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一走进这间暗沉沉的小二楼院子就感到了一种迎面而来的湿气,在院子的墙角边,种满了一种他熟悉的花,彼岸花。
这些花早已开放,紧贴着墙角而长,一株挨着一株,像是听话的孩子在那里静静的生长。
这院子看着不大,可里面种了很多花,除了墙角下的彼岸花外,有很多是明雪不认识的,院子的中间放着一口花缸,缸中种满了水莲花。
现在这个季节莲花应该早败了,可这院子里的一些花反而开的正好,花叶看着十分鲜艳,但更多的是开的很饱满,像是正值花期。
二楼的那些阴魂一直在那里望着这些花,看花的眼神都带着丝丝冷意,跟看不喜欢的人一样。
大哥一直住在一楼,据他介绍,二楼是以前他跟着的祥叔住,祥叔走了后,他也没有让谁再去二楼,也不招新住客,除了打扫卫生和按时祭奠,他也不常去二楼。
明雪在外从不饮酒,在大哥和九忧举杯喝酒吃菜闲聊的时候,明雪拿起一杯酒水,征得大哥同意后,一个人向二楼走去。
在要上楼梯的时候,楼梯上出现了一个小阴魂,歪着头好奇的看着要走上楼梯的明雪。
明雪看着这个小阴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果糖放在了小阴魂手中。
水果糖还是明雪在糖果店看到,记得小五爱吃给他买的。
明雪在走上二楼后,把手里的酒水轻轻的撒在了楼梯口旁,并把手腕上的佛骨珠取下,握在手中,在二楼开始巡视起来。
二楼的房间不多,都开着门,很容易看,有一间房间通二楼的阳台,在明雪走进二楼的时候,那些阴魂就都不在了。
明雪走进主卧,里面有一个小神台,上面放着鲜花和供品香烛,香炉的灰是新灰,看来是大哥才给逝者上香不久。
明雪看着照片上不怒自威的男人,在这个男人的眉宇间,明雪看到了福寿不善的预示。
这房子里的阴气不是某个地方很浓郁,几乎是整个房子都在一种阴气的常年笼罩中,明雪用鬼瞳之眼在每个房间中查询,每个房间中的阴魂都不少,可最让他在意的是有一个女阴魂抱着一个婴儿在房间中不停的来回走。
就连明雪走近她,她都没有理会,抱着小小的婴孩在哼唱着明雪听不懂的歌谣。
明雪在要下去的时候,给这位祥叔上了三炷香,算是尽了客人的礼数,可在明雪转身离开时,那三炷香在瞬间化成了烟灰落在了香炉里。
明雪拿着空酒杯要下楼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阵阵哭声,哭声中夹杂着鼓乐,鼓乐中又似乎有着人们的欢笑声,声音杂乱无章,让人听不清是喜是悲。
明雪握紧佛骨珠,双手背在后面,没有回头的照常下楼,在每下去一层楼梯时,明雪都感觉到了身后有阴风在吹着自己,脚下的楼梯忽软忽松,跟踩在泥土地里似的。
明雪只管专心走下楼梯,不理会楼梯上发生的任何事,也不管背后的鬼哭狼嚎,就这样平静沉稳的走下了楼。
大哥也许是好久没有人陪着他喝一杯,等明雪从二楼回来的时候,大哥和九忧把一瓶酒都要喝到底了,聊得也好。
大哥趁着酒兴,拿出一张照片,说是自己的的姑娘,马上要大学毕业了。
“去年我要过生日的时候,她背着她妈偷偷给我寄来的照片,说是还想把和男朋友的照片一起给我邮来一张,可又怕我不高兴”
大哥拿着女儿的照片看了又看,可高兴过后是满眼含泪,说自己真是一个混蛋,姑娘都要大学毕业了,他才想着为自己的姑娘做点当爸应该做的事。
接着这一张照片,大哥说了请九忧和明雪来帮他看房子的原因,他有求于九忧和明雪,只要帮他把这个诡楼给处理了,他愿意付双倍的报酬,还愿意为两人做任何事。
九忧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房子叫诡楼的?听说的,还是早就知道。
大哥拿起酒杯猛的喝了一杯酒,说是祥叔去世后听这附近的老人说给他听的,他也打听了一下,这的人知道的不少。
“我没有别的要求,这里要拆迁了,祥叔在要走的时候就把这房子过户到我名下,我现在是这小二楼的主人,我做到了答应祥叔的事,在这里为他守了三年的孝,现在人情和兄弟义气都还了,我要为自己打算一下,拿到拆迁款,留给我姑娘,给她做日后结婚的嫁礼”
大哥说的堂堂正正,有着一股子明亮劲,他年轻的时候糊涂,做了错事,后来跟着祥叔做事,祥叔待他不薄,跟半个儿子似的,他也没有辜负祥叔的信任,一路陪着祥叔,给祥叔养老送终。
只是他没有想到,曾经和祥叔称兄道弟的人竟然把一个诡楼送给祥叔住,祥叔不明就里的住了下来,虽然最后的日子平静安然,可也很快染病无法医治,数着日子离去了。
大哥有些苦恼的跟九忧和明雪唠叨,因为都知道这是一个诡楼,拆迁的人有些顾忌,过来和大哥谈的时候还有些好奇大哥在这里的生活。
大哥在知道这是一个诡楼后,心里也想起了和祥叔在这里住的时候遇到的怪事,现在这附近搬的也都空了,他在这里快成被遗忘的角落,他只想把这小二楼给尽快处理了,好有一份存款给自的女儿留着,他自己以后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好好活着,看你女儿结婚生子,你好当姥爷,帮着女儿看孩子也是一份心”
九忧让大哥往好了想,他能帮的一定帮,通明书店对回头客向来都是热情又关心。
“我和明雪要在这里借住一晚,就在二楼,等会你就去睡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九忧跟大哥交代了让他今天晚上不要出屋,他和明雪有事要忙。
明雪不知道九忧要干嘛,但把他在二楼的发现和看到的东西跟九忧说了,九忧让他不要光看上面,这屋子的下面才最有意思。
“下面?这下面是地基,能有什么?”
明雪让九忧说清楚,不要在那里卖关子,现在天都黑了,等会黑透了天,这诡楼可就热闹了。
这诡楼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期间有过装修改造,换了不少主人,除了有那胆大没什么心里忌讳的人住的时间长点,几乎都住不上两三个月就会害怕的搬走,这个祥叔不是本地人,被人骗着来到这里养老,没有多长时间也病逝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个大哥厉害了,住了好几年,看来是先祖阴德丰厚,他本人有些福寿,才会住的时间最长。
“这下面埋着一具凶棺,周围尽是凶棺的不满和怨恨的气息,加上之前这里是一个老窝棚区,住的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死后草席一裹,就地埋了,没有阴差引领和香火,无法离开这里去冥界,久了成了一个阴气怨气很重的地方,在这上面建房子要是没有足够的阳气镇着,会是一个不祥之地”
九忧的话让明雪无语,这诡楼存在了这么多年,九忧知道的也够详细,都没有来管管?
九忧让明雪今天晚上好好的在这睡上一觉,等睡醒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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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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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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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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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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