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她的消失,空中飘下一片白色的药粉。

  药粉无味,却能瞬间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唐懿嘿嘿一笑。

  “这可是娘亲给我的,一般不会轻易展现给别人,今天便宜你们了。”

  她正得意得嘿嘿笑,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唐懿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是唐煜。

  “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陷阱,可以回去见娘亲了。”

  唐懿撇撇嘴,说好吧。

  真是扫兴,她还想再玩多一会儿呢。

  “对了,娘亲说那药粉只能在迫不得已时才能使用,你这么早就用了,以后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唐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哥哥。”

  唐沐也赶上来,拍拍唐煜的肩:“哎哟,不要这么严肃嘛,小妹只是贪玩。”

  以为唐煜还要训诫,唐沐都准备好了开解,没想到他掏出一瓶药,递给唐懿。

  她一看,不就是自己用掉的那瓶?

  娘亲当初一人给了一瓶,哥哥这是把自己的给她了?唐懿很意外。

  “哥哥……”

  唐煜耳尖微红。

  “你反应不如我,我能随机应变,不愁会遇到危险。我的药给你,以后不要滥用了。”

  唐懿很惊喜,眼睛一亮。

  “谢谢哥哥。”然后“啵”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唐煜瞬间脸爆红,只能勉强用衣袖遮掩自己的害羞。

  “不许告诉娘亲。娘亲炼药不易。”

  唐懿很好奇地围着他转。

  “大哥,你害羞了吗?”

  唐沐看着他们互动,感觉自己被忽略了,“那我呢那我呢?”

  唐煜轻咳一声。

  “没有。好了,我们走吧。”

  “那我呢,那我呢,你们两个老是把我晾在旁边,真是不够意思!”

  “二哥是坏蛋略略略!”

  三个豆包果然平安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人。

  裴景川。

  余秋惊呼一声,忙上前搀扶意识昏迷的裴景川。

  “皇上,您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裴景川忍痛,挤出几句话。

  “旧疾发作。”

  余秋长吁短叹,忙找工具给他疗伤。

  唐安宁一眼也没分给裴景川,看着三个宝贝平安无事,她反而还开心地笑了出来。

  服了药之后,裴景川渐渐恢复了神智,看着其乐融融的母子四人,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余秋又忍不住了:“唐小姐也真是的,皇上是为了她才返回头的,现在倒好,她不但不知道,还不担心您。”

  裴景川看着重新燃起的火坑,一声不吭。

  “恕属下多嘴,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裴景川想起唐煜和唐沐布置的陷阱,突然笑了。

  余秋不知所云。

  唐安宁显然也说到关于裴景川的话题了,正不断地回头看他,目光中带着探究。

  过一会儿,唐懿啪塔啪塔跑过来,丢过来一瓶药。

  “娘亲说,这药是能消菌解毒的,哥哥也说了,剑上涂了毒,他闻出来是罕见的毒药,让你这几天伤口都不能见水见风,不然会发痒溃烂。”

  余秋被这一番发言惊到下巴掉。

  那小公子居然这么厉害,还能知道那剑上的毒药缘何,甚至连之后的症状都能预测?

  神童啊?

  裴景川嘴角扯着,看上去心情愉悦。

  余秋看着这一幕,头一次觉得自己人生几十年都白活了,看着他们像是猜谜语似的。

  他摇头。

  不懂,不懂。

  正要上药,发现裴景川握着药瓶发呆,神情愣愣。

  “皇上?”

  短短几天内,他的心情就像从高处坠落,摔得发疼不说,还酸酸软软。xǐυmь.℃òm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不知道这几个孩子不但聪明,还很机智。

  他们居然凭借能自己的勇气,救下了重伤垂危的自己。

  不但继承了宝儿的敏锐,还见识过人,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我自己来吧。”

  裴景川接过药瓶,皱着眉撕开伤口的布料,颤抖着手往上倒,显得十分艰难。

  余秋在一旁感叹,道九五至尊何时有这么狼狈过。

  唐懿十分兴奋,正绘声绘色地讲解哥哥是如何制作陷阱,如何打败那些人的,唐安宁刚好窥见他独自疗伤的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深处的记忆作祟,她的心脏居然有一点儿隐隐作痛。

  帝王的生活总是不易的,他以前是不是也像这样,一个人度过漫长黑夜。

  她回过头,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心软。

  折腾了大半夜,唐安宁也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了,用剩下的木棍布料搭了个简易的帐篷,让三个孩子都睡下。

  等唐懿唐沐都躺在里面时,唯独唐煜拒绝了:“不用了娘亲,天快亮了,我还想再读一会儿书,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

  如此,唐安宁也不好勉强,她给

  裴景川走了过来,有些询问的语气。

  虽然憔悴,但双眼亮亮的,看着精神奕奕,元气得很。

  “你在读什么书?”

  唐煜看了他一眼,“一些杂书。”

  裴景川:“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你可知道这首诗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么?”

  唐煜:“我知道,但暂时不是我能体会到的。”

  裴景川被他小大人的语气逗笑了,但却没有因为他认真的语气而觉得他在戏说。

  只能说很巧,这首诗却恰恰好表明了他自己的心意。

  “听闻你从小便博览群书,且能背很多诗词,小公子,不如让我来考考你?”

  余秋靠了过来。

  “就考这迢迢牵牛星的全诗……”

  话音还没落,唐煜就合上书本,将这一首诗利落地背了出来。

  余秋一时语塞,随便说了几个他听过的,没听过的诗名,都让唐煜背了出来。

  裴景川看着他,那张冷如冠玉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名为自豪的神情。

  余秋觉得,那张俊脸上还隐隐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真是……

  他狠狠咬了口刚摘的野果,果子红艳艳的,看着特别可口。

  “皇上,您要不?”

  唐煜重新开始看书,却说:“这野果有微毒,虽然入口香甜,但在吃完它半天之后,你身上就会起一粒粒红色的疹子,喉咙轻微出血。”

  余秋反应慢半拍,听完片刻之后,才将嘴里的野果呸呸咳出去,眼含热泪,心有余悸地看着在草地上的红色残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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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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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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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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