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郗卢修下意识的反应,就像条件反射,无需大脑思考。
然而,将郗卢修一手捧大的顾穆只需要用余光瞥他一眼,就知道他今天是要刮风还是要下雨。
顾穆身姿挺拔,黑色紧身衬衫彰显出蓬勃的肌肉线条,他淡淡道:“是吗?”
不冷不热的声调中听不出一丝质问的意图,却泼醒了因为著雍被教训而沉浸在得瑟之中的郗卢修。
不分场合,不辨是非,无理吵闹,推诿攻击。
郗卢修冷静下来,后背惊起一层冷汗,无论他和著雍之间有多么看对方不顺眼,这终究不是一个完全私密的场所。
“哥,我真的错了。”郗卢修转瞬间便处理好情绪,他重新抬头,双目如炬,严肃道:“我们下次一定会选在一个适合约架的好地方。”
郗卢修佯装思考,说道:“就在玄雾场馆吧!”
说完,也没管顾穆的反应,目光便直接转向了他对面的著雍身上,顺带挑眉示意,传递着只有他本人才能完全理解的暗号。
在没有得到晏楼倦答复的这段时间里,著雍目不斜视地盯着鞋子。表面上无视着周遭一切,其实暗地里的余光时刻都在关注着郗卢修那边情况。
当然,可别认为著雍抱着什么好心思,他可巴不得郗卢修被那同脸兄弟呵斥一顿。明明是两个人吵架,凭什么自己还在这里提心吊胆,太不公平了,他著雍受不了这天大的委屈。
著雍进门时,能力曾展开过一瞬,而坐落在雅间最角落处的顾穆给出过反应。他知道,这对双胞胎中的哥哥,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简单。
因此,从顾穆开口说话,到眼下郗卢修的眉飞色舞,著雍“纵观全局”。
而这段时间里,每当戏剧进展到关键时刻,比如郗卢修被吓到心惊胆颤时,著雍甚至还会伸手拉屠维的衣角,当然动作不忘轻手轻脚。
而现在,收到郗卢修眼神示意的著雍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已经炸开了锅:傻逼,你要对我做什么?!眉毛抽筋了?还有,谁要和你约架了?别张口闭口就我们,咱俩不熟。
郗卢修见著雍连头没有抬起,活脱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微微皱起眉头,满脸愤怒,心中暗自腹诽:这王八蛋凭什么不回应我?!果然,我和丑辫子这辈子只能势不两立。
气氛凝滞。
明酒倚收回被晏楼倦一遍又一遍擦拭后开始泛红的右手,眼前局势已然明了,她朝着顾穆点点头,开口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顾穆点头,道:“行,有空再约。”
柔兆抱过明酒倚怀里睡得一塌糊涂的梨禅,又将挂在手臂上的毛毯转递给她,“明小姐的车需要一并开回吗?”
明酒倚挽在晏楼倦腰侧的左手稍稍使力,将他带着站起,“嗯,麻烦了。”
从刚才男人擦拭指节的力道便可从中得出醉酒后的晏楼倦身体还有些许乏力,明酒倚想着,可以不使力就尽量不让他使力。
……
雅间的灯光恢复明亮闪耀,却莫名染上萧条之色。
顾穆将猩红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青白色烟雾模糊神色,他唇线凌冽:“郗卢修,你姐栽了。”回来之前,他对明酒倚恋情这件事不怎么知情,郗卢修只是告诉过他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然而,通过今天的观察,顾穆这才有真实感,他眼中的明酒倚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玩玩的人,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会负责到底。
正在嗦着粉的郗卢修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和著雍掰扯一顿消耗了太多元气,饥饿感接踵而至,等人一走,他便喊着再上一碗汤粉。
郗卢修抬头瞧了他哥一眼,嘟囔道:“那当然,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栽,像姐夫这样国色天香、无可挑剔的人可不多了。”
再埋头吸溜一口,接着咕哝道:“兑了,嗝,窝勺子怎莫没油喝泥一骑惠赖?嗨氏硕泥友杯皮颓了?”
“对了,哥,我嫂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还是说你又被劈腿了?”
郗卢修一张口,顾穆便皱眉侧头看向他,语气冰冷道:“郗卢修,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再敢含着食物和我说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开口了。”
即便脑子里盘旋着他哥这次为何莫名如此生气的疑问,郗卢修还是头如捣蒜,连连应声,“嗯嗯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半晌过后,郗卢修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抽张纸擦干嘴角。
郗卢修变得有些安静,他低着头,轮廓分明的脸庞背对着光,神色隐晦暗沉,唇线拉直,不知说给谁听:“姐夫那群手下没有一个简单的。”
郗卢修从不愚蠢,幼儿时家境优越,少年时流落他国,成年后还会时不时地替他哥监管地下城。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郗卢修看过太多风景,也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如若他真的没有脑子,那早就被这凶残的世界撕咬的尸骨无存。
郗卢修在熟悉之人面前的确是单纯无畏,但是顾穆不可能只教过他这个。
明明可以靠自己强大,就不要假借他人之首。
顾穆挂断电话,中年男人阿谀奉承的油腻声音消失在耳畔,柔兆等人的身影从幽深眸底闪烁而过,他不疾不徐道:“晏家人,本就该这个水平。”
虽然明酒倚没有主动透露过晏楼倦的身份,但是两人曾在刚才握手时进行过自我介绍。恰巧,顾穆曾经浅浅了解过华夏几大势力,晏氏,隶属其中。
无法否认,这般举手投足间皆是清冷矜贵之气的人,也只有那些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才能养育出来。而那群下属,气息内敛,隐而不发,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是啊,要不然姐总不可能藏一辈子吧。”郗卢修抬起头,摸了摸冒出了一层发茬的寸头,又看了眼顾穆久不打理却带着几分凌乱帅气的发型,蠢蠢欲动道:“哥,你现在的发型好帅啊,我也要剪成这样,你怎么搞的?”xiumb.com
顾穆一把掀开郗卢修直往自己发顶而去的魔掌,怒目而视,冷淡道:“天生的,你学不来。”
“什么嘛?!哥,你骗傻子吧?”
“你快点告诉我。”
“快点,快点。”
人影散去,此刻略显空荡的雅间内飘荡着郗卢修急切的问询,经久不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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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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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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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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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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