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瑶很快醒过来,刚想站起身,腿脚就传来酸胀的痛感,她一时不防,狠狠地跌坐下去,还好被温南语一把扶住了。
“怎么了,母亲?”温南语关心地问。
“没,没事。”池瑶见女儿都没叫苦喊累的,也咬咬牙打算强撑着。温南语扶着池瑶坐下,见左右的人都还在熟睡,蹲下身轻轻拉起了池瑶的裤腿。
池瑶虽不复年轻,但保养依旧得宜,小腿线条流畅,白皙紧致。温南语轻轻捏了捏池瑶的小腿肌肉,传来的酸胀感让池瑶差点惊呼出声,好歹咬牙忍住了。
“母亲,可能是一时走路太多了,有些酸疼。”温南语看出自家母亲肯定是没吃过这么多苦的,她又小心脱下池瑶的鞋,果真发现脚上有好几个水泡。
“呀,夫人,您都起水泡了!可不能走路的!”新雪见到池瑶脚上的水泡,低低地说道。
“不妨事,我听他们说,等水泡破了之后就生出茧子了,到时候就不会疼了。”池瑶勉强笑着安慰道,“何况,哪里能不走路呢?”
温南语也知道,官差们不会因为犯人脚上生了水泡就让他们休息,还是会继续撵他们上路的,但是她也不能看着母亲这么受苦。
她咬咬牙,拉过新雪挡在身后,她们刚好在墙角的位置,新雪一挡,没人能注意到她们。
温南语把手伸进袖子里,实际上是伸进空间里,翻翻找找了半天才在国库收的那一大堆东西中找到了一瓶金疮药,她立刻取出来,就往池瑶脚上抹。
“这是?囡囡,你哪儿来的药?”池瑶震惊极了,出发之前她们每个人都搜了身,身上都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拿,怎么池瑶还能取药出来?
“嘘,母亲,小声点。”温南语安抚了一下池瑶的情绪,细致地为池瑶的脚上药。
池瑶看着温南语毫不吝啬的手法,连连阻止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别用这么多,万一以后还要呢?”
“放心吧母亲,没关系的。”温南语毫不在意,细致地上完药后又谨慎地把瓶子扔进了空间里。
她顺道瞥了一眼空间,里面的东西只占了空间位置的十分之一,但空间里乱糟糟的,找东西也不方便。
温南语还记得空间里有几块田地,栽种的东西都比外面的好上许多,还有一口灵泉。
对了,灵泉!得想办法取些灵泉水出来给母亲喝,灵泉水可以增强人的体质,对母亲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正想着,外面开始吵吵嚷嚷起来,她心里明了,多半是官差们起床了,她们也要上路了。她拉过母亲和新雪半躺下,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免得让老太太那边的人说嘴。
“该醒了,醒了好上路!趁着还不是那么冷,多走点,不然到了冬天有你们好受的!”官差在门口甩了甩鞭子,恶狠狠地说道。
温代柔被吵醒,她昨晚抱怨了好久,直到被老太太呵斥,才安静下来,嘴里仍嘀嘀咕咕个不停,但可能是还是因为走路太久了,深夜还是睡熟了。
此时被吵醒,她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骂:“谁呀!这么吵!不想活了!”
官差才懒得理这个大小姐,左右不起来不吃东西,他是不会放她在路上休息的。
老太太拍了一把温代柔,她才惊醒过来,收敛了脾气,眉目全是怒气。Χiυmъ.cοΜ
老太太想站起身,却疲累得很,一时竟站不起来,温代柔也娇气惯了,哎哟哎哟地叫着腿疼。一时间,房间里哄哄闹闹的。
温南语几人见没人注意到她们,悄悄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今日她们的早饭依旧是糙饼,新雪接过糙饼,又拿出水囊准备装水。温南语把水囊拿到手里,说:“新雪,你先把饼子拿去给母亲吃着,我去接水。”
“是,小姐。”早在刚上路的时候,温南语就纠正了新雪一直叫她小姐的称呼,她现在并不是什么小姐了,只是新雪还有些转不过来思想。
温南语拿过水囊朝着接水的地方走去,此刻也没什么人,大家都刚刚醒来,她装模作样地往每个水囊里都接了一半的水,又悄悄动用空间里的灵泉将三个水囊装满。
她仔细观察了空间里的灵泉,并没有发现水位下降的情况,猜想或许空间里的灵泉是无限制供应的。
她只掺了一半的灵泉,担心被他人发现她们水囊的秘密。
接完水,温南语回去找母亲,就听见自己便宜父亲休息的库房里传出惊慌的喊声:“远哥儿!醒醒!”
温南语脚步一顿,随即加快脚步走到母亲身边,池瑶有些惊慌,她握住温南语的手:“囡囡,怎么了?”
温南语把水囊放好,说:“我也不知道。”她猜想,多半是温台远出事了,被打成那样又没有医药,不说失血太多,伤口发炎也不会让他好过。
昨晚他们是男女分开睡的,温台远的母亲并没有和温台远睡在一间房里,她听见喊声,着急地往外跑走了。
“母亲,先吃东西,官差他们不会让我们路上休息吃东西的。”温南语安抚着母亲,“水在这里。”
池瑶听了,只好先吃了点糙饼,勉强就着水咽了下去。“奇怪,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水甜一些?”
“可能他们这里用的是山泉水吧,我听说山泉水就是甜的。”温南语随口解释道,池瑶觉得有些道理,也就没有追究了。
她们几人很快分吃完今日的早饭,就站起身往屋外走去,就看到驿站的大堂里,温台远躺着板车上人事不省,脸上是异常的红晕,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的二伯温恭全和二伯娘顾青青都围着他,还有老太太几人。
温南语抿了抿嘴,她穿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就踏上流放的道路,又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要迎接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了吗?
她想了想书中的温台远,只记得他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少爷,整天招猫逗狗,但也从没有招惹过她,也不像温代柔那般处处为难她,温南语捏了捏拳头,要不要救他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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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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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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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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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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