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邪神陷入疯狂的状态,黑伞挥动,身上灵力、鬼力涌出,眨眼之间,便有七八条野狗倒地,狗血溅了一地。
俗话说,狗眼通阴阳,恶鬼怕恶狗。
狗群数量多,从寨子外跑回来的野狗,眼珠子通红,能看清楚金蚕邪神的每一个动作。
都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金蚕邪神动作完全受到阻挡,根本没有办法贴近小玉刀。
我从侧面绕过去,到了小玉刀身边,道:“小金蚕王一出,金胖子的威名扫地,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茶花峒的蛊虫。”
小玉刀点头,红布揭开,撕开油纸,随即快速咬破手指,鲜血滴入罐内。一道灼眼的金光冲了出来。眨眼之间,罐内飞出一只金色的小蚕,如同电光一样飞出。
金蚕邪神被狗群围攻,也瞧见了这一幕,瞬间面如死灰。大黑狗再次冲上去,张嘴咬住了金蚕邪神的黑伞。与此同时,三条健壮的野狗,同时上前,准确地咬中了黑伞。
受伤的狗子越多,地面上溅出来的狗血就越多。尤其是黑狗血,乃是辟邪镇尸的宝贝。
三年前,龙虎山道士所用的墨斗里的墨汁,就掺杂了黑狗血与朱砂,墨线弹出,可以击飞骷髅人,打在恶灵身上,轻者受伤,重者魂飞魄散。
金蚕邪神困于狗群之中,黑伞被四条健壮的大狗咬住,落脚的地方,狗血气味不断上涌,撞在他衣服上,不断侵蚀他金色的外衣。
那件金衣已经出现黑斑与污渍。金蚕邪神实力大打折扣,却依旧长啸,双手握住黑伞,用尽力气,把四条大狗都给扔了出来。
有两只朝我这边飞来,我推了一把小玉刀,两人快速躲开。大狗落在地上,吠叫了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昆仑,金蚕邪神误打误撞,给自己弄了个狗血阵,困在狗血阵中,支撑不了多久时间。”五毒怪溜到我身边,兴奋地说,“狗血有奇效,你看金蚕邪神衣服都变脏了。”
月光越发明亮,茶花峒上空火光明耀。茶花峒族人吟唱着古老的歌曲,非常地悠远和令人感怀。
我能听懂一些苗语,大概可以听出,茶花峒的先祖,筚路蓝缕,与毒虫与猛兽搏斗,方才在这十万大山清水溪边,有了立足之处。
这歌声起初零零散散,到最后越发地宏亮,好像集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茶花峒上空,自由的光芒照耀着大家。
“杀邪神!杀邪神!”麻火心也变得激动起来,“杀了邪神,大家再也不用畏惧不可捉摸的未来,再也不用每日向他祈祷!”
我也被古老歌声感染,胸口热血澎湃。从小路上跑来两个中年男子,脸上沾满了鲜血,衣服有几块地方烧焦,兴奋地说道:“火心叔,十六只听从邪神的蛊虫,全部收服!茶花峒再无蛊虫听从邪神。咱们赌赢了!”
麻火心哐当哐当敲响阴锣,朗声叫道:“金胖子,你听到没有。你的末日已经来到,还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吗?”
古老歌声已经结束,整个寨子响起了欢呼声,还有喜极而泣的哭泣声。
“你们做梦吧!我永远不会屈服于你们人类!我还有黑伞,还有捕捉到的蛊灵。我永远不会输的。”金蚕邪神金衣出现多块黑斑,困于狗群之中,却依然有强大的战斗意志,“自我诛杀麻小楼那一刻开始,我就无路可退!”琇書網
金蚕邪神又是怒吼数声,黑伞挥动越发地疯狂。最开始他黑伞挥动,还有几分章法,到了现在,已然是疯狂癫狂,和魔鬼没有什么区别。
上百只狗子,还剩一大半。
金蚕邪神疯狂的出击,狗群出现了畏惧。最终远远地散开,把金蚕邪神围在中间,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
“金胖子,茶花峒可曾辜负过你。麻小楼大蛊师可曾对你有半点不好。你做下今日这恶事,有何颜面存于人世间。”麻火心严辞指责。
金蚕邪神衣服沾满狗血,月光下,显得格外地黑暗,大笑道:“你们辜负我,他也没有对我半点不好。可是他剥夺了我的名字。你们可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吗?没有吧,我失去了身份,失去了人生。我为什么当一只守护你们兢兢业业的蛊灵呢?我就是要成为苗疆最大的邪神。”
金蚕邪神狂怒之中,又好像有无尽的悲伤与不堪的往事。
“金胖子,既然成了蛊灵,以前的身份和名字都要抛弃。这是养蛊的规矩,也是蛊中正道。你必须全心全意为蛊师服务,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麻火心又大声喊道。
金蚕邪神摇头说:“麻火心,你说的规则为什么要约束我。你境界不够,和你聊天没有意思。今日困在这里,我不服。你们卑鄙无耻,你们以多欺少,就凭你们,也能说自己秉承蛊中正道吗?”
眼下这局面,的确是以多欺少,光狗子就有上百只,加上整个茶花峒的人,再加上我,而金蚕邪神就只有一把黑伞在手,再加上临时操控的十八只蛊虫。
麻火心愣了片刻,说道:“除掉你这只恶魔,何必遵守道德约束。大家合力将你诛杀,可见大家有多么恨你。”
金蚕邪神道:“我说了三年不杀萧昆仑,我就没有动手。到头来,你们却以多欺少。可见这世上的好人,也未必不会暗算坏人。我还是坏得不够彻底。被你们骗了三年。”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金蚕邪神所说的话,却有几分歪理,今日意外造成的围攻局面,的确令金蚕邪神拿住了把柄。
“金胖子,说来奇怪。你刚才那一番话,有道理。”我上前两步,“你一定在懊悔,没能早些杀我是不是。今日我也不杀你,放你走,省得你不服气。他日咱们再战!”
麻火心喝道:“昆仑,你是不是疯了,今日放到走,以后他来报仇,怎么办呢?今日这布局,我费了很大的心思,绝对不能放他走!”
金蚕邪神哈哈大笑:“萧昆仑,你倒有点境界。冲你刚才那番话,我现在觉得我三年前放你一命,还是值得的。你现在看清楚了,所谓蛊中正道,也不过是几句虚假的说辞。”
我犹豫片刻,道:“麻师叔,他已经受了重伤,难以再掀风浪。他没有了老金蚕,不会再威胁茶花峒。我要留着他,日后亲手诛灭他,让他心服口服!”
说出这番话,我自己也非常惊讶,谁曾料想,我会帮金蚕邪神说这样的话。我又如何确保金蚕邪神不会返回茶花峒,加害今晚反抗他的人呢?
麻火心喝道:“萧昆仑,这是你该说的话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除魔不除尽,日后后患无穷。我看你受萧天刑影响太大,做事也太不考虑后果,不分青红皂白,你竟然帮他说话。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金蚕邪神大笑:“倒有几分萧天刑的做派!”
吱呀两声传来,茶花峒促狭落败的祠堂大门从中间洞开,从里面传出两声咳嗽声。金蚕邪神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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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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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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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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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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