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吁了一口冷气。
凤之白平静地走上监斩台,仿佛没听见一般,走到主位,刚坐下,张奎不知从哪端了一盏茶来,放在她的面前,退到一旁。
“凤之白,你听到没有?你不得好死!本官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凤之白还是没看他,伸手端起茶盏,小啜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将茶盏放下,看了一眼沙漏,“把舌头拔了。”
她的话很轻,只有周围的人才能听见。
张奎与猿轻舟互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自觉的鼓动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凤之白见没人去,眉头一皱,“听不见?”
张奎左右看了看,脸颊一抽,拉着猿轻舟走了下去。
邱鹤侧目刚好能瞧见监斩台,他不知道凤之白说了什么,于是继续开口骂,“凤之白你这个小白脸,你不得好死,你个走狗!”
凤之白这才冷漠的看了过去,右手指敲打着茶盖。
与此同时,周围的百姓纷纷出声为凤之白打抱不平,“邱老贼,你都快死了,嘴还不饶人!”
“你个死贪官,砸死你!”说话间,那人手里的臭鸡蛋向断头台扔去,奈何距离太远,砸在地上。
张奎猿轻舟走到断头台,同砍邱鹤脑袋的刽子手嘀咕了几句,递了一把匕首给他,那刽子手愣了一下,点点头,将砍刀放下。
刚好邱鹤听见了,没想到这该死的凤之白还想拔他的舌头,气得破口大骂,
“凤之白你丧心病狂,老夫就要骂你,你个走狗,你个狗杂种!”
话刚落下,刽子手一脚踩在了他的侧脸,伸手将舌头拖了出来,只见刀起刀落,一个粉色的舌头被刽子手扔在地上。
邱鹤顿时满口鲜血,疼的满脸扭曲,疼得有些抽搐,而其他被押在断头台的人,吓得浑身发抖。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莫名觉得割的有点爽!
怎么不把脑袋割了?
戴忠在不远处看守死囚,默默看着断头台发生的一切。
果然,凤阎王还是那个凤阎王。
经此一事,不仅断头台,就连围观的百姓纷纷噤声,偶有低泣声。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监斩台上。
凤之白就这么平静地坐着,舌头是她让人拔的,还好刽子手下手快,否则…
她看着他们眼中的畏惧,嘴角微微上扬,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很上头。
沙漏即将漏完,监斩台角落里助官,小心翼翼地走到凤之白的桌案前,恭敬道,“凤大人,时辰快到了。”
凤之白“嗯”了一声,“时辰到了就行刑!”
“是。”助官退了回去。m.χIùmЬ.CǒM
片刻后,一声高喝,“时辰已到!”
凤之白抽出一块监斩牌。
助官注视着凤之白的一举一动,“行刑!”
话落,牌着地。
邱鹤:“呜呜呜…”
十几名刽子手,同时刀起刀落,头颅滚进箩筐里。
此情此景戴忠想起了在徐州的时候。
今日早朝,安静无声。
皇帝与大臣们在金銮殿上,干瞪眼了一上午。
大臣们无事启奏,皇帝无事可议论。
皇帝坐在龙椅上,冷眼挨个审视这些吃里扒外的狗玩意儿。
看谁都像是佞臣,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些人偷了他这个皇帝的银子。
真想把这些人通通拖出去砍了!
一个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起身走了。
“退朝!”徐坤高喝一声后,跟了上去。
大臣们,默默地出了金銮殿。
杨帆比平时脚步迈的大些,罗进看了一眼,“有事?”
杨帆收了下脚,“额,呵呵,下官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凤少卿的。”
他当然不会说他想去看热闹。
罗进看了下天空,但也没戳穿他的谎言,“应该才开始。”
杨帆眼睛一亮,“罗大人,请。”
罗进与他擦肩而过,“大理寺公务繁忙,本官就不去了。”
杨帆抠了下鼻翼,跟在后面,这话说得,他去还是不去?
去了,他不就是玩忽职守?
不去,他又想看下热闹。
毕竟这么多年,京都还是第一次砍这么人的脑袋,刺激啊!
不过,最后还是老实的跟着罗进回了大理寺。
午门被围的水泄不通,可谓是人山人海,那砍下来的脑袋,一筐又一筐,断头台血流成河。
猿轻舟在监斩台看得胃里翻腾,张奎也好不到哪去,他观察了一下凤大人。
天啦,凤大人是怎么做到面无波澜的?
凤之白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迎了上去,问他,“想吐?”
张奎死鸭子嘴硬,摇头否认,“没...没有。”
凤之白又看了一眼猿轻舟,淡漠一笑,“别吐在这,不然怎么吐出来的,怎么吃回去。”
猿轻舟本来酸意到了喉咙,生生将其压了回去,只摇头,不说话,然后把头转到其他地方,不再看断头台那边。
其他人:“...”
今日邱氏被诛,足足砍了一个时辰的脑袋。
凤之白来的时候只吃了一点东西垫肚子,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早知道多找几个屠夫,砍个脑袋砍这么久,饿死她了。
监斩完最后一个脑袋,凤之白吩咐了几声,立马起身,进宫复命。
皇帝也没多留,很快就放凤之白出宫了。
凤之白出了宫,走到马车,吩咐了一声,“回府。”上了马车。
听风领命,选了一条近道,绕开了人群,直奔府邸。
到了府邸,凤之白跨进大门第一句就是,“快点给本大人弄点吃的,饿死老子了。”
六安在扫院子,闻言扫帚一丢,“啊大人您没用膳啊?那小的去煮面吧。”
凤之白直接往宴厅走,“快去,快去,加肉,加肉!本大人要吃肉!”
“好嘞。”六安小跑去了厨房。
听风从马厩出来,直接去厨房,刚好碰到六安,“有吃的吗?主子还没吃东西呢”
“嘿嘿,我这不正来给大人煮面嘛,你们吃了吗?”
听风摇头,“没。”
六安向他招手,“那你快来传火,我切点肉,大人要吃肉!”
听风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灶前,“多切点,我也想吃肉!”
六安在和面,“知道了。”
不一会儿,四碗热腾腾的面,摆在桌上。
凤之白直接开吃,孤月听风观雨也没拘束,四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六安一脸傻笑看着他们,突然好有成就感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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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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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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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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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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