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袁谭搭讪的老头不知从何处钻出来。
瘦骨嶙峋的他,手劲却是极大,如铁箍一般箍住袁谭的手腕,令其难以挣脱。
“大爷,管大王那边在吃肉,俺去看看可能喝点汤。”
袁谭虽疑惑这人如此多事,但还是装傻般解释着。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见眼前黑影闪过,接着那老头的脑袋就没了踪影。
下一刻,血浆如喷泉一般涌出。
袁谭还在发怔时,身子已经被人拉开。
“嘭!”
老头干瘪的身体砰然倒地,他背在身后的右手上,赫然抓着一把明亮的菜刀。
“公子,每个人都很危险!宁错杀勿心软。”
一个身子有些偏瘦的护卫上前,麻利的把老头的尸体和脑袋塞到一处草垛下。
袁谭有些茫然,他从没有想过。
袁绍的长子,东莱太守,麾下文有郭嘉武有太史慈的他。
差点在这即将招募的黄巾贼营中被一个消瘦的老头砍死。
“你是谁?”
虽然此人是自己在军中选拔的精锐,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之前在太史慈麾下。承蒙公子看重,选我为精锐,这次又立了功,可能会升为都伯或者屯将了吧!”
此人说话的同时,又有四名隐藏的亲兵急匆匆的赶过来。
看着地上的血迹,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他们都是散在袁谭周围,保护袁谭的亲兵。
原本是要贴身保护的,但被大公子支开了一段距离。
这次,就算大公子拿军法出来打断他们的腿,他们也要跟在大公子身边。
太吓人了。
公子差点就被一个小老头砍死了......
袁谭点点头,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
六人径直向大帐走去。
而随着散落在大营中的人员不断加入,渐渐汇聚成了一支六七十人的小队。
领头之人,正是徐盛,他龙行虎步,走在袁谭的前面。
“二狗子,干嘛去!”
又一个多事的人,远远的喊起了徐盛。
徐盛转头道:“管大帅帐里好多人喝醉了,让俺们帮忙去抬人呢!”xǐυmь.℃òm
“切!”
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刚来就能混到恁好的差事,神气什么!”
......
这时的大帐中,经过酒肉的熏陶和谈判的拉扯,最终的人数名单,以及计划已经全部商议定好。
很多人已经开始憧憬着在都昌城中,搞一次同样的聚会。
只不过到时候,要把那些豪强大族的妻妾小姐们聚到一起,供他们肆意的玩弄。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知书达礼的女子,拼死挣扎的样子,往往更能令他们发狂。
想到开心处,有些人情不自禁的咧开嘴:“嘿嘿,嘿嘿!”
主座上的张饶还保持着清醒,虽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但能够从太平道起事活到现在,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
“管帅,事情既然已经商定,那某就先行一步了,诸位速速回营,选拔精壮,安排攻城事宜!”
张饶假装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起身喝道。
跟在身后的几名亲兵想要上前扶持,却被他粗鲁的推到一边。
见状,其他黄巾贼首也纷纷起身。
“管帅,俺们先回了!”
“且慢!”
管亥起身道:“某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张大渠帅!”
“什么礼物?”
张饶眯起了眼睛。
“牛耳!”
管亥站起身子,慷慨激昂道,“我们今日聚义,图谋大业,又岂能没有仪式!
当歃血为盟,共尊张大渠帅为盟主。
张大渠帅,当执牛耳!”
“这个,某岂敢当!”
张饶推辞道。“在座的诸位,都是兄弟,没有高低之分!”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欲迎还拒。
两个最大的渠帅都发话了,下面的贼首们自然大声起哄:“张大盟主!”
“张大盟主!”
场面愈发的热烈起来。
张饶也不再推辞了,高声道:“军中有了管帅这样的智谋之士,咱们先拿了北海,再拿青州,然后到冀州,和那个什么袁绍大盟主碰一碰!”
“好!”
“碰一碰就碰一碰!”
“听张大盟主的!”
“谁怕谁!”
......
“来人,快取牛头来!”
在管亥的呼唤下,两个仆从端着一个血淋淋的牛头走进大帐,放到了管亥和张饶的中间。
原先负责切肉那人上前,他手中的刀一闪之下,两片牛耳便整齐的切落。
此人拿起两片牛耳,用盘子端着,径直向张饶走去。
“执牛耳者!”
看到这一幕,一名贼首忍不住感慨道。
“执牛耳者!”
“执牛耳者!”
其他的贼首顿时开始整齐的呼喊。
张饶的目光原本也在那对牛耳上,听着“执牛耳者”四字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端盘子的那人。
之前分肉的便是此人,如今切牛耳的也是此人,送上牛耳的还是此人?!
心中微感不妙的他喝道:“且慢,你是何人?”
双手托着托盘的人怔住,一脸无辜的道:“我,我,我是执牛耳者?”
闻言,大帐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随后便是一阵爆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一个分肉的仆从,也是执牛耳者,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张饶示意身边亲兵上前的时候,那名端着牛耳盘子的人忽地把盘子扔了过去。
下一刻,其身影快如鬼魅,竟跟随着飞出的盘子一起蹿到了张饶的前面。
“呃!”
张饶下意识的扬起左手阻挡,右手就要拔剑。
“咻!”
他眼睛却忽地一黑,再睁开时,赫然发现自己变高了。
竟高到大帐的半空中,俯视着帐下那群还在叫嚣的贼首、管亥,还有一具无头的身子......
不对,那无头的身子怎么如此熟悉?
我被杀了?
为什么!
那么好的策略,那么详尽的计划,我们刚刚敲定,为什么杀我?
张饶猛地一怔,顿时觉得力气迅速的消散,脑海深处一些深埋的零星片段更是不断的浮现。
好斗的少年,穷困的青年,拦路抢劫的壮年,大贤良师的身影旁是短暂的光明,但很快便被乌云遮住,还有那些......被自己杀死、虐死的无数人脸正疯狂的涌来。
“啊!”
张饶想发出一声惨叫,却戛然而止。
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帐的门口涌入一队黄巾贼打扮的精壮。
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眼中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你们干嘛的?”
大帐前的广场上,众贼首们的护卫亲随们吃的肚子滚圆,腰都直不起来。
一个个坐在地上,动也懒得动。
这时,忽然看到一支六七十人的小队涌向大帐,有几人觉得不妙。
其中一人喝道:“你们干嘛的?”
“听大帅的安排,说是大帐里都喝醉了,让俺们来抬他们去休息!”
一个憨厚的大汉回身,憨厚的说道。
“噢!”
起疑的那几人放下心来。
今天不知发生什么事,大帅们这么开心。
刚才哈哈的笑声,可是不断从大帐里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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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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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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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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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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