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田二爷师徒二人破了许多大案,说句不为过的,那是属于有功之臣,解放后田二爷年纪大了,警察这碗饭自然是没法吃了,虽说不当差,却有公家养着,每个月有一笔固定的退休金,虽说不多,但田二爷本身却挺满足。
解放后的周小义在北城一带做治安大队长,手底下管着百十号兄弟,这帮人平日里除了负责社会治安,有时也会参与破案。
新中国成立后,城里的治安相对来说是比以往好了不少,违法犯罪份子也见不着了,近些年来,城里也再没出过什么骇人听闻的大案子,不过最近却发生了一桩人口失踪案,周小义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人头儿地面儿等各方面比较熟,于是便接手了这桩案子。
说失踪那位还是个女大学生,家住青平县,不过却在省城里上学,人失踪不见好长一段时间,家里人愣是没有发觉,直到最近几天,学校方面找上门来,这时才发现人不见了,于是便去报了官。
周小义接了这个案子,摸排走访多日,最终是一点线索没有,就连最后见到失踪者那位的人也没调查清楚。
得知其家属在新北钢厂上班,后又听说农历八月十七这天夜里失踪那位女大学生在新北钢厂出现过,顺着这条线索,周小义带着几个兄弟就来到了新北钢厂,一圈调查下来,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田二爷听完徒弟周小义所言,心中若有所思,要真如周小义所说,失踪那位田二爷敢情还认识,不光是认识,彼此间还挺熟儿。
早些年田二爷一家子打南巷胡同搬了出来,后在城中一带安了家,说田二爷家位处的这条街道全是开店做买卖的。
您别看这条街道店铺挺多,但却没多少人气,相反,还有几分瘆人,家里要不出点人命关天的大事,老百姓们平日里绝不会想着到这地儿来。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早个七八年前,在这条街上开店的全都是做的死人生意,像什么纸活儿铺、香纸铺、花圈店、寿衣店啥的,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总而言之,但凡是给死人用的,只有您有钱,就没有买不着这一说。
解放后破旧立新,像这类的店铺基本上都倒闭了,大多数人家都改了行做起了别的买卖,只有少数人家依旧选择做死人的生意,纸人纸马、香纸爆竹、寿衣寿鞋啥的当下是看不着了,取而代之的无非就是骨灰盒、鲜花瓜果这类的。
和田二爷门对门的街坊是一户姓叶的人家,一家三口,家道小康,早些年是开香纸铺的,只可惜解放后这档子的营生不让干了,迫不得已,这才关了门。
叶家当家的叫叶成海,兄弟当中排行老大,故而又有个“叶老大”的称呼,说起这个叶老大,比田二爷小个十来岁,如今也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叶老大为人老实本分,家中有个贤惠媳妇儿,街坊四邻都称她叫“叶大嫂”。
要说起叶家这俩口子,那真是对苦命人,年轻的时候怀不上小孩,好不容易肚子里盼来了动静,哪承想一生下来就落得了夭折早死,后来实在是怀不上了,俩口子思来想去,决定无论如何要找一个养老送终的人,最后便去抱养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生得白白胖胖的,倒也惹人喜爱,有了小孩那就得取名字,一个人要是没名字那可不行,奈何这俩口子没啥大文化,日夜思索好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名字来,于是便花钱请了一位能识文断字的先生,这先生肚子里还真有几分墨水,给孩子取了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叶婵娟。”
“婵娟”这个词在古人看来,那就是形容美人儿的意思,说叶家的这个叶婵娟那真是人如其名,尤其是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那叫一个好看,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放眼整个青平县,绝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新中国成立后,好在媒婆这份职业是没人做了,要不然上门提亲的人非得把他老叶家的门槛给踏破。
旧社会有句话,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在那封建的年头,能识字的男人都没几个,更何况是地位较低的女子了,再则好多人家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多余的闲钱供孩子上学,据统计,新中国没成立之前,百分之八十的老百姓都不识字,有的甚至连最基本的名字都不会写。
说叶家这俩口子对待叶婵娟简直没得话说,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融了,比待亲生闺女还亲,打叶婵娟懂事起,俩口子就把这孩子送去学校念了书,到了1957年,这时的叶婵娟都已是十八岁的一个大姑娘了,照普通人家的想法,这时就该给女儿找个好婆家,可叶家这俩口子思想上紧跟时代,觉得这年纪的孩子就得继续上学,于是理所当然的就把女儿叶婵娟给送去了省城方面深造。
省城不比县里,离家比较远,平日里要不赶上学校放长假,叶婵娟就回不来。
话说叶家这老俩口子这节骨眼上也不开店做买卖了,终日呆在家里估计是闲得慌,听说田二爷在新北钢厂上班,于是叶老大便找到田二爷,说是叫帮忙介绍介绍,也去新北钢厂上班。
田二爷倒也没多想,都是街坊邻居,本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的想法,就把叶家这俩口子给介绍到新北钢厂上班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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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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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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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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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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