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军不动声色地接过珍珠,暗自掂量了一番成色,满意地收好后才开口道:“贵人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

  他斜睨了一眼温南语,“你尚且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担忧旁人?”

  “还请这位大人指点。”温南语放轻声音示弱道。

  “左不过囚在东宫里,好吃好喝地供着罢了。”那禁军老神在在,温南语知道问不出什么旁的来了,轻声道了谢便回到母亲身旁,仔细思考着原文中的剧情。www.xiumb.com

  原文断在太子失势,温家流放的时候,可是太子在之前一直都深受皇帝喜爱,为了给他腾位置,还早早封了宁王,怎会一夜之间就失势呢?

  温南语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或许有人陷害也说不定。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身边的母亲拍了拍她的手:“我儿,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顺其自然了。”

  温南语反手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母亲,咱们会没事的。”

  公府到底是大家族,此去流放的人也不少,人多也就代表着吃饭的嘴也多,粮食消耗大,有罪之人自然不配得到什么好吃的,温南语虽然囤了一空间的物资,但此刻也不敢从空间里拿出来,只能暂时吃着糙饼。

  温代柔倒是不服气,她在公府里被娇惯坏了,在地牢里挨了一鞭子也没学乖,此时正大喊大叫着命令禁军给她换些吃食。

  “你们这群狗奴才!本小姐可是公府的人!你们竟这般羞辱我!这是些什么东西,连公府的下人都不吃,竟用来打发我!重新给本小姐拿些吃的来!还有药!我的脸可不能毁了!”

  温南语看着温代柔跋扈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还不能认清自己的处境,真真是个傻的。

  押送他们的官兵懒得理这个娇蛮无礼的大小姐,只坐在一旁休息。

  “喂!你们听到没有!”温代柔依旧不服气,提高了声音骂道。

  官兵听得烦了,朝着温代柔挥了一鞭,虽没打到实处,但叫温代柔想起地牢里的那一鞭,她缩了缩头,躲回老太太身后去了。

  温台远在地牢里已被打得半身不遂,此刻躺在一辆破败的板车上,脸上全是胡子拉碴,邋遢不已,没有医药,想来时日也不多了。

  老太太此时也没什么精神,毕竟上了年纪,又遭逢温家大变,这一路流放对老太太来说怕是不简单。

  “囡囡?”池瑶见女儿一直在发呆,手里的糙饼也没动几口,坐到她旁边轻轻搂住她。

  “咱们离了京城,出了公府,就不是之前了,不能再娇生惯养,不然活不下去的。”

  温南语回过神,咬了一口糙饼,点头道:“母亲,我知道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活下去。”

  她低下头,暗自盘算着。

  怎么也不能去北漠,为了惩罚,公府一行人脚上都戴着沉重的脚铐,她记得史料上书,很多犯人还没到达流放地就已经病死在路上,她自己倒还好说,但母亲常年深居,肯定是撑不到北漠的。

  而且她也知道,很多官兵会在流放途中欺压女犯人,这就更不能留在队伍里了。

  还有,她还想找到太子,找出太子被弃的真正原因,所以她得找个机会逃出流放的队伍。

  温家被流放的地点在北漠,一路北上,肯定会经过北方的山脉,到时候或许能借着山林的地理优势……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照顾好母亲。

  池瑶虽没说什么,但温南语仍然看出母亲十分不适应糙饼,她得想个办法,让母亲吃点好的。

  官兵们吃完了东西,拍拍手站起来,不耐烦地催促着:“还不快些走?今晚赶不到驿站你们就睡野外吧!”

  众人一听,也纷纷站起身来,温代柔贴在老太太身边,也闭了嘴,长长的队伍缓慢地向前进发。

  一行人就这么步履蹒跚着,正饥渴难耐时,赶在天黑之前终于看到了驿站的影子,看样子不用再野外过夜了,温南语轻轻松了一口气,如今秋风渐起,野外的夜晚还有几分凉意,母亲身体弱,定然是会生病的。

  “赶紧吃,吃完休息,明天天不亮就出发,趁天气还不是很凉多赶些路程。”

  官差们吩咐完,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进屋里吃饭去了,他们都习惯了长途跋涉地押送犯人,驿站的人对此很相熟,腾出了几个库房让他们对付一晚。

  赶紧吃完饭休息才是正经,温南语拉着母亲和新雪,做在楼梯的角落里吃完了晚上的糙饼,向驿站的人道了谢,就开始整理干草,好歹想弄出个舒适一点的休息地方。

  没成想,温代柔看着她将要睡的库房又闹起来。

  “就让我们住库房?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代柔顶着脸上那道鞭伤,整个人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小二把布巾搭在肩膀上,靠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温代柔,嘲讽道:“我当是谁,不就是流放的罪囚吗?你以为自己还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哪?别做梦了!洗洗睡吧!”

  “你!”老太太拉住了愤怒的温代柔,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够了!”

  温代柔噤了声,老太太斥责道:“一路上吵吵嚷嚷,没个样子!”

  她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兀自整理干草的池瑶母女,这一路上这母女俩都安安静静的,糙饼也吃,凉水也喝,一句都没有抱怨过,也没让那丫头伺候什么,这时候也只安静整理着干草,亲力亲为,不发一言。

  她心里一边又觉得这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上不了台面,一边又觉得似乎她们才是讲究体面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也罢,如今已到了这地步,她再怎么想也无用了。她拦住仍旧不忿的温代柔,又摸了摸已经有些发烧的温台远,坐在墙根下歇着了。

  温南语才不管老太太怎么想,收拾好干草后,她就拉着母亲和新雪躺下了,为第二日的奔波积累体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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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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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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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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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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