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和老伯聊起这事,聊的过程中,林无道发现,老伯其实并不太愿意接触这事,一是清淡日子过习惯了,排斥过复杂的日子。
二是,儿子没有社会阅历,一旦把这担子压在他身上,能不能承担得起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另外,如果没能承担得起,相应便就是负罪感,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确实如此,林无道一直都觉得:要扛起这面旗帜很难,不单单是修为实力够了就能扛起来,还要有魄力,领导力和人格魅力。
要具备这些能力,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磨炼出来的,可能一辈子都翻不起浪花,可能要消耗几代人去做这件事。
所以,林无道很能理解老伯的担忧顾虑。
而对于老伯来说,即便心理排斥,却不能不接手。
因为这是皇家祖先与刀圣皇一舟约定的事,成了家族历代传承下来的任务,如今轮到他或他儿子来扛了。
“老伯,前几天我都呆在流沙门,对皇极刀派的人有所了解,虽然实力上有所欠缺,但还有不少人对皇极刀派有感情,也有一些人还坚守自己的信念。如果老伯愿意,我觉得可以挑几个忠心、有信念抱负的人帮助你们,这个时候人不在于多,在于精,只要把握好了方向,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老伯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章流沙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无所不为,别说他不会让枕边睡一只老虎,就算是野猫,十有八九他都容不下。”
“这点不用担心,我可以去找他沟通一下,虽然章流沙名声不好,但实际上是一个极具将才能力的枭雄,只要能谈到点上,说不定还可以和他合作。”
“行吧,麻烦小兄弟暂时别和我家的兔崽子说这事,他年纪太轻了,得给他点时间适应。”
“嗯。哦,对了,老伯一直没让黄志修炼武技吗?”
“没有。”
老伯笑了笑,接着说道:“但又不是全没有,从他会走路起,我就带着他上山砍柴,从年头到年尾,无论下风刮雨,还是其他天气,从没有间断过,所以,你说我有没有教他武技?”
林无道目光一紧,脱口问道:
“柴刀吗?”
“小兄弟果真思维敏捷,没错,就是柴刀。虽然只是砍柴……”
说到这,老伯伸出双手:“你看看我这双老手,一辈子都在砍柴,又有几个抓刀的人,一辈子抓柴刀的时间有我这么长?”
“……”
林无道看着老伯双手,心底涌起震撼。
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老伯双手非常厚,手指也比普通人粗了许多,现在看到他手掌,平得像一张铁板一样,整个手掌都成了一块茧,只怕坚硬程度不会比铁板差。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年365天都在握刀砍柴,就算那些勤奋修刀的人,都比不上这种坚持。
“晚辈佩服,很想去看一看黄志是怎么砍柴的,不知合不合适?”ωωω.χΙυΜЬ.Cǒm
“若小兄弟真想看,那明早四点多来吧,到时我带小兄弟到后山去看看。”
“多谢老伯,没其他事的话,晚辈先告辞了,明天再登门拜访。哦,我就住在小镇上,你儿子知道是哪个旅馆,有事可以去找我,我大概会要呆上几天,老伯不妨先考虑一下,看是把刀式交给老伯,还是交给黄志。”
“行,明天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林无道三人走后没多久,黄志背着一捆柴,一路小跑回来了。
明显是想回来凑凑热闹,最好是能听到自己能跟着林无道学刀的好消息。
可林无道几人已经走了。
“爹,那个…那个大哥肯教我刀法吗?”黄志小声问道。
黄飞信板着脸喝斥:
“整天惦记着学刀法,你当自己是这块材料吗?连砍柴都砍不好,就想着学刀,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了。”
黄志满脸委屈,低声道:“哪里连砍柴都砍不好,每天我不都砍了吗?”
“你砍得好吗?来,照我这样砍砍试试。”
黄飞信拿起搁在窗台上的柴刀,右脚脚尖挑起一根手臂长、大腿般粗的树干,等树干飞到空中的时候,他随手一刀砍下去。
整根树干立即从上到下裂成了两半。
黄辉信再随手一刀,刚被劈开的两半树干,还没有来得及分开拉开距离,已经再次被对半劈开。
还没完,黄飞信转手便是第3刀。
再第四刀。
我滴个妈呀。
随手四刀,树干在柴刀劈砍之下,居然只下落了一点点,好似乎树干停滞在空中,任黄飞信砍来砍去。
当然,并不是停滞,而是黄飞信出刀的速度太快了。
这还是其次,更恐怖的是,柴刀劈下的力量,极速穿透了树干,绝对是一闪即逝,所以树干才没有在劈砍下往下坠,情形就像刀上的力量没有落在树干上一样,而树干确确实实被劈开了。
还不仅仅是劈开了,四刀之下,树干变成了对等的8块,落在了地上。
如果这4刀是砍在人身上,岂不就是分尸了!?
若林无道看到这一幕,绝对会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刀下如神,这还用得着修炼刀技吗?
偷瞄着地上的8块柴,黄志蔫了,肚子里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出去给我再砍两个小时,要是你再偷跑到镇上去,我打断你的腿。”
“哦。”
“哦什么哦,快点。”
黄志辉垂头丧气走了,一路嘀咕,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从这可以看出,哪怕黄飞信中年得子,都没有惯着黄志,因为活到这把年龄,早就知道一个道理,即:
欲达高峰,必忍其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尤其是现在,连黄飞信知道等待的人出现后,心情都难以平静,心知很快就要打开一扇大门。
但这大门后,不会是一条阳光大道,而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要怎么走这条路,他心里根本没底,更别说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儿子。
以前是盼着这人出现,而当这人真的到来时,才发现: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担子和扑朔迷离的未来。
此刻,黄飞信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低声说道:
“好好珍惜这所剩无几了的简单时光吧,以后,就算你手中还拿着柴刀,也没法像现在和以前那样砍柴了,做爹的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这18年,也没让你浪费过一天,爹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握得住皇家老祖的那柄刀,握得住那份责任和担当。”
天下父母心,大概都是一样吧,只是条件不同,以及培养方式不同而已。
一夜无事。
宇元锡始终没有出门,都没有出来吃饭,林无道也没有去打扰,猜测着宇老应该是展开魂识修补了。
但愿可以顺顺利利!
值得一提的是,晚上的时候,小篆子找到林无道,有些紧张的询问着什么时候去找星罗伞。
其实林无道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但眼前,只能再拖几天了。
而且,还要再回一趟流沙门,必须再找文章聊一聊。
所以,林无道只能回复道:
“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帮你去找,放心,只要知道星罗伞在谁手里,我就可以帮你拿回来。”
“谢谢林大哥。另外…另外……”
“怎么了?有话可以直说,不用担心什么。”
“好,林大哥,要是我现在修武,还来得及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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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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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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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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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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