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就连司机师傅也多看了她一眼,车速也在大家伙的默认下加快了些许。
就这样,愣是比以前早了十分钟到公社,呃……不对!现在是镇上了。
到了镇上的选择面就更窄了,好在可能运气峰回路转了,她敲开门的第一户人家,便愿意以一趟三块钱的价格送她去蔡家岭。
长莺也顾不得计较这偏高的价钱,当即抓上人就走。
在路过那棵熟悉的大树时,长莺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遗憾的是这里头再没有了熟悉的面孔。
等她一路颠簸到蔡家岭时,长莺捂着差点没颠成八瓣的屁股,给了租车钱后,拔腿朝满仓家狂奔而去。
那位小哥没把长莺直接送满仓家的原因,大家想是都知道。
好在那位小哥不算是特别忌讳这事的人,也就进村了,只是在距离满仓家不远处的地方便停下来。
长莺倒也没怪他,所以才有了丢下钱就跑的一幕。
狂奔的长莺,远远就看到一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孩,在院子门口嬉笑打闹。
看到狂奔而来的长莺,孩子们眼中或是露出惊喜,或是露出迷茫。
长莺也来不及跟着孩子打招呼,就径直穿过这群孩子,一头扎进院子里。
可随着她刚跑进院子,就听见屋内爆发出一阵嚎啕大哭。
这下,不单是长莺愣住,就连院子里的的一众男男女女都纷纷看向门窗大开屋内。
随着一声声悲怆的痛哭响彻整个院落,大家伙的心中纷纷涌起悲戚和哀伤。
长莺的眼眶也是刹那间便红了,强撑着笑脸与相熟的哥嫂们点头示意后,直接迈步进了屋。
可满屋子的孝子贤孙,一下子把整个房间塞的满满的,让长莺根本没有上前看看的机会。
直面这饱含痛苦与不舍的哭嚎声,长莺瞬间被感染,默默的抹了眼泪。
那种整颗心被揪起来的感觉,是真不太好受了!
屋内,
作为在父亲身旁尽孝最多的建党,也是亲眼瞧着父亲日日饱受煎熬最多的儿子,在一瞬间的悲痛过后,渐渐释然了。
他则是在想,爸走了也好,省的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
同时他也是一众儿女中,最先缓过劲儿来的。
他一抹眼泪,忍着内心的悲伤,按照父亲生前嘱咐,去找早已备着的东西。
可在看到眼睛红通通的长莺时,愣了一瞬后,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老姑。”
长莺慌乱的擦去眼角的泪水,扯了扯嘴角,想说些话却不知该从何劝起。
她想,任何安慰的话,在一位刚失去父亲的人面前都是徒劳。
建党苦笑一声,摇摇头,“你也看到了,我这暂时没空招待你,你随便坐吧。”
长莺立马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到一旁。
直到蔡常林三兄弟带着一众儿子们,拉来了一板车麻衣孝布,和办白事不可或缺的物件,屋内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长莺坐在院子的一角,瞧着满仓几个儿女们一抹眼泪,脸上就挂上了笑脸迎接客人,心里头一阵阵不自在。
摸了摸自己脸上残留的泪水,只觉得眼前这一群人竟有些陌生的可怕。
恍惚间,长莺身旁的椅子一动,她回头望去就见面容稍显憔悴的老爸。
不知怎的就心酸的厉害,眼睛里更是又开始泛起了泪花。
冯明像是了解长莺此刻复杂又不解的内心,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语气沉沉的叹息一声,
“这里暂时没有你帮得上的地方,你快回去歇着吧。”
他虽有心想开解长莺,但眼下春妮的心情最为重要,不盯着他实在不放心。
眼看着长莺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还要说些什么,冯明忙不迭打断她,
“你要不累的话,就把房间收拾,等晚上我们回去也好有地方睡。”
话都说到这里了,长莺还能说什么?
看着一众忙的脚不点地的蔡氏族人,长莺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可能真就成了拖累。
虽然还未没看见老妈而心生担忧,但就看老爸还算镇静的模样来看,估摸着应该不会太糟糕。
同时也想到房间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看来老妈应该是做医院守了一夜,这会儿再经历这样一场痛哭,指定不大一会儿就该累了。
点头应下后起身,长莺依依不舍的看向满仓哥所在房间,心想,此次过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
带着满心的遗憾与惆怅,长莺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回到自家老屋的长莺,看着明显有了破败迹象的屋子,心头猛然生出一股难言的心酸。
这三间小屋承载了她童年所有美好的记忆,可现在看来,它也终将在岁月的长河里渐渐消失。
一如记忆中鲜活饱满的满仓哥,只留一祯祯早已褪色的画面,直至彻底消失……
察觉自己又开始悲观的长莺,忙摇了摇头,强行按下心中愈发沉重的念头。
一鼓作气推开堂屋门,扑面而来的霉味和潮气告诉她,屋子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她拧了拧眉,最后只余一声叹息,认命的去里间,先是打开门窗通风。
后后又在熟悉又陌生的箱子里摸出打扫卫生的器具,咬了咬牙开始细细打扫。
当然最重要的是床和墙面,还有就是堂屋里的桌椅。
至于其他地方的卫生,长莺选择性的忽略,毕竟真要细心打扫起来,就算是给她一天时间都不够!
随着心绪剧烈的起伏与波动,再来一波很费体力活的打扫卫生,长莺的的眼皮子开始了打架。
强撑了一会儿后,她最终还是遭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
在重新铺好的床上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长莺隐隐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
刹那间长莺瞬间惊醒,忽地起身,却因为起身太过匆忙,眼前一阵阵发黑。
还不等她缓过劲来,就见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三头身小娃娃,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的闯进了房间。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小娃娃咧嘴露出只有两颗上门牙的笑容,笑的长莺的心瞬间一软。
紧接着院里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急切的喊声,
“盈盈?”
小娃娃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听到喊声毫不留情舍下长莺,迈着不算稳健的步伐,一摇一晃往外跑。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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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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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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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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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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