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以为他又想强吻她,本能地别开头,纤长干净的天鹅颈也因为这个动作了露出来,万万没想到,江何深竟然直接一口咬住她的脖颈!
“——!”
时欢猝不及防,他还咬得很用力,她疼死了,立刻去推他的胸膛。
“江何深!”
江何深没有被她推开,更没有松口,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反抗不了,时欢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捶打他的后背,“你有病吗!放开我!”
江何深灼热的呼吸都落在她的脖子上,任由她怎么推都没放开,时欢眼角泛红,眼底有水雾,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气疯了要咬死她。
江何深直到在她脖子上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才终于松口,声音沙哑:“咬你一次怎么了?你咬过我几次还记得么?小时候就咬了两次,老人说‘三岁看老’真没错,你从小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说了一堆话,却不敢正面回答他一句,如果这些记忆不是他的他为什么会想起来?
因为事实她也否认不了,只能激怒他,让他只顾着生气想不了别的。
江何深看得出她的招数,但他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她还是不肯说,再问也没有用。
没关系。
她不说,他自己会找到答案。
他既然能想起一部分,就能想起全部,早晚而已。
江何深放开时欢,咬她一口出气,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刚才他真是被她气得眼前发黑。
“要继续走,还是要谈你的正事?”
现在轮到时欢生气了:“走个屁!你又不认识路,白浪费体力!”
江何深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感觉这才是她以前的性格,嘴角一泛,走到没那么狭窄的地方,重新坐下。
时欢这次坚决不跟他坐在一起,跟他离了两米的距离。
江何深曲着一条腿,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我记得,你说过,我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总对你说,‘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小时欢也要好好长大’,也许,我真的知道他们什么事。你把我去t国出差之前几天做的事,仔细说给我听,我看我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时欢:“……”
江何深:“不是你说的要聊正事?”
“……”时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他、他到底是跟谁学的无赖?
他现在一整个就是,“反正我说我是我就是,你否认也没用,我不是替身,你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我,我管你成不承认”的态度,他还讲不讲理了?
但她怕跟他争辩这个,会把好不容易带开的话题聊回来,只能憋憋屈屈地忍住。
“要从、从什么时候开始说?”
“从我决定要去t国开始。”
当年的事情,时欢记得很清楚,这些年在她脑海里滚了一遍又一遍,她任何细节都没有忘记。
时欢揉着被他咬疼的脖子,停顿了一阵,慢慢说起来:“那天是二十九,隔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也刚好是我怀孕满五周,要建档做产检,江知祈就陪我去医院。”
“路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一直响,我不知道是谁打给他的,可能是因为我在,他都没接,直到医院,我做好了检查,拿着检查报告去找医生,他才在走廊上接电话,那通电话是什么我也没有听到,当时我自己的情况也不太好……”
时间退回三年前。
时欢挂号的时候,选了一位女医生当自己的主治医生,女医生先是仔细地看了她的b超等孕检报告,然后就对时欢说:“比较建议住院。”
时欢一愣,旋即紧张起来:“为什么?宝宝不太好吗?”
女医生道:“你最近应该出过血丝吧?已经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最好是住院保胎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
“为、为什么会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都很小心了呀。”
女医生一看就知她是第一次怀孕,年龄也不大,就二十三四岁,不禁放柔了声音说:“别紧张,这可能是个人体质,也可能是生活习惯,孕初期胎儿本身就比较脆弱,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现在情况还不严重。”
个人体质……时欢想到一个可能:“这跟我以前吃太多药有关系吗?”
“吃药?那具体要看你吃的是什么药,不过如果是长期服药的体质,有很大的可能有关系。你们没有停药一段时间再要孩子吗?”
他们是意外怀孕,哪有什么准备……琇書網
时欢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越发肯定是以前吃太多精神类药物的缘故,要不然她都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这样……
女医生又劝慰她:“真的不用太紧张,你只要控制情绪,不要大喜大悲,也不要做剧烈的运动,正常的起居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时欢抿唇:“现在住院吗?”
女医生:“今天都大年二十九了,我们马上就要放假了,虽然住院部还开着,但医生都是轮班,没有平时那么周全,再说了,你家里也要过年啊,干脆还是年后再来住吧?我先给你预定着床位。”
时欢点头:“好,谢谢你。”
女医生笑着说不用,时欢将孕检报告收进包里,才起身离开。
一走出诊室,就迎面遇到要进来的江知祈——他刚才在外面接电话,他牵住她的手,将她旁边一带,免得被其他做产检的孕妇撞上。
“已经好了?”
“嗯。”
“医生怎么说?”江知祈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挂断。
时欢感觉他这两天电话好像很多,昨天半夜她口渴醒来,也看到他在阳台接电话:“是公司的,还是你家里的?”
江知祈只是又问:“医生怎么说?”
“哦,是你家里。”每次江公馆给他打电话,他都不太愿意说,“让你回家过年吗?”
她也习惯了,“那你去吧,反正你最多去一两天就回来。”
他们边说话边走下楼,走到医院门口,江知祈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圈在时欢的脖子上。围巾上还有他身上淡淡薄荷味,烘着热气很舒服,时欢不由得侧脸蹭了蹭。
江知祈顺便捏捏她软软的脸颊,垂着眼皮看她:“不是禹城。”
“小时欢,我要出个远门,去t国,暂时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可能是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但我会尽快回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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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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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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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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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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