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谙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乔岁回头看暮寒,“跟你走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
乔岁道,“我要带一个人。”
“谁?”
“沈淮谙,我的人。”
“不行。”
乔岁道,“如果沈淮谙不行的话,带他也可以。”乔岁指的是席卿。
简直是得不了寸反而进尺。
晏暮寒倒也配合她演。
“你觉得呢?”
淮谙如果留在晏清音附近,乔岁不放心不说,他的手里有很多东西,自然是跟着她最好。
乔岁道,“一个人都不让我带的话,我也不敢和你走。”
四目相对,她的目光相当坚持。
晏暮寒淡淡道,“那就让这个叫沈淮谙的人跟着。”
“你认为呢——”他问的是晏清音。
那边的卫影手下也不留情了,席卿脖颈上的伤更深了些。
晏清音道,“你放开他。”
晏清音说的话自然是没有人听的,还是乔岁道,“既然你要我和你走,只要我答应了就好,放开他。”
晏暮寒才点点头道,“可以。”
在旁人的眼中,乔岁几乎是被半掳走的。
他们拿席卿的性命要挟,她不得已之下,跟着他们走了。
而外面,有一辆马车驶来,显然是来接人的。
不太情愿地上了马车之后,乔岁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后,她打了个喷嚏,整个人抖了抖。
紧接着,一件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着凉了?”
乔岁点点头,“可能吧,别说,就算到这个季节了,那水还是挺冷的。”他坐下以后,乔岁往他身边挪了挪,“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
晏暮寒拿了巾帕给她擦湿发,“听说萧晟跑了,担心你。”
也是,萧晟费那么大的功夫逃跑,必然是去找她的,他这个孬种,斗不过晏暮寒,就只会把责任归咎到女人的身上,觉得如果不是她或许他还在外逍遥,或许他甚至当上了皇帝。
乔岁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晏暮寒抬眼看她,神色十分认真。
“不管你在哪,我总能找到你。”
乔岁听这话,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但是气氛还来不及变好,她马上转头,又是一个喷嚏。
晏暮寒有些无奈,“你的身体不好,本就受不得寒,回去要马上喝碗姜汤。”
乔岁连连点头,“我刚才演得好不好?总算不用继续了,真的太累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晏暮寒靠近她,乔岁下意识地往后挪,他的目光暗了暗。
乔岁道,“我这浑身湿漉漉的,一会再把你身上也蹭湿了。”
他轻轻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下来,“没关系。”
乔岁的唇被他堵住,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虽然这里没有镜子乔岁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一定堪比水鬼,这头发湿湿的黏在脸上整个人一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丑有多丑的,他居然也下得去嘴。
那他都不在意了,乔岁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于是抱住他回吻。
结束以后,乔岁微微有点喘,“对了。”
她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瓶,“这是晏清音刚才给我的东西,要我下在你的饮食里,让信得过的人去查查里面是什么东西。”
晏暮寒接过了瓷瓶。
他意味不明地道,“他倒是很信得过你,不怕你转头就把他卖了。”
乔岁道,“那自然是信得过的,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我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说完之后,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
而晏暮寒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侧脸,有些阴翳。
“什么血的代价?”
额……乔岁噎了噎。
“就是,每时每刻都很警惕,花了很多心血的意思。”
晏暮寒依然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乔岁觉得有些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必说了,说出来还徒增一些不必的情绪。
她的手靠在他的肩上,“如今晏清音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对我大抵也没有什么防备,不用日日提防他在背后用什么阴私手段,之后咱们随机应变,就将计就计,弄他。”
晏暮寒看她的手。
乔岁默默地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没有想到他今天会替我挡下那一箭。”
晏清音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居然也有舍己为人的时候。
“不过,我没有趁这个时候给他一刀,也算是讲道义了,不算欠他人情。”
毕竟曾经,她也出于自己的目的,为他受过伤,一来二去,这件事抵消。
“看起来我们小姐真的特别讨厌他。”
乔岁简直不要再认同了,“是的,非常讨厌,尤其讨厌,我从来就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
晏暮寒道,“不要把他放在心上。”
他双手捧她的脸,“小姐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乔岁双手捂唇,“好肉麻。”
晏暮寒道,“……我是认真说的。”
乔岁忍不住笑了起来。
晏暮寒将她的头发整理好,“本来今天即便你不愿与我回来,我也准备将你抢回来了。”
乔岁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这倒是让晏暮寒有些惊讶,“真若是那般,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总是担心这种事,她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有吃的吗?饿了。”
晏暮寒从柜中拿出了一包点心。
乔岁拿了过来,吃了一口,是她喜欢的栗子酥。
乔岁吃了两块。
晏暮寒看着她,“那天,有没有吓到你。”
乔岁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不解,“哪天?”乔岁想起来了,“你是说嬴菡的死吗?”
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与他说明白,但不是因为别的。
“倒是还好。”乔岁道,“不过,嬴湛那边定是怀疑你了,这个人在北燕的势力不容小觑,南靖这儿也少不了他的眼线,只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妨,还不至于让你担心这些。”
乔岁悄悄看他,啧啧,她家大人真让人心安。
乔岁看着他,没说别的,只道,“暮寒,谢谢你替我出气。”琇書網
晏暮寒本来担心她会害怕,或者会觉得他太过残忍而板起脸来,但是都没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嗯。”
晏暮寒看了她良久,再度靠近。
“突然也想尝尝栗子酥的味道。”
乔岁只以为他的话是字面上的意思,刚提起那一包点心,才知道他说想尝的哪里是什么栗子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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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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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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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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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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