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白讥讽一笑,“这世间之事何人不所图?”
“本座不是圣人,更不是庙里的菩萨!菩萨若没有信众去焚香,也不过就是堆烂石!”
音落,没瞧戴忠淡漠地转身走回去落座。
戴忠站在房门口没有接话。
因为凤之白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事,却被凤之白巧舌雌黄的搪塞过去。
奈何自己每次理屈词穷说不过凤阎王。
楼下青楼女子与男子路过时打情骂俏的声音,让戴忠心底更是烦闷。
煜王府姬妾成群,与青楼外面的嫖客有何区别?
想到此,戴忠面色沉闷地走过去坐下,伸手想斟酒,停顿片刻最后还是把手放下。
抬眸对上凤之白清冷的目光,“我虽说不过你,但我也不是傻子。当初在徐州,我行事鲁莽迫切只想立功,确实想过算计于你。”
“可我技不如人,被你拿捏我也无话可说。”www.xiumb.com
凤之白神色不变,依然淡漠如初,倒是听出戴忠有几分真诚。
戴忠心情沉闷,终是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的同时默默吁了一口气,“刚回京都时,我也不明白为何皇上只加封于你,而只字不提我。”
话落,又喝了一杯,自言自语的说着,“那时候我嘴上不说,在心底我不仅嫉妒甚至心底也不甘心。”
凤之白静听不语,平静地看着戴忠表演,俨然就是个旁观者。
“知道我何时才明白的吗?”戴忠抬眼看向凤之白。
凤之白半倚在座椅,神色淡漠还是不语,甚至一点也不关心。
戴忠见凤之白还是这副表情,真是有点欠揍啊,又感觉有些无奈。
“那日太子在宫门的表现闹得人尽皆知,皇上私下让禁军抓了不少人,才将此事压下去,但京都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话落,动手斟了一杯酒,又继续喋喋不休说着。
“第二日祖父问我可想明白皇上为何器重于你?我摇头依然不知。”
“祖父说就凭你知道皇上想要什么!可我还是不懂。
祖父又说,你虽行事无章法,但懂得适可而止。
就拿徐州的事来说,此事若深追下去,煜王必将倒下!太子无主见一旦登基,朝堂便是李氏的天下。
还有钦差的死也未牵出漠边。
汐月国近年频频挑衅,此事若被人有心挑唆,定会扰乱军心,而轩辕将内忧外患。夜王是特殊的存在,除非有十足的证据,否则...”
戴忠断断续续说了一堆,凤之白面上没什么反应,心底越发觉得戴老侯爷是只隐世的老狐狸。
难怪除夕夜后还敢进宫求皇上赐婚,可惜,皇帝有自己的盘算。
看来去拜访戴老侯爷的时间得提前了。
“说这些废话有何用?”凤之白哂笑,“食君俸禄分君忧。本座尽的是臣子本分。”
“是!”戴忠不否认,“可煜王是什么人?煜王他睚眦必报!你让他连栽两个大跟头,可他却不敢动你。”
“凤之白,你手里握着他的命脉,对不对?”
凤之白嘴角上扬,伸手端着眼前的酒杯,“本座手里握着朝臣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话落,把杯中酒倒入口中,轻轻放下酒杯,缓缓起身,垂眸睨着戴忠,“本座说过,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模样。”
“曾经本座留着你,是觉得或许有朝一日你能为本座所用,可惜你让本座很失望!”
“在徐州你便口口声说效忠本座,时至今日本座也未见你做过任何事。”
戴忠望着凤之白冷漠的眼神,让他心底有些心虚,硬着头皮站起身,“是,我承认!在昨日来此之前,我甚至都在想如何摆脱于你!”
“可当我亲眼见到她脸上的手掌印,我真的想再试试。”
“你为了薛荣荣不怕得罪八公主,那你比我更懂得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随意践踏欺负的心情!”
凤之白眼睫轻颤:抱歉,我没喜欢的女人,我也不懂!
戴忠又说:“我想娶她,无关与她是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只是因为是她!可在京都,只有你才能帮到我!”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戴忠目光坚定的与凤之白对视。
屋内缄默无声。
茶楼那边孤月像个木头守在外面,斜对面的人时不时往这边瞧一眼,孤月当着没瞧见。
凤之白难得夜里出趟府,那些探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都想知晓他来茶楼做什么。
可他们不知,凤之白压根不在雅间内,早就穿过地道去了后街的青楼。
房间内,凤之白与戴忠对视良久,“为了一个女人,当真甘愿到如此地步?”
戴忠微微压了下嘴角,那夜听了祖父的话,也明白了自己在禁军营也不可能有多大作为。
“只要你不是造反,所行之事不连累戴府,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光明真大的娶李茹嫣为妻!”
对,他要娶李茹嫣为妻。
如果可以,他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他知道她的无奈与委屈,皇权相争与女子何干?
闻言,凤之白慢步走到戴忠身侧,附耳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戴忠像是雷劈了一般,双眸愣怔一脸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
凤之白眼眸骤冷,“不要质疑本座的命令,要想投靠本座,就要拿出你的真心实意,这…只是你的投名状!”
言罢,向内室走去,“明日午时之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戴忠僵直的愣在原地,片刻听见暗门打开声音。
凤之白回到茶楼的雅间,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转而又走近窗前,垂眸看向街上。
孤月推门而入,将房门关上,走过去,“主子,今天跟来的野狗比较多。”
凤之白的余光撇向马车,听风像是坐累了一般,伸了个懒腰活动胫骨。
“出去以后,若他们还在跟着,以徐州余孽刺杀本座的名义一个不留。”
“是。”孤月领命。
凤之白抬眸望向夜空,街上几道目光都聚集在某处窗户。
片刻,凤之白收回眸光,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孤月赶紧去打开雕花的木门,候在一旁。
片刻,凤之白走出茶楼。
行人虽惊叹与他的好皮囊,奈何如今没人敢多看一眼,凤之白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
听风与孤月眼神交流,表示已准备好了。
马车缓缓而行,拐进一条人烟稀少又昏暗的深巷,巷子里能清晰的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不过片刻,陆续拐进来几人,有小贩,有主仆,有两个酒鬼。
凤之白一手支着脑袋靠坐在车壁,一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脑子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
须臾间,巷子传来几声惨叫,随后人影晃动,不过片刻,巷子归于平静。
原本要出城,马车快出巷子,凤之白临时改变注意打道回府。
回到府邸,给孤月听风下了几道命令后,便回屋歇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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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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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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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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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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