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欢大二的那个寒假,满打满算,他们已经正式交往两个月……听起来是没那么久,但作为一个从14岁就开始惦记“他”的人,时欢觉得都这——么——久了,完全可以再进一步。
20岁的时欢就是这样,勇敢,直白,热烈,无所畏惧,想要的一定会努力去得到,所以她后来变成那副隐忍、安静又顺从的模样,南颂才会觉得那么可惜——那个随心所欲的阿稚,终究是回不来了。
时欢打起这个主意的时候就跟南颂说了……坦白讲,她告诉南颂,是因为还有点儿害怕,要是南颂反对她,她多半就打退堂鼓了,奈何她问的是南颂,南颂在北外是小有名气的渣女,有段时间北外还流传起了一个传说——北外的男生,有一半在南颂的鱼塘。
这话当然是有夸张的成分的,但也说明南颂的魅力是从小到大的。
南颂还将自己从小凰文和小视屏的所看所学传授给时欢,时欢听得面红耳赤,十分跃跃欲试,决定在“他”的生日那天下手。
她生日那天被“他”甩了,她在“他”生日那天拿下“他”,听起来还挺“报应不爽”的。
为了达到惊喜的效果,时欢在“他”生日的前一天,谎称要跟导师去别的学校做交流,没办法陪“他”,“他”当然没有怪她,听说她去的城市最近在下雨,还叮嘱她多带几件衣服。琇書網
时欢一一答应,最后说给“他”的生日礼物已经放在“他”家里。
“他”生日那天除了工作,还跟朋友一起庆生,回到家里已经11点。
“他”打开门,看到客厅放在一个巨大的礼盒,有多巨大呢,总之看大小体积,是完全能装进去一个人的程度。
“他”就算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套路,一下就明白了这个礼盒里是什么礼物,有些好笑地摇头。
“他”走到盒子边,拿起挂在绸带上的贺卡看,上面是时欢的字迹,写着“happybirthday”,弯了弯唇,故意不打开,而是慢悠悠地解开领带,摘了手表,取下大拇指上象征身份的玉扳指,然后上楼,先洗个澡,再慢悠悠地回来。
礼盒还是原模原样地摆在客厅,“他”又开了一瓶红酒,自己喝了小半杯。
手机终于忍无可忍地震动一下,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时欢发来的。
“生日快乐!”
“他”回复:“谢谢。”
时欢:“你拆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他”故意说谎的:“还没有,我刚刚才回到家。”
时欢好像被无语到了:“真的吗?你们玩这么晚?”
“真的,我刚进家,鞋子都还没有脱。”
“……”时欢忍住,“那你先去拆礼物吧。”
“在拆了。”
“……你拆完了吗?”
“还在拆。”
“我又没包得特别严实,为什么要拆那么久?”
“要慢慢拆,才显得郑重其事。”
过了两分钟,忍无可忍的时欢,愤愤不平地发来一条信息:“你这个骗子!你明明早就回家了!没拆我的礼物直接去洗澡,现在也没有在拆礼物!你根本就没有把我送你的礼物放在心上,你还骗我!”
“他”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大盒子,斜靠着酒柜:“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家里安了监控?”
“我猜的。”
“我在拆。”
还狡辩!
时欢生气了,大盒子开始发出动静,“他”忍着笑,伸手将盒子上的绸带拉开,盒子的盖子从里面掀开,时欢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我等你老半天了,你就是不打开,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只是知道她在里面故意逗她。
“他”伸手将时欢从盒子里横抱出来,没有放在地上,而是直接放在边柜上,高度刚刚好,时欢本来还想要说法,但“他”头一侧,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时欢什么火气都没了。
“他”刚喝了红酒,嘴里有微涩的葡萄味。
时欢纵容着自己地沉沦在其中,两人厮吻了很久,难舍难分。
“他”只比她大三岁而已,但“他”总是比她成熟,也总是能很轻易看穿她的小把戏,然后再选择入不入她的局。
他们之间,从小到大,都是“他”掌控节奏,“他”把她安顿放在鹿城小楼的时候,她就是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猫;后来“他”带她一起出国到伦敦,他在伊顿公学读书,也不忘请中文老师按照国内学校的课程教她读书。
“他”承诺会照顾她,却不会什么都惯着她,“他”要她读书,要她学习,发现她有语言天赋后,又请德语教授教导她,“他”说读书是最有用的,有条不紊地为她的人生留好了后路。
她说,将来“他”要是不在她身边了,不能再照顾保护她了,她有学历有能力,又能明辨是非,起码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正经的工作,承担自己的人生,也不会轻易被人拐骗。
“他”是认真对她的。
在一起之后,“他”会在下班的时候去接下课的她,带她去吃饭,吃完饭跟她一起散散步消消食聊聊天,然后在宿舍关门之前送她回到学校。有时候她黏人跟“他”回家住,“他”也会记得她明天一大早有课,叫醒她送她去学校,早餐就在车里吃。
“他”周到又细心,在“他”的对比下,时欢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恋爱脑”。
明明只有三岁的差距,“他”怎么那么成熟稳重,条理分明,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但今天,时欢要自己说了算。
“早说你今天没有跟导师出门,我就不去应酬朋友了。”
这话的意思是,“他”只想陪着她。
时欢心里甜滋滋,双手还抱着他的脖子:“你觉得我今天的裙子好看吗?”
“他”认真看了看,时欢今天精心打扮,穿着一件白色抹胸裙,裙摆的长度刚刚过臀,裙子像一片一片的花瓣,底是白色,边是红色,胸口扎了一个蝴蝶结。
“很好看。”真心夸奖,时欢的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撑得起来,身材又纤细高挑,再别致的款式都驾驭得了。
再说了,有这张脸,穿什么都是锦上添花。
时欢得意:“这是我自己做的裙子~”
“你还会做裙子。”倒是意外。
“这是一张张雪梨纸拼在一起的,我准备新学期参加我们学校的环保走秀。”
“他”点头,又夸了一遍:“很好看。”
时欢凑到“他”的耳边,耳朵有点儿红,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还是用气音说:“我还有更好看的,你……要不要看?”
“他”垂眸:“怎么看?”
时欢艺高人胆大:“去房间,我展示给你看,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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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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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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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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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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