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桌美食,乔岁心里才没有刚才那么郁闷了。
“我猜,就外面那几人现在肯定在说很难听的话编排你。”
乔岁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道,“当然,估计也少不了我。”
晏暮寒点头,“大约是吧。”
乔岁轻哼了一声,“真是一群小人,就那个王贤宇,呵呵,我真后悔当初给他打轻了,就应该多打他两下,倒真没想到,如今还有再见的机会,真是瞧着都觉得晦气的程度。”
晏暮寒就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模样。
给她沏了一杯茶,“来,去去火。”
乔岁两口把茶喝了下去。
晏暮寒眼中隐隐有笑意,“小姐不必觉得惋惜,当年该打的都已经打过了,即便是日后,也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乔岁没懂他的意思。
“什么叫当年该打的都已经打过了?”
晏暮寒没有说话。
乔岁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看向他,“莫不成,当初县衙找我们过去那一回,真是你动的手?”
看他沉默了片刻,乔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会真是你吧。”
晏暮寒从容地看着她,“小姐觉得呢?”
乔岁还是不敢相信地道,“我觉得不会吧,你那个时候……怎么会替我出气呢,难道不是他日日在外头炫耀着考上了个秀才叫人给收拾了?”
晏暮寒没有说话。
乔岁凑进了他,“真是你?”
晏暮寒看她一眼,微微颔首。
乔岁只觉得自己过去的一个认知完全被推翻了。
“天哪。”
乔岁看着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晏暮寒见她看自己的眼神简直是……崇拜。
他挑了挑眉,“早知道这件事能让小姐你这么感动,我早就告诉你了。”
“你当时,是晚上悄悄出去的?为了……我吗?”
晏暮寒道,“小姐这么看着我,就算当时不是现在也只能是了。”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乔岁无话可说。
“行吧,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话虽这么说,但是眼中的笑意可没有一点这个意思。
有些事倒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晏暮寒看着他高高兴兴地吃着东西,眉眼弯弯的,觉得如今的时光真是好极了。
而当初。
最早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总之,王贤宇用那些难听的语言折辱他,也折辱她,这让他很不快。
他很高兴当年做的是自己心里最想做的事情。
并没有因为心中的别扭而放弃。
他当时不怎么喜欢她的,因为她是陆诗然,那个欺辱他打压他,刁蛮恶毒、又蠢又坏的女人,他恨不得她死上千回万回。
他很清楚自己在意的人,到底是谁。
吃好以后,他们从酒楼里出来。
晏暮寒的目光落到了某处,乔岁也注意到了。
只是他们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权当没看见。
这些人也真是,乔岁的眼中闪过嘲讽,像些赶不走的苍蝇,还真给他们盯上了。
不过,乔岁相信晏暮寒肯定心里有数。
他这些年的仇人,肯定不止这几个。
上了马车之后,晏暮寒对乔岁道,“有件事,要告诉你。”
“清理火场的时候,清点尸体时……”
乔岁突然觉得天气果然有些冷。
“他们……都在吗?”
晏暮寒点头。
乔岁沉默不语。
“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才不算便宜了他们。”
乔岁看向他,良久才道,“你说得对。”
她伸手抱住晏暮寒。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很讨厌他们的,他们死了当然最好才对,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一直盯着我,也没有办法盯着你了,但是他们真正都死了,我还是没有特别高兴。”
晏暮寒轻轻拍了拍她,“小姐心善,与我不同,也没什么不好。”
乔岁就抱着他,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心里任何的情绪都慢慢地平静了下去。
她收敛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道,“是我不好,太过优柔寡断,不该如此。”
乔岁道,“若是找到了他们的尸体,那便是尘埃落定了,只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你知道的,他们会伪装尸体,就怕这一次又是故技重施,让我们放松警惕,琢磨在暗中下手。”ωωω.χΙυΜЬ.Cǒm
乔岁看他,“我最近总觉得不安,一开始觉得是我想太多,但是慢慢我就想明白了,是因为晏清音是一个很警惕的人,他那样的人,走一步也要看十步,我总害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晏暮寒见她很快便冷静地分析起来了。
只是静静地瞧着她。
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心好,又玲珑。
乔岁道,“虽说他死了我没那么高兴,但是如果他还活着那确实是太可怕了。”
“你记得吧,他当初在刑场,面不改色地看着钱氏斩首,那可是他亲娘啊,关键,吕氏最是疼爱这个长子的,而他居然和我说什么死亡是她的解脱,他这个人绝对脑子有病。”
乔岁笑了笑,“他要是没死,一定会回来找我,我把他骗得这么惨,我看他就是死也会拉上我。”
乔岁道,“如果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他没死,都一定恨不得把我剁碎了。”
乔岁越想越害怕,“对不起,我觉得他还是死在那场火灾里比较好……”
晏暮寒看出了她的紧张,笑道,“别怕了,有我。”
乔岁看着他道,“我觉得你也很危险,放心,我这几天会尽量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保护你的。”
到底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保护他,还是要跟着他,让他保护?
晏暮寒想,随便她吧。
“那就先多谢小姐了。”
乔岁拍了怕他的肩,“应该的应该的。”
晏暮寒道,“不过,有些麻烦的是,此番事情一起,南靖和北燕明面上的和平,便要结束了。”
乔岁看向他。
晏暮寒道,“他是北燕的使臣不是吗?”
乔岁暗恼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你岂不是会遇到麻烦?”
晏暮寒道,“担心我呢小姐?”他笑道,“别怕,我怎会做没准备的事?”
乔岁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明白了。
他只怕早就有应对的方法了,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做。
只是不知这件事他准备怎么处理,又怎么和皇帝那边交代,这可是一件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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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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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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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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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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