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筷子刚放下,“嗝”
掏出手帕,拭了下嘴角。
见孤月他们也都吃好,又出发回大理寺去善后。
凤之白算是吃饱喝足了,反观猿轻舟、张奎的状态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二人离开监斩台,在街上左转右转,也没吃口东西,不是不饿,而是完全没胃口。
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血淋淋的脑袋,路过豆腐脑的摊位,看着别人碗里的豆腐脑,怎么看都像脑花儿。
最后饿着肚子回的大理寺。
刚走到大理寺门口,见凤之白的马车来了,二人便停足站着。
凤之白从马车出来便瞧见他们了,“用过膳了?”
二人互看一眼,同时点头,齐声,“用过了。”
“大人,还没用膳?”张奎客套问了一嘴。
凤之白上台阶往里走,淡道,“吃过了。”
猿轻舟、张奎跟在凤之白的身后往里走。
回到处理公务的偏殿,三人开始忙碌。
皇帝没让其他人接手处理邱氏家产的事,让凤之白全权负责到底。
她明白皇帝在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怕有人手脚不干净,又拿了不该拿得东西。
诚然,皇帝的确在担心这个问题。
满朝文武大臣,如今他都不信任,唯独凤之白稍微放心些。
这小子家底清白,年轻有魄力,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大臣们对凤之白多多少少都会有偏见。
为了打磨这把利刃,前朝大臣如何弹劾,如何参奏凤之白,他都置之不理,或者简单敷衍了事。
他让朝臣不知不觉把凤之白推向他这个皇帝。
如此一来,凤之白在朝堂没有党羽可言,也会举步维艰,唯有向皇帝誓忠,才能真正在京都站稳脚跟。
今日午门之事,在后宫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浪,毕竟是皇帝登基以来以第一次大开杀戒。m.χIùmЬ.CǒM
一开杀就杀了那么多人,听说脑袋都装了几十筐。
凤栖宫
皇后今日一身正宫装端坐着,好不气派。
一整日脸上都带着隐隐的喜色,看那些个妃啊嫔啊都觉得没往日碍眼,就连午膳今儿个都用多了些。
一宫女恭敬地走了殿里,垂眸行礼,“启禀皇后娘娘,琬菏宫一切如常。”
“哼。”皇后拂下袖子,“她倒是端得住!”
夏嬷嬷对宫女出声,“下去吧。”
“是。”
待人走远了,夏嬷嬷对皇后说道,“主子莫急,折了这么大快臂膀,琬菏宫那位不疼不痒,宫外头的指定是不好过的。”
皇后抚了鬓角,“是啊,我儿终于有盼头了。”
夏嬷嬷也为主子高兴,两眼笑呵呵,“主子,奴婢先前路过御花园时,听了个事儿。”
皇后问,“何事?”
夏嬷嬷如实告知,“奴婢在御花园无意间听到八公主说,明日她要呈报主子,择日办个赏花宴。”
皇后凝眉,“赏花宴?”
“大雪天的办什么赏花宴?”皇后的语气有些不满。
“主子,您忘了?八公主明年就及笄了。”夏嬷嬷提醒皇后。
“你不说本宫还真忘了,呵,跟她母妃一个德行,这还没及笄就开始大张旗鼓的找男人了。”
皇后一想到后宫的这些狐狸精,心下就有些不悦。
夏嬷嬷没说话。
皇后也陷入沉思片刻,“你等下去东宫瞧瞧太子。让他明日得空来见见本宫。”
夏嬷嬷应,“是。”
皇后将汤婆子递给夏嬷嬷,“让人换些热水。”
夏嬷嬷恭敬接过,走到门口,吩咐宫女“快去给皇后娘娘换壶热水。”
宫女垂眸接过走了。
夏嬷嬷又回到皇后身边,给皇后捏肩。
皇后阖眼享受,轻声道,“这事儿确实该庆贺一番,不过还是如兄长所言,除了除岁宴,宫里还是暂时不是办什么赏花宴了。”
夏嬷嬷嘴角微微上扬,“主子说的极是。现在谁在皇上跟前跳,谁就惹皇上嫌。”
闻言,皇后突然睁开眼,“难怪琬菏宫那贱人还端着那架子。”
“这小贱人真是个狐狸精。”
皇宫女人无数,皇后最恨的就是琬菏宫的那位,斗了十几年,琬菏宫的位置一直稳坐不动。
哪怕她的贱种儿子,犯了砍脑袋的事,也只是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训斥几句就完事了。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脑袋早就被砍了。
煜王一派的人还上奏要废储,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有皇后的兄长李国安李丞相身居高位,她儿子的太子之位怕是真的易主了。
皇后一想到这,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贱人给撕了。
...
佟府
佟景恒一个人在书房,眉头紧锁的坐在书案,明日他便可以出府了。
一个月的时间,佟景恒在府里深思熟虑了很多事,皇帝这次铁了心要整顿朝堂,是喜也是忧啊。
“爹!”
"爹!”
佟一臻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佟景恒的思绪。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佟一臻在书房门口听到了父亲的训斥声,还是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爹,我娘呢?”
佟景恒有些不耐烦,“不是说了在给你祈福。”
“你骗我,儿子把京都城附近所有的寺庙都寻遍了,都不见娘的踪影。”
闻言,佟景恒顿时皱眉看着他,抿唇不言。
佟一臻见自己父亲不说话,又问,“爹,我娘呢?”
佟景恒沉声,“都快成家的人了,整天寻你娘作甚?”
这话对佟一瑧可不管用,佟景恒大声道,“就算成家了,我也要我娘!”
见状,佟景恒顿时来火,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蹭的站起来,“你娘你娘,整日除了寻你娘,就是寻你的那些狐朋狗友!”
“你说说你啊,你能干些什么?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除了惹是生非还能做什么?”
佟景恒逮着佟一臻就是一顿痛骂。
佟一瑧顿时委屈,“我什么时候惹是生非了?儿子寻自己的娘,有什么错?”
佟景恒瞧他这样,心里有种恨铁不成的无力感,“你还委屈了?要不是你胡言乱语,你爹怎会被禁足在家?”
“若不是因为你,你娘也不会…”
佟一瑧当即问,“我…我娘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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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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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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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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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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