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永平侯只是皮外伤,敷了药,补些营养,将养些时日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只是冠军侯,唉,适才下官为冠军侯把脉,发现冠军侯伤及内府损了心脉,多亏了冠军侯身体强健保住性命,但即使康复了,恐再无法动武了”首席医官向文帝汇报了凌不疑与冷靖的情况。
啪,茶盏被文帝甩了出去,他大怒道:“朕养你等何用,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案吗?告诉你们,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若是子冠有失,你等皆准备上刑场吧!”
“好了,你先出去吧,好好为子冠疗伤,陛下只是一时怒极攻心”越妃说话了:“陛下与其责怪御医,不如检讨检讨自己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子冠自幼独居山林,无人所依亦无人教导,陛下虽认他做了义子,可曾教导半分,自子冠从军,历经多次征战,更为陛下封狼居胥,纳漠北入大夏,除了应有的奖赏,陛下有没有多关心一下,了解一下子冠,所以他万事随心,做出这些事,又有什么奇怪。”
抢过文帝面前的茶盏,越妃润了润喉,接着说道:“抛开子冠,那子晟呢,他可是自幼养在陛下身边的人啊,陛下待他胜过亲子,他是什么性格,陛下不了解吗?他最近是否反常,陛下也没有发现吗?好了,妾累了,就先回去了”
不给文帝说话的机会,越妃就离开了,文帝伸出的手只能收回来,转头看向皇后,原想在皇后这里找一点安慰,谁知道皇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也转身离去,留下文帝一人独自凌乱,文帝想告诉她们自己察觉到了啊,可是皇城司不中用,查不到线索啊。xiumb.com
文帝此刻真心希望,顾千帆能够尽快完成暗密司,皇城司实在是不堪一用啊!
转眼十多天的时间过去了,霍君华守在冷靖和凌不疑的身边。若不是程少商,元英,何昭君多次相劝,又让御医为其开了安神的药物,可能她的身体早就垮了。
凌不疑的身体基本康复,看着着急的霍君华道:“阿母,莫要担心,子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看似睡着的冷靖,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执念消散,回归本我,冷靖与阿狸可以说再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冷靖又不能否认这具身体与她的关系,那种天生的亲近感骗不了人。
说来也是可笑,还自戕还血的事情,冷靖都毫不在意的做了,可是对于这个女人,冷靖却踌躇多日,“罢了”冷靖暗自感叹:“毕竟她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也从没有对不起这具身体,当日的孤城她只不过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而已,她何错之有。”
“咳咳”冷靖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阿狸,你醒了,渴不渴啊,阿母给你拿饭过来,错了错了,对是不是有点饿了,阿母马上叫他们……”看着词不达意,手足无措的霍君华,冷靖笑了,原来不止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阿母!我没事,你休息一下吧”冷靖终于还是迈出了这一关,霍君华一时激动,打翻了药碗,流着泪激动的说道:“阿狸,你叫我什么?你是叫阿母了是吗?”。
“阿母,是的,是叫你阿母”冷靖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不论如何,她都是这具身体的母亲,那也就是自己的母亲迈出自己那一关的冷靖这一声阿母叫的十分坦然。
“呜呜”霍君华扑在冷靖身上失声痛哭:“阿狸,我的阿狸,你知道阿母有多想你吗?阿母……呜呜”,冷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凌不疑赶紧走了过来:“姑母,子冠的伤还没有好,你快点起来吧,莫要让他的伤口再开”。
“对对对,阿狰说的对,千万莫再伤了我的阿狸”霍君华听到凌不疑的话,赶紧坐直起来,两个人坐在冷靖的床边,不时的传出笑声,哭声。
近日朝中大臣多次弹劾冷靖与凌不疑滥杀无辜,擅杀城阳侯,要求文帝给朝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今日朝会之上,文帝头疼的看着众臣,左御史向前一步奏道:“陛下,关于冠军侯冷靖与永平侯凌不疑私动太子虎符,擅自调兵,无故斩杀朝廷众臣凌益一事,迟迟不决,他二人虽是陛下义子,但是陛下也不能因私枉法,包庇他们吧,否则陛下就算压得住朝中众臣,又如何压得住天下幽幽众口。”
文帝怒气涛涛的指着左御史道:“朕已经说过,那凌益乃是卖国之人,死有余辜,霍氏一族的血债,枉死的冤魂都是这个恶贼犯下的血债,此是乃是凌益亲口承认,朕,皇后,越妃全部亲耳听到,朕再说一次,凌不疑乃是霍氏遗留血脉,霍翀之子,他真名叫霍无伤,凌益并非他的生父,何来弑父之举,冠军侯以免死诏免凌不疑私动虎符之罪,你还要如何。”
左御史又道:“陛下,凡事必有证据,即使是陛下,也应拿出证据,陛下,可有真凭实据。”
“左御史当真是一心为公,大公无私啊,你要证据是吧?孤就给你证据”三皇子带着元英与程少商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父皇,儿臣在永平侯夫人与冠军侯夫人的帮助下,觅得凌益之妻藏匿于三才观的证据,可笑那凌益机关算尽却不知道,淳于氏早就看透他,为了以防不测,早早的便将凌益的罪证藏于神像之中,赠予了汝阳老王妃,请父皇御览。”
曹常侍接过呈给文帝,文帝一字一句的看去,当真是越看越气,猛的一拍桌子:“这个混账凌益,贪生怕死之徒,若非霍翀兄长,他焉能进入军中,不想霍翀兄长一世英雄却死于这个奸诈小人之手,可悲可叹啊,孤城城破,满城妇孺无一人逃脱,这个混账啊,死一次真是便宜他了”
左御史仍然不死心的说道:“纵使凌益有罪,也有国法处置,再说凌不疑是否是霍翀之子仍待商榷,谁能证明呢?他……”
左御史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霍君华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只见她抡圆了手臂,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pia的一声,殿中好像都有了回声,霍君华道:“左御史大人好大的威风,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构陷我家孩儿,真当我死了不成”
转过身向着文帝行礼道:“陛下,凌不疑确实是我亡兄霍翀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脉,那年孤城……,为保我儿阿狸全尸,我为他换过衣衫,并将他原本的衣衫换给另一个死去的小童,原本我打算葬好阿狸,便随他一起去了,未想却在城中遇到险死还生的阿狰,总要以活着的人为先啊,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弃了我儿尸骨,并让阿狰改名换姓,一路艰辛才来到都城,谁知道那狼心狗肺的凌益早已另取她人,一时激愤难消,疯癫半生,再也没有机会道出实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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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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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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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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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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