你的。”
时宜坚定地摇头,直勾勾的盯着周生辰,两人僵持一段,最终周生辰败下阵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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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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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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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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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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