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空间利用十分得当的院子,占地约十五平方米,鹅卵石铺成了小路。
进门左边便是一间空间很大的主卧,随着房子向前走去便是一间次卧,正对院门的是厨房和厕所。
整个房子的建材都像是木制的,微风带来一股扑鼻的香味,走近了看竟是黄花梨木打造的,别人打造家具都一省再省的木材这里财大气粗地用来建屋子。
晏楼倦躺在进门右侧上方的菩提树下,而右侧下面则是人工凿出的池塘,几朵荷花正灿烂地开着,月下观花,美极了。
池塘旁边还开了一片种满草药的土地,种的十分杂乱,大多数的品种都有,无论是常见的还是罕见的。
明酒倚巡视一周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院门。
门外的两人和高处的晏戊皆不在她的在意范围之内。有一点他们都算错了,一枪可是崩不掉明酒倚的。所以现在就算她把晏楼倦打包带走,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当晏楼倦出现在明酒倚面前的那刻起,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能改变了。
晏楼倦修长的身体正对着菩提树微微蜷缩着,眉心处满是躁动,看来睡的并不安稳。
明酒倚一步步向着晏楼倦走近,仿佛用了很长的时间。
她蹲在了晏楼倦的跟前,目光细细又珍视地描绘他的脸,试图把这张脸深深刻在脑海里。
没有人知道,晏楼倦带给明酒倚的震撼,不只是单纯指样貌,而是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刻在灵魂里面蚀骨的味道。
明酒倚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右手,拂过他蹙起的眉眼,想为他抚平一切的困扰。晏楼倦像是被安抚了的小猫一样,发出了舒服的哼声。
见到此景,明酒倚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眉梢间尽是温柔,再也不复往日的假面。
晚上的气温下降,空气中的一股股凉意袭来,明酒倚脱下了自己的黑色运动外套,欠身轻轻地盖在了晏楼倦的身上。
然后慢慢贴近他的耳朵理了理他柔软微长的头发:“好梦。”随后把从裤子口袋拿出的名信片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用茶壶压着,不让风吹走它。
晏戊看着眼前的画面,鹰隼的眼眸半眯着,这个女人是在调戏家主嘛?
不过他可不敢在耳麦里面大声嚷嚷,只能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演着独角戏,否则这群家伙会瞬间失去理智,直接朝着院子里冲去。
明酒倚出来的时候,刚才还躺在地上思考人生的晏丙两人以及守在各处的晏楼倦属下都整齐地跪在了门前的小巷里,除了晏戊还在高处监视着。
“都在这守着吧,他醒了,自然会叫你们进去的。”明酒倚低头垂着眼睑看着众人,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满是威压。
其实,明酒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是看着这些人总是有种属于自己的宝藏不能被安全保护的感觉,她整颗心是悬着的。
“是。”听到众人的回答,明酒倚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越过他们的身体,向着寺庙外走去。
微滞地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没有下一次。”
这话带着十足的震慑力。
直到感觉属于明酒倚的气息微微散去,直至消失不见,众人原本挺直的背脊都缓缓垮下来些许。
耳麦中传来晏戊质问的声音:“不是,你们这么听她的话干嘛?”
晏戊很不解,单纯从明酒倚的话中,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明酒倚的语气中满是平淡,仿佛在聊今晚的夜色真漂亮。
可是跪在这里直面明酒倚的人感受到的可是比晏戊多得多。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这股压迫感,他们之前只在晏楼倦身上感到过。明酒倚是第二个语气毫无波澜却让他们冒出一身冷汗的人,需要他们运转所有的心力去应对。
但是说为什么这么听明酒倚的话,其实他们也说不清道不明。他们只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明酒倚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服从,当然这是绝对建立在对晏楼倦无害且有利的前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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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人家就是堂而皇之地进来,堂而皇之地走了。”晏楼倦把玩着手里的凤凰模样的首饰,眼里盛满笑意地盯着众人,语气并不强势,却又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责问。
下面跪着的属下顿时只感到毛骨悚然,原本低着的头默默掀起一点,都把目光锁定在了前头回声的晏丙身上。
晏丙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如狼似虎的直射,心中暗骂:“这群狗东西,说好的共同进退呢?”如果此时众人能够听见晏丙的心声,也只会毫无负担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还是摆在首位的。”
“怎么,都盯着他看什么?刚才是只有晏丙一人在?”晏楼倦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墨绿色的眸子不含情绪,慢条斯理地扫视众人。
这话说的很重,往低了说是个擅离职守,往高了说可是背叛的重罪。
底下的人头快要烂了,被这话吓得冷汗直飙,纷纷否认着晏楼倦的话“家主,属下们不敢。”
“我可看不出来。”晏楼倦端起已经换上的热茶水,杯盖不紧不慢地摩擦过杯口,微微抿了一口,茶香扑鼻。
“属下甘愿受罚。”众人语气中皆是甘愿和愧疚。
“怎么?很委屈。”晏楼倦放下茶水,拿起旁边不知是谁备的热水袋,握在手心里“除晏丙外,都下去领罚。”
“是。”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压在众人心底的乌云散去,没有被赶回家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晏楼倦已经手下留情了。
只有晏丁最后出去带上门的时候还不忘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晏丙,眼中都是对晏丙的控诉,凭什么就你不受罚,不公平。
晏丙快被这小子气出内伤了:这个傻狗。
晏楼倦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你来我往的两个属下,尾音拉长,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想陪晏丁?”
“属下不敢。”晏丙收回视线,眼神闪了闪,低头看着跟前的鹅卵石。是不敢,而不是不想,晏丙这话很有意思。
“你怎么看她?”晏楼倦的目光锁定在身上那件黑色运动外套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压住了眼底的潋滟光华,语气平缓的陈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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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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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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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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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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