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兰看着傅崇州转身的背影,揉揉自己发僵的手脚,也跟了上去。

  被傅崇州抱在怀里的傅懋曦,并没有什么感觉身体特别难受,只觉得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抱着,可以听到傅崇州焦的喊叫,她想要开口说话,想让爸爸妈妈不用担心,自己没事,可是她的嗓子过于干哑,以至于她只能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也正是因为太过微弱,而没办法被人注意。

  傅崇州在看到医生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他把傅懋曦举给那老先生看,又和对方简单说了一下症状,老先生也不耽搁,伸手一摸傅懋曦的额头,感受到这过高的温度,也顾不上测体温了,直接配了一针退烧针,给傅懋曦打了。

  傅懋曦被针扎得痛感一激,瞬间清醒,她从小都怕打针,更何况还是这种屁股针,只一刹那,傅懋曦就哭了起来。

  齐兰这时也进来了,看傅懋曦哭得这么厉害,也赶忙上前帮着傅崇州固住傅懋曦,以防出现跑针,断针情况。

  在傅懋曦感觉中,这针打了要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她也哭累了,最后抽噎着睡着了。

  老先生把废弃针管扔掉,又拿来一个温度计,递给相对来说手里空一点的齐兰。

  “等1个小时后,给孩子量一下体温,要是退烧的话,那就没大事了,没退的话,再用别的药。”

  齐兰看看墙上的时钟,对老先生道了谢,就跟着傅崇州一起坐到了大堂的椅子上。

  老先生看两人也没别的事了,给提来一个烧着的煤炉后,打个招呼,就进了里屋,他年纪大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实在是熬不住,要眯一会养好精神。

  齐兰看着傅崇州怀里的傅懋曦,眼中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她伸手想接过孩子。

  傅崇州却看着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

  “让果果好好睡吧,我抱着就行。”

  齐兰看着傅懋曦睡熟的脸颊,也不坚持,同样低声说。

  “好,你要是累了,就和我说,咱们换换。”

  傅崇州点点头,一时两人也不再说话了,齐兰斜坐着,目光直直看着傅懋曦,而傅崇州则是一会儿看看齐兰,一会儿看看傅懋曦。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傅崇州看着齐兰明显疲惫的脸色,他略微抬了抬肩膀。

  “兰,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上班。”

  齐兰坐直身子,揉揉有些发僵的脸,抬眼看看时钟,然后扭头对傅崇州说。

  “不用,快到时间了,换换手?”

  傅崇州摇头拒绝了,“没多长时间了,等回去的时候,你再抱吧。”

  齐兰也不拒绝他的好意,没和他继续推让。

  她把手放在煤火上烤了一会儿后,轻轻伸手摸上傅懋曦的额头,

  真好,退烧了,虽然没完全退,但已经没有刚来时那么烫了。

  齐兰笑着和傅崇州分享这个好消息,傅崇州也笑了起来,幸好退烧了。

  等快到一个小时的时候,老先生也起来了,他走到齐兰他们旁边,看着傅懋曦已经没有那么红的脸颊,也安下心来,在一旁坐着。

  齐兰和傅崇州配合着,顺势把温度计塞到傅懋曦的胳肢窝里,被齐兰拿在手里暖了一个小时的温度计,并没有引起傅懋曦的不适,她只扭了扭胳膊,就没了动静。

  10分钟后,老先生把体温计抽了出来,看着已经正常的温度,他也彻底安下心来,他走进药房,配了一点退烧药,走出了来对着站起身的齐兰两人说。

  “孩子已经退烧了,没大事了,你们回去吧,这是退烧的药,回去之后,如果还发烧的话,吃一包就行,不烧的话,就不用吃了,要是吃了没效,你们再来。”

  齐兰接过药,付了钱,和傅崇州一起千恩万谢地谢了老先生,然后一起出门,准备回家。

  等齐兰在车上坐好后,傅崇州才把傅懋曦递给齐兰,然后开上摩托回家。

  一路上,冰凉的寒风吹得齐兰的脑子越发清醒,她搂紧怀里的小人,心里却在想着傅崇州。

  平心而论,这人对待自己的果果确实没顶点问题,对自己也是好的没边,上班去送,下班去接,自己不搭理他,他也不生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每天做饭刷锅,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对待院里邻居也是热情非常,这世上就算打着灯笼,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妥帖的男的了。xǐυmь.℃òm

  齐兰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傻掉了,居然一直拒绝人家,怎么说也要牢牢拴好了,别让跑了啊。

  就这样,等回到院里,齐兰抱着孩子下车,对着傅崇州就来了一句。

  “崇州,结婚吧。”

  傅崇州被齐兰这一句整蒙了,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没听到一样。

  齐兰一看他这副样子,又气又羞,脸烧得和烫熟了一样,却还是硬着头皮说。

  “傅崇州,我想和你结婚。”

  傅崇州这才如梦方醒一样,眼神瞬间亮起来,不知所措地原地转了两圈,嘴角咧得老大,然后一把搂住齐兰。

  “兰,谢谢,谢谢……”

  齐兰有些好笑,这人傻了吗?谢什么谢。

  刚想伸手回抱住傅崇州,这才想起手里还有个娃,赶忙喊。

  “孩子,别挤着孩子。”

  傅崇州也反应过来,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看傅懋曦没醒,才继续强忍着大笑的冲动,看着齐兰。

  “兰,我会对你好的。”

  齐兰被傅崇州的视线也烫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不矜持,怎么能主动对着男的说结婚呢?

  想到这点,也顾不上傅崇州的想法了,径直往屋里去。

  傅崇州还在傻笑,看齐兰走了,想到可能齐兰是害羞了,也赶忙跟上去。

  在齐兰的房间门口,傅崇州伸出一只手拦住齐兰、

  “说好了,结婚,不能变卦。”

  齐兰有些想笑,看着傅崇州,一字一句地确定。

  “结婚,不变卦。”

  傅崇州这才彻底放心,帮着开门,等齐兰进去后,又帮着把门关上,然后才颠颠地返回自己房间。

  齐兰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和傅崇州今天晚上的话,脸上的红晕怎么也下不去,最后是挂着笑睡着的,梦里,齐兰梦到了自己和傅崇州结婚的场景。

  红被翻腾,一片旖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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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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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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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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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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