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舒坦了,但女青一路上却煎熬极了。
她小心翼翼怕哼出声,怕从马背上掉下去,更怕路上忽然来了行人看见他们的样子。
等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时,她更是难堪地红透了脸。
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转身把脑袋埋进了赫连觉怀中。
这般娇羞,扭过去的纤细脖颈上还沾着一缕湿发。
虽然是个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都别过了眼去、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但石禄这样与赫连觉关系亲厚的人却不同。
他甚至打马凑了上来,调笑道:“殿下是不是食髓知味了,竟连赶路都不肯放过这小娘子了?”
“食髓知味?”赫连觉语气不咸不淡,“你书读得少,词倒是也会用几个。滚吧。”
“遵命!”虽然被骂,但石禄却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女青不知道他返回人群的时候跟其他兵士们说了什么,但他如洪钟般的笑声却不绝于耳。
她感到无比的羞耻,明明应该是很私密的事情,但却好像所有人都已经知晓,并且可以随意拿来津津乐道。
等赫连觉发现怀中的女人正在哭泣的时候,他胸前的衣襟早已经被她的泪水浸湿。
他皱眉:“你哭什么,就因为方才的事?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赫连觉鲜少与女子打交道,他光是知道这女人睡起来舒爽,却不知道竟然这么难相处。
要么像个哑巴一样撬不开嘴,要么一开口就在忤逆他。
他也没说玩笑话,说话间大手便握紧了她的腰。
她如果还不开口的话,他是真的会把她丢下去。
女青知道他说到做到,忙止住了啜泣,低声哀求。
“求殿下以后不要在外面这样可以吗?我不想自己的样子被其他人看见。”
赫连觉眯眸:“那你的意思是,没被人看见就行了?”
“不!”女青急切地抬头去看赫连觉,他怎会这样曲解她的意思?
她面色煞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我固然是不想被别人看见的,但也不想青天白日就这样,求殿下体恤。”
“真是麻烦!”赫连觉垂眸瞥了女青一眼,冷声道,“是谁说要随侍我左右的?
你是妾,我是主,既是随侍左右,自然是主人有需求妾便要伺候服从。
至于何时何地,又岂会轮到你一个妾来做主?”
妾与主君,本就是这样的关系。
赫连觉以前虽没有纳过妾,但他见到和听说的妾都是仰仗着主君过日子,需得以主君为天。
别说是个妾了,便是个三媒六聘的正室妻子,亦是要以夫为尊。
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这话会伤人。
女青心里却是难过的。
她小门小户,找的夫家也是门当户对,门第之间不会相差太多。
寻常人家比不得他们这些王孙贵族,多是一对夫妻相伴到老。
她本来也是要嫁人为正妻的。
不过她的命好像不太好,原定的夫君也不是什么良配。
现在想想,若今日他是与他的妻同乘一骑,难道也会这样做吗?
今日既是给他做了妾,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想必日后只要不惹他生气,他应该也不会把自己怎样。
她只盼着他再也不要踏足白水镇,家里的亲人也不会再受他胁迫。
也许等过段时日他腻了,便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折腾她了。
这样想着,她稍稍坐直身体,主动离开了赫连觉的怀抱,亦改了口。
“殿下教训的是,妾知道了。”
怀里的人忽然离开,赫连觉只觉得胸口没了先前暖和,但他从来也不是个怕冷的人。
双腿一夹马腹,他把马骑得飞快。
刚才路上磨蹭耽误了时间,现在他必须得加快速度,最好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苍野镇。
……
赫连觉在苍野镇有宅子。
只不过他平时都宿在军营,很少回那里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纳了个妾回来,总不至于把个女人也带去大营。
行到院子大门处,石禄先下来拍了拍门。
院内很快就响起了一名老仆回应的声音。
“谁啊,来了来了。”
石禄大声道:“刘老丈,我是石禄。殿下回来了,快来把门打开。”
“竟是殿下回来了?来人,快,快出来迎接。”刘老丈又惊又喜,显然是在向院子里的其他人报喜。xǐυmь.℃òm
不一会儿小院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赫连觉也将女青抱下了马。
而此时的院内也快步走来了两人。
他们在参拜赫连觉的时候,女青明显感觉有两道目光在打量自己。
但她只是规规矩矩地低头站在赫连觉身后,并未抬头去看。
直到一名老媪开口问道:“殿下,不知您身后的这位是?”
“是我纳的妾,”赫连觉淡淡道,“从今以后她便是你们的夫人了。”
他说罢,又侧头看了眼女青:“上前来认认人,以后在这个院子里他们就供你差遣了。”
赫连觉说什么便是什么。
女青忙从他身后移步出来。
面前的三人也一一上前来拜见了他们的新夫人。
一番见礼过后,女青也对他们几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们分别是刘老丈和刘管妇。
两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平日里主要负责院内的看守、采买和各种粗役。
另有一名年轻的婢女叫石榴,负责在赫连觉回来居住的时候伺候他的起居。
刘管妇见到女青是很高兴的。
参拜过后她立刻将两位主人迎了进去。
石禄见状便问赫连觉:“那殿下今夜应该就不回大营了吧?”
听到他这么问,女青不由自主便放缓了呼吸。
她凝神听着,多么希望赫连觉今夜能回到军营去,可千万不要留下来。
哪知赫连觉大手一挥,竟直接将石禄给打发走了。
石禄哪里又不懂。
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在回来的路上都忍不住,何况现在已经归家了?
思及此,石禄不禁也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心里想着他今晚也不回去好了,勾栏里走一遭选个漂亮女人去。
不过走了两步后他忽然又回过了头。
因为他发觉那个叫石榴的婢女看殿下的眼神很不对劲。
不过等他回过头去,却发现那个婢女一直低着头。
这不禁令他产生了怀疑,难道刚才是他眼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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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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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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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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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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