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熟悉晏江南的孔径和马东锡,肯定都不会想到晏江南嘴中会蹦出这三个字。
当然了,也有可能只有面对晏艳儿的时候,晏江南才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那个世人畏惧害怕的混世大魔王,在晏艳儿面前,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弟弟。
世间的很多事,真不是一面可以概括,在很多认为可以一面概括的背后,往往还有很多面。
晏艳儿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次我必须试一试,差不多就是最后一次,若能解决问题,以后什么都好说,要是不能解决问题,那我只能嫁给靳峥,别,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完,姐也不是愿意认命的人,但有你和老三在,姐愿意为你们付出一切,不管你信不信命理的事,你都不能让你姐做一个罪人,不能让爹成为晏家的罪人。”
“……”
晏江南看着他姐,任他以往如何蛮不讲理,此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亲情在,很多时候也就是没有道理可讲,要是真要讲道理,那亲情的意义又何在呢?
晏江南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那姐准备怎么做?”
“我已经请好了道师,三大道门之一的盘玑请来的道师,明天应该就会到,他们有把握,我相信他们,你也要再相信姐一次,但道师已经交代过我,在他们出手之前,必须把我清除出宴家,就是让爹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不敢在爹面前说这事,只有你能做到,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断绝父女关系……那就是断绝我们姐弟俩的关系呗!”
晏江南笑得无比尖锐,看着她姐道:“我要是说做不到呢?”
“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因为你是我弟,你是晏江南。”
晏江南眼角隐隐抽了抽,看着她姐,看了好一阵,随即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
“我尽力,因为你是我姐,你是晏艳儿。”
这回话,差不多和晏艳儿刚才说的一样。
看着晏江南离去,晏艳儿沉重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凤冠凤服的“小女孩”,自言自语道:
“那道士说,你其实也只是一副空壳,其实只是返老还童成了这个样子,要说年龄,估计至少上百岁了吧,说实在的,没见到你之前,我并不相信那道士的话,可见到你之后,我敢肯定你就是返老还童的,女人的直觉,没有道理可讲,所以我可以相信那道士说的……对吧?”
嚯,晶体中的小女孩是返老还童吗?
这可是惊世骇俗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戴凤冠穿凤服了,因为本身并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有可能是一个王后,甚至是太后。
世间的事,不去接触圈子外的东西,那圈子外的东西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只有接触到了,才有可能了解到这世界的神秘浩瀚之处。
就像眼前晏艳儿说的事,哪是世人能想象得到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晏艳儿把一个王室的“对象”拿了回来,对方后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晏艳儿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只是,她要解决她的事,只能这样为之,至于如何善后,以晏艳儿的聪慧,应该早有布置了。
比如她刚和晏江南说的,让晏江南想法断绝她和晏家的关系,不就是走出了第一步吗?
晏江南能做到吗?
正走在回家路上的晏江南,头一次走得那么慢。
以往他只要在马上,哪一次不是风急火急,不管大事小事,风都要追着他跑一样。
而今天,这条回家的路显得很难走。
跟在他身后孔径和马东锡,肥胖的身躯压得马背都弯了。Χiυmъ.cοΜ
两人看着前面的背影,压根不敢出声,很想问对方一句:
“江南儿这是怎么了?”
大众场合,两人叫晏江南大少爷。
只有两人私下沟通的时候,才会称呼江南儿。
就像是儿时伙伴的称呼。
三人确实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伙伴,小时候谁都不服谁,大了不敢不服晏江南。
不光是性格上和行事作风上不得不服,还因为晏家实在是太过庞大,晏江南的老爹也是个蛮横的主,护短就像拉完后擦屁股一样,哪怕再粗糙的纸,也要干个彻底。
有一个这样有实力的爹,没这样爹的人也就没法比。
马东锡已经控制不住地向孔径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上前去巴结一下大少爷,顺便问问少爷是什么心情。
孔径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一个字:“滚!”
可不,要是好事,马东锡哪还会给他机会,早就留着哈喇子贴上去了,只有这种不讨好的事,才会把他当傻逼一样怂恿,他是傻逼吗?当然不是。
两人还是知根知底的。
意味着两人都不会上前,宁愿瞎猜测,也不敢去触霉头。
就在三人快到晏府的时候,道路旁的树林中冲出一道身影。
身影有些娇小,手中持一根树棍子,拦在了晏江南马前,怒气冲冲叫道:
“晏江南,受死吧。”
拿着树棍子来行刺檀都人尽皆知的大魔王吗,这是哪门行刺?
低着头的晏江南,根本没看马前的人,不耐烦道:
“卫可沁,又是你,还不知死活吗?这是多少次啊?没记错的话,第68次了吧,前67次,你都没能杀得了我,难道这一次就行了?你到底要烦我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杀啊,死在你手上才能做恶鬼,做了恶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真是……无可救药!马东锡,这一次轮到你出手了吧。”
马东锡神情一紧,赶紧应道:“是的,大少爷。”
“今天本少爷心情不好,杀了她!”
马东锡脸皮立即抽搐起来。
可不,大少爷心情不好,这是显而易见的,可要杀大少爷马前的这个女人吗?
要知道这傻女人阴魂不散的要杀大少爷六十几次了,以前大少爷都是跟对方玩游戏一样,各种羞辱,收拾一番后扬长而去,只是没有明说,等着你再来刺杀我一次,我好再羞辱你一番。
说白点就是:卫可沁成了大少爷日常生活中的玩具一般。
现在,大少爷要毁了这玩具吗?
到底是真要毁了,还是心情不好,现在不愿意见到卫可沁?
若是事后心情好了,会不会因为自己毁了这玩具,怪罪到自己身上!?
马东锡心中慌得一匹,杀卫可沁根本就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他早就觉得要把这不懂事的女人解决掉,可他不是晏江南,也搞不懂晏江南一再放过卫可沁的想法。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卫可沁绝对算不上漂亮的女人,虽然身材娇小玲珑,但长相一般,鼻子两旁还有些雀斑,以他惯有的评判标准,就是一般货色,几百块钱就能压到身下的货色。
咳咳!
还别说,这真是孔径和马东锡看女人的标准,习惯性地以价码来衡量。
比如晏艳儿那种,就是可以掏光家底的那种绝世宝贝,哪怕让两人把自家老爹积攒的家底全部花光,只要能趴到晏艳儿身上,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两人能跟在晏江南身边,某一方面就是因为晏江南在女人身上花钱的气势,绝不是两人可以比的。
像什么“本场晏公子买单”,绝对是侮辱了晏江南,晏江南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是:买下这红楼,再进一批姑娘,以后孔径和马东锡可以把这当家!
檀都的红楼生意之所以这么兴旺,绝对有晏江南的一份功劳,别看孔径和马东锡之前是做狗,但要是走到檀都大街上,十个红楼中,有八个红楼见到他俩时,都会扯着嗓子喊一声:马爷、孔爷,欢迎回家,姑娘们,你们的老公回家了!
啧啧,这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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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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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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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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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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