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邢菲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身体虚弱,缺乏锻炼。
似乎刚刚哭过,眼睛很酸,刚刚吼过,喉咙有些发麻。
“传承呢?”邢菲活动了一下筋骨,“我们真的进入了一场剧本杀?”
“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秘境。”江至晚拍了拍电视,电视已经打不开了,“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仓鼠,被随意地在几个笼子里扔来扔去。”
“你说这会不会是造物使徒,从纪元至尊那里拿来的手段?”邢菲在短短几秒钟内接受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开始分析环境形成的原因。
“管他呢,先出去再说。”江至晚指了指周围,“孩子死了,尸体呢?照片呢?留下的遗物呢?”
邢菲立刻开始翻箱倒柜。
江至晚则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心中默默地思索着。
这场剧本杀应该是一场小试牛刀的考验,对方对于这个剧本似乎相当满意,那么一定会有一个荒诞离奇,但是又透着那么一点点合理的结局。xǐυmь.℃òm
他开始默默复盘着对方的留下的几个信息。
“事件,孩子刚刚死亡。”
“凶手,公寓住户。”
“信息绝对正确。”
江至晚想了会儿,推开了铝合金窗。
外面的声音顿时传了进来。
“可怜哦。”
“有人去找他爸妈了嘛?”
“已经去了。”
“这孩子虽然讨厌,但谁会想着弄死他啊!”
“哎呦喂,这熊孩子,想弄死他的人多了去嘞!”
“别乱说,待会儿这话被当做证据,把你抓起来!”
“我不说,不说行了吧?”
外面的声音吵吵嚷嚷的,江至晚看见楼下的人群围着什么,他们的脚下缓缓流出鲜血。
邢菲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这玻璃窗的隔音未免太好了。
要不是江至晚开了窗,邢菲估计还得在房间里找大半个小时。
“这么破的房子,居然用断桥铝加双层隔音玻璃……玻璃窗比一屋子的家具都贵!”邢菲嘟囔着,跟着江至晚往外走。
他们刚下楼,就听见远方的声音:“哎呦,这小两口来了!”
“节哀,节哀哦。”
“节什么哀,那四家人的嫌疑最大,一个个都抓起来!”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江至晚默不作声,快速分开人群,走到了孩子的面前。
这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孩子,虎头虎脑的,后脑勺着地刚好落到一块石头上,满草坪的鲜血。
“尸检,记录。”江至晚低声说了两个字,邢菲就在后面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死者年龄,五到六岁,血液新鲜,死亡时间10分钟以内。”
他翻开瞳孔看了看:“死亡之前出现短暂的呼吸急促现象,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当场死亡。”
江至晚向着头顶看了看这栋公寓楼:“此处与天台的垂直距离24米,水平距离8米,不符合自然坠亡条件。”
他说着打开孩子的衣服。
“腰部有明显的红色勒痕,死亡之前应该被一个成年人勒住腰腹,后脊椎折断,符合被抱住后强力膝袭特征,典型的搏击致命打击。”
“小腹有一道刀伤,形状更像是剪刀,非致命伤。”
“致命伤是后脑勺的伤口,但死亡前至少经历过两次打击。”
“身上有多条黑紫色血痕,常年被皮带抽打。”
江至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没有皮带,穿牛仔裤系皮带的中年人也确实不多。
江至晚在查案,邢菲在一旁忙于演戏,让周围人觉得这个当妈的很伤心。
她一边揉着头发哭着,一边听着身边人的讨论。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散,话语里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少。
“哎呦这一刀,你看看,干净利落,那么细那么平整,不会是卖西瓜的切的吧?”
“这你都有研究?”
“那是,我一直在研究怎么给前男友来一刀!”
“可是我就是你的前男友!”
“你不算男友,你撑死算舔狗。”
“……”
“七嘴八舌的,太烦了,不利于分析。”江至晚回头对着邢菲喊了声。
邢菲咳了咳,看向周围哭唧唧的:“大家行行好,谁家里有不用的好木盒,让我们来装一下孩子!”
人呼啦一声全散了,现场顿时安安静静。
“搞定。”邢菲对着江至晚比了个手势。
“这两夫妻,平时人缘不算太好啊。”江至晚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背朝自己,然后看了看口腔。
江至晚直起了腰:“没问题,被戳了一刀,然后打骨折后,活生生从楼上被扔下来的!”
“那去天台看看?”邢菲转身就要往天台上走。
然后被江至晚拎着脖领子,拎向了公寓的一楼。
江至晚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一个老保安一直靠在一楼的安保处,听着相声评书,拿着一杯满是茶垢的玻璃保温杯,淡定地看着人们交谈。
江至晚来到那个老保安的面前,站在那里。
“师傅,我家孩子死了。”江至晚开门见山。
“要算账,就找物业公司去,和我们这种打工的没关系!”老保安二话不说把报纸蒙在自己的脸上,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
江至晚坐在了老保安的面前,“师傅,你先告诉我,我那孩子平时怎么样?我们有些太溺爱他了,不知道有没有的罪过大家伙。”
老保安把报纸稍稍往下挪了两寸,一边摇头:“你家那虎娃子,三天不打,上房拆家。往人家鱼缸里扔炮仗,往晒着的被子上浇开水,白天不睡觉,大半夜蹦蹦跳跳。”
“这么说吧,除了你们两夫妻,没人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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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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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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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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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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