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这得值多少钱!”

  几个男人眼瞪得溜圆,直勾勾的盯着木盒子。

  盒里有七八个小金元宝,几块银元,还有一大堆的钱票。

  里面没有赵云香的荷包,兰欣把东西倒在洪家老大的手上,把盒子收了起来。

  洪四婶看着几个儿子被钱迷晕了眼的样子,没好气地说着。

  “行了,数出来96块钱,其他的给她放回去。”

  他儿子听了她的话,就算是再不愿也只能慢吞吞的一张张数钱。

  先是数出来几张大团结,然后又开始数毛票。

  那几个金元宝虽然是不大点,可也是沉甸甸的,放在手里很有分量。

  洪家的几个兄弟传看着,有个还想上嘴咬咬,被他哥打了一下脑袋。

  面对他们,曹丽娟他爹曹文德根本不敢言语,只是呆愣愣的躲在外屋的门口,看着自己家的热闹。

  曹丽娟她娘虽然有心想扑上来和他们硬碰硬,可无奈让人堵住了嘴巴,手脚都被缠住了。

  只剩下曹丽娟,看着那些个宝贝一脸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家里这么有钱!

  ”娘,这钱数好了。”

  “行,”洪四婶点了点头,朝地上努了努嘴,“给他们家人看一眼,别说我们多拿了他们的,我拿的都是我该拿的。”

  洪家老大敷衍的把钱往曹丽娟她娘的眼前一晃。

  “可看好了,96块钱,一分都没多拿。”

  他把剩下的钱票和物件都扔到曹文德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刚才还木呆呆的人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抓起一把钱就跑。

  几个金元宝掉在地上,也没人去捡。

  毕竟有亲娘在,这东西捡完也不是自己的,做什么还费那个功夫。

  “没想到这老东西都这个鬼样子了还想着去赌,去把他追回来吧,本来脑袋就不好使,别让人再给揍一顿。”

  沈四婶拿了钱,心情大好,和儿子吩咐完之后,转头说起了风凉话。

  “真看不出来你们家这么有钱,那亲儿子治病还出不起医药费?你这当娘的也是够可以的,不过这钱不会是从哪家的坟堆里刨出来的吧?”

  她面色狐疑,基本可以肯定,这些钱的来路绝对不正当。

  她示意儿子拿下曹丽娟她娘嘴里的几块破布条子,想听听戏。

  这人刚能张嘴,便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强盗,就该进局子里头挨枪子!这可是人家工头子赔给我男人的工伤费,还有别人赔给我儿子断腿的钱!

  你们连这钱都拿,这是要害死人呀,我要上局子里头告你们去!”

  沈四婶沉思一阵,疑惑抬头。

  “你男人是欠赌债挨揍的,关人家工头啥事?还有你儿子,那是他想欺负人家姑娘活该被打,人家凭什么赔你钱,你忽悠我呢?

  你这钱来路肯定不正当,你要不说实话,我可帮你上县里充公了,还能帮你老曹家积积阴德。”

  她眉飞色舞的讲着,洪四叔在她身后一脸赞扬,他们家老婆子虽然都快六十了,但是依然这么有活力。

  曹丽娟她娘眼里又流出浑浊的泪,看着是挺惨的,可嘴里说的话却让人想给她两巴掌。

  “你们是要逼死人呦!我男人是因为给工头家做工才回来晚了,要不也不至于被打一顿,我要点钱怎么了?

  还有那个贱蹄子,明明就是她勾引我儿子,她爹还给我儿子打断了腿,要是不赔钱我就报公安把她爹抓走,他闺女也要来伺候我儿子一辈子!”

  “啊呸!”洪四婶往她脸上啐了一口,“怪不得你能攒钱呢,你是真缺德呀!你儿子做出这种事,就是挨枪子也是你儿子挨,你好意思朝人家要钱,欺负人家老实呢,你要了多少?”xǐυmь.℃òm

  “你管我要了多少,这是我们家该得的钱,你管不着!”

  曹丽娟她娘死猪不怕开水烫,躺在地上背过身子装死。

  她也看出来了,这群人除了拿那些钱以外别的也不打算动,虽然她也肉疼,但是还不至于让她跟人玩命。

  真正的大头是地上的小金元宝,现在虽然卖不上什么价,但她知道这玩意绝对是个好东西。

  等以后保存好了,想出手从来不用愁,那才是她的心头肉。

  她手里的钱还有几十块,虽然缩水了一大半,但是也是笔巨款,这钱她一定要保住了。

  “行,你不说我就报公安去,就凭你们家干的这些事,够你们枪毙多少回的!”

  “你敢!”曹丽娟她娘瞪她。

  洪四婶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怕你报复我?我这些侄子儿子一人跺一脚都能叫你吓得尿裤子,我可太敢了。”

  她拿着没被曹文德抓稳,落在地上的钱票,一伸手就抓了一大把,自言自语道。

  “这么多,可惜都是毛票,那也得有二三十了吧,也不知道还给那家人够不够。”

  曹文娟她娘狠狠瞪着她,但是没说话。

  “还不够,你可真够黑心的,既然这样,我就都替你都还了。”

  她把地上的钱票抓尽,另外还拿了两个小金元宝。

  “没有这么多,我就要了50!这是人家赔给我的,是我的钱!”

  曹文娟她娘急了,这金元宝就是她的命根子。

  “那我直接给公安,看看他怎么判,到时候你不仅没了钱,就连儿子都保不住。”

  拍了拍钱票上的灰土,洪四婶带着一众人得胜回朝,赵云香三人被护在中间。

  屋里满室狼藉,金元宝散落一地。

  曹文娟看人都走干净了,跪在地上把金子捡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娘还沾着灰土在地上打滚,手脚被缚住,嘴里不停骂着洪家。

  他哥一脸死相,看起来还是那么吓人。

  她偷偷把金元宝捧在手心看了半晌,心里一片敞亮,本想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但还是遗憾的放下了。

  “娘,我放给你解开。”

  她慢吞吞的解开绳子,但是眼里多了丝遗憾。

  “你爹手里还有不少钱,快去把他找回来,别把我的钱给输没了!”

  她连地上断腿的儿子都没管,一心想着那该死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不少钱。

  身上一阵一阵的疼也不在意了,她踮着脚就要往外跑。

  曹文娟跟着她,两人到院子里一看。

  曹文德正被一根从他裤腰上抽出来的红裤头,双手背在身后捆在栅栏上。

  眼里还盯着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是几张大团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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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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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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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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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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