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农村?”
“是哩。”傅崇州环抱着傅懋曦的手不自觉收紧,面上仍是带着笑意回应。
“打算和兰结婚吗?”
齐娜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可把傅崇州吓得够呛。
那个时候,农村思想还是算很保守的,在傅崇州看来,自己追求一个姑娘,肯定要奔着和对方结婚的想法才去追的,不然的话,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但是在东南四下跑的齐娜看来,两个有情人两情相悦,谈个对象,也没啥,结不结婚还要再考虑。
自己刚才是昏了头了,居然上来就问人家那些问题,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来问这个。
“结啊,不结婚怎么行?我对兰是真心的,奔着过日子去的,姐,你千万别误会啊。”
傅崇州着急忙慌起身表态,要不是还记着怀里有个小家伙,只怕要当场给齐娜发个誓了。
齐娜也从傅崇州这么大的反应中,明确感受到了傅崇州的态度,她也站起身,挥手示意让人别激动,坐下好好说。wWW.ΧìǔΜЬ.CǒΜ
傅崇州也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赶紧再次端正坐好。
“小傅,你的情况我也明白了,你跟兰是咋商量的?她愿意和你结婚不?”齐娜转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白开水,一杯递给傅崇州,一杯自己捧在手里,边落座边问。
“兰是愿意的。”傅崇州听到齐娜问这个问题,脸上终于露出一些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齐娜捧着茶杯没开口,她今天上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急着找老四了,反正中午齐兰她肯定会回来吃饭,自己在这好好给老四盘算盘算得了。
齐娜回忆着傅崇州之前说的话,现在的情况是傅崇州这个人她很满意,从见面到现在,不露怯,不过于热情,也不过于礼貌,对待果果也不错,提到老四会害羞,虽说不是头婚,但是经过他口中失败的头婚,二婚后应该会更加知冷热。
这傅崇州的个人形象跟老四也很搭,身高比着陈平应该至少高半头,而且从果果对这人的称呼来看,果果也是喜欢他的,最重要的是,这人是老四自己选的。
之前那个陈平,在和老四结婚前,两人也就见了几面而已,不算了解对方的为人,才会让老四吃了亏,这次她自己挑的,至少是合她心意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人家有些远,真嫁过去了,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一趟,而且家在农村,家里也不算富裕,虽说这人看着是个勤快人,但是上面有3个姐姐,在家里是独苗苗的存在,私下啥样还真不好说。
而且自己就是农村出来的,农村啥样自己也清楚,也不是看不起农村,只是老四跑那么远,只为嫁到一个农户家,着实有些不值当。
毕竟她们姐妹五个就没一个丑的,老四更是其中翘楚,要是继续留在县里,即使老四还带着一个小孩儿,未必不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想到这,齐娜也有些迟疑了,虽说这人确实是个好人,但她更愿意自己妹妹嫁到一个富裕的家庭,不必为生活奔波操劳。
虚无缥缈的爱,总归没有真金白银的物质来得实在。
齐娜很认同一句话:温室里的花,即便要挪位置,也该挪到更宽敞明亮的阳光房,而不是丢在烂泥里。
这边的傅崇州自然不知道齐娜的内心活动,他只是从齐娜沉默的态度里,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危机感,但看着齐娜捧着茶杯思想放空,面上没有一丝异样的样子,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疑神疑鬼。
“小傅,如果我不是齐兰的三姐,我会支持你们,但是正因为我是齐兰的三姐,所以我需要考虑她的将来。”
“说实话,你们不算合适,齐兰要是嫁你,就相当于是远嫁了,而且你也说了,你家并不富裕,我不想让我妹妹以后只能跟着你,走街串巷卖东西。”
齐娜的话语落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傅崇州从齐娜开始讲第二句后,就一直低着头,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似乎有些抖。
傅崇州强迫自己喝下一口茶,润润干涸的嗓子,抬眸看向齐娜,有些艰难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姐,咱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就不合适了?”
齐娜也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回答,只是这次的语气明显较刚才冷了一个度。
“我们只是正常沟通,你个人的情况我很欣赏,但是婚嫁大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们合适,但是你们的家庭不一定合适。”
傅懋曦听着两人的交锋,虽然对局势的突然转变有些懵,但她也明白齐娜的意思,在傅懋曦看来,这个时间点的爸爸,在家庭条件方面确实不太搭妈妈。
妈妈在x县有工作,自己手里也有俩钱,远嫁跟爸爸走,到底是少了亲人在侧的氛围,而且妈妈的三姐是做生意的,虽说现在产业没上来,但是她记得在几年后,三姨家的生意会迎来机遇,做大做强,成为x县该行业的龙头企业。
反观爸爸,可以说就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家里主要种地为生,即使会修个什么东西,但是这门生意也不是稳健的生意,有时跑一天也没收获。
而爷爷虽说会养蜂,但是现在交通闭塞,去买的大多都是熟客介绍,即使有余钱,也要留着给自己和老伴儿养老,所以爸爸从父母处能获得的帮助确实不大,这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傅懋曦叹了口气,她知道爸爸确实和妈妈是真爱,也知道妈妈嫁给爸爸后虽然刚开始那两年物质上并不富裕,但是后来在爸爸和妈妈的共同努力下,也成了那时村里发达了的那批人,要不是出了意外,自己一家怎么说也能在市里站住脚跟。
不过这些傅懋曦都不能说,她只好伸出手摸摸傅崇州的手,以示安慰。
傅崇州感受着怀里小人的温度,看向齐娜。
“姐,我理解你,但是我家里的情况,我认为并不算差,确实是比不上县城里的人,但我保证只要我傅崇州活一天,我就努力给齐兰创造一天更好的生活,不让齐兰受一点委屈。”
齐娜被这掷地有声的话,镇住了,随机反应过来,笑了。
“小傅啊,我应你这一声姐,那当姐的,就教你一个事,那些还没做到的事,别随意说,小心闪了嘴。”
傅崇州迅速接话,“那,姐你给个机会,你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齐娜乐了,小伙子爬挺快,倒也没继续和傅崇州打嘴炮,自己的态度已经摆这了,她不同意。
傅崇州见齐娜不说话,也知道这人是不信任自己,他清楚自己没什么好的条件给齐兰,他只有自己的真心。
一时间,屋内除了倒水的声音,再无别的声音。
傅懋曦觉得是时候自己下场了,于是扭动着身子,从傅崇州怀里出来,她哒哒哒跑到齐娜身边,用自以为很轻的声音对齐娜说。
“姨姨,爸爸很喜欢妈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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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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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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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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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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