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点都不爱了吗?

  林娇问了自己一遍,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她已经不爱贺霆了,一丝丝都没有了。

  不是一下子就不爱的,而是在这三年的婚姻中,在一次次的失望和心寒中,一点一点的消磨光了她对他的所有爱。

  “不爱了。”

  林娇说得很是平静,没有失望,没有难过也没有怨恨。

  而她的这股平静,反而让贺母更加的心疼了。

  仿佛她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会再去爱,又仿佛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她本是性子十分冷淡的人,看似很平易近人,实则冰冷而又疏离,很难有人可以靠近她。

  当初贺霆也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打动她。

  然而他千辛万苦得来的女人,却是没有好好的珍惜。

  林娇的心门已经关闭,那么无论贺霆再做什么,她都不可能为他再打开一次。

  他已经彻底的出局了。

  贺母突然抱住了林娇,抱得有些紧,带着心疼与愧疚。

  贺母什么都没有说,但林娇却是什么都明白,反过来安慰贺母。“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她不会再为了贺霆而难过,也带着诚诚离开了林家,她现在这样真的很好。

  “娇娇,你有没有想过再婚?”

  其实贺母是想问林娇,觉得她大儿子怎么样,既然没办法做母女,那再做她的儿媳妇应该也没问题吧?

  “不会。”

  林娇的回答很坚决,不带一丝的犹豫。

  贺母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怕有些事说了会适得其反。

  她看着在林娇身后,坐在轮椅上的大儿子,做了一个手势,似乎在说你自己加油吧,妈只能帮你到这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吃早饭吧,然后陪妈出去逛逛。”

  贺母松开了林娇,林娇转身就撞入了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里。“贺,贺先生,早,早上好。”

  贺冥的神情很淡,淡淡的说了一声早上好后,就转动着轮椅,没有再看向林娇。

  林娇的脑中突然想起昨晚贺冥的那一句,不要怕他,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和贺冥的接触,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不应该怕他,相反的,他一直在帮助她,她应该感激他才对。

  她都没有很正式的表示过对他的感谢。

  是不是应该买个礼物?

  ……

  林娇不放心将弟弟一个人留下,而林天诚也离不开她,她便带着林天诚跟着贺母一起出了门。

  贺母买了很多东西,给林娇和林天诚也买了很多的东西。

  她就喜欢买买买,喜欢购物的快乐。

  她给了地址,让店员直接将东西送过去,而她继续拉着林娇逛,问她还想买什么东西,林天诚还需要什么东西。

  林娇是拒绝的,而贺母依然是买买买,她觉得好的,就直接为林娇和林天诚买下了。

  她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买怎么行?

  既然有能力,就要懂得享受,不然岂不是白活了。

  逛了大半天,贺母气都没有喘一下,林娇一直在锻炼身体,也并不是觉得很累,倒是林天诚有些吃不消了。

  林天诚的小脸通红,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张开了手臂,示意要抱抱。

  “诚诚,这是累了,我们去吃点甜点,休息一会儿。”贺母开了口。

  林娇点了点头,抱起了林天诚,跟着贺母一起进了一家甜品店。

  林天诚安安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的喝着果汁,吃着蛋糕,又乖巧又懂事,看起来跟正常小孩没有任何的区别。

  贺母看着林天诚也是十分的欢喜,摸了摸他的头。

  林天诚没有表现任何的抗拒,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喝着果汁,吃着蛋糕。

  他感受到了善意。

  “明天也别带诚诚去康复机构了,我让康复师直接上门来。”

  “妈,这样会不会……”

  林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母打断了。“不许拒绝。”

  林娇点了点头,似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妈,您知道贺先生喜欢什么东西吗?”

  “你说的是阿冥?”

  林娇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贺先生帮了我很多,我想买东西送给他,表示感谢。”

  看来大儿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娇娇,阿冥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一点,冷得像座冰山,我这当妈的也不清楚他喜欢什么,要不你随便送,要不就送条领带给他吧。”

  她其实想说把你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他,大儿子肯定喜欢。

  不过这话她肯定不能说,不然准把人直接吓跑,大儿子想一点一点渗透就难了。

  送领带吗?

  林娇觉得也不错。

  她买了一条宝蓝色的领带,让店员包了起来,打算回去之后就将礼物送给贺冥。

  不过贺冥出了门,到了晚上七点才回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娇不好送,只得等晚点的时候再送。

  晚上八点,林娇左手拿着装着领带的礼盒,右手提着装有西装外套的袋子,走到了贺冥的房门外。

  她敲了敲房门,这才发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贺先生,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娇再次敲了几下房门,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她正打算回去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翻的声音。琇書網

  她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房门跑了进去。

  房间里开着灯,却是并没有看到贺冥的身影,而刚才的巨响应该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她一步一步的向浴室走近,边走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贺先生,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人?”

  林娇走到浴室门外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贺冥愤怒的声音。“不需要,出去!”

  林娇被这一声怒吼声吓到了,想也没想的就跑开了。

  浴室里,贺冥狼狈的倒在地上,抓着一旁的扶手,艰难的一点一点的站起了身,最终坐在了轮椅上。

  他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尤其是林娇。

  林娇一口气跑上了楼,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低头,这才发现左手上还拿着要送给贺冥的那个装着领带的礼盒,右手上还拎着装有西装外套的袋子。

  看来今天这领带是送不出去了。

  还有这洗好的西装外套也只能改天再还回去了。

  脑中再次想起那声巨响,她眉头紧蹙。

  贺先生刚才一定是摔倒了吧?

  而他肯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换做是她,肯定也是不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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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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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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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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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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