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兴致都没了,舌尖抵了一下腮帮,问:“你要订票去哪儿?”
南颂看到航班在下午两点,直接订:“我朋友有难,我得去帮她。”
“现在?”
“嗯哼。”
林景舟靠在床头,桃花眼敛着,语气谈不上好坏:“不是说好这周末陪我吗?”
“只能下次再补偿给你了,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我的为人准则。”南颂买好票,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收拾收拾去机场。
林景舟看着她打开衣柜找衣服——他们没有同居,不过南颂经常到他家过夜,留了很多换洗衣服在他这儿,她拿出一套裤装,当着他的面儿脱掉了吊带睡裙,穿上内衣。
她的身材很好,曲线玲珑。
林景舟突然起身,直接将她按在衣柜上,一条腿极有侵略性地顶进她的双腿之间:“那你问过我的同意了吗?说走就走?嗯?我是你的备胎?”
“林少爷怎么能这么说呢?”南颂伸出一根手指,她的美甲上有玫瑰的花纹,红得妖异,从林景舟的胸膛一路往下滑,林景舟这张脸在男人里算得上过分精致了,但其实他的身材也很好,胸肌腹肌,块块分明。
林景舟感觉有电流随着她的手指一路往下,呼吸喘了一下,低下头吻她。
结果南颂直接把他推开了。
“好啦,下周我再陪你。”
林景舟扯了扯嘴角:“你敢走,我就找别人了。”
南颂无所谓似的,穿上衣服,拎起包包,最后在他的嘴角亲吻一下,然后潇洒拜拜:“下周到我家去,我给你做饭~”Χiυmъ.cοΜ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林景舟抓起枕头扔向门板,整张脸就写着不爽两个大字。
他赤脚走向浴室,一边抬起水龙头一边打电话,开了扬声丢在一边。
好一会儿,那边的人才被他吵醒:“林少?”
林景舟正在刷牙,吐掉泡沫,含糊不清道:“我记得你妈认识温尚杰他妈的弟弟的老婆对吧?”
“?”
“辛苦你妈去跟温尚杰他妈的弟弟的老婆打听一下温尚杰这个东西,事成后,你上次想要的那瓶酒我就送你了。”
……
两个小时后,南颂的飞机降落在青城,她直接打车去了马场。
然而马场现在被陈家承包了,她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她使出自己在公关部工作那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门卫也不肯放她一马。
她正愁该怎么办的时候,就看到带着夏特助走出来的江何深。
南颂当即喊:“江总!”
江何深抬眼:“南颂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找阿稚的,但进不去,江总,您跟他们说说放我进去。”
江何深眉梢轻微抬了抬,转了转扳指,说:“我以为南颂小姐会继续装作和时欢是刚认识的。”
“江总火眼金睛神通广大,既然你都知道阿稚的真实身份,那知道我跟阿稚的交情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我要是再装,不是太蠢了吗?”
江何深淡声:“你来找时欢,有事?”
南颂叹气:“江总可能不知道,我跟林少爷是‘好朋友’,早上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听到阿稚遇到温世杰,心里担心,给她打电话她又不接,我怕她出事,所以才直接从禹城飞过来。”
江何深看了看天色,大雨又要来了,他也不想出门了:“时欢没事,我出门她还在工作,没接电话可能是没看到。南颂小姐既然这么‘诚实’,想必很愿意跟我聊时欢,我请南颂小姐喝杯茶。”
南颂心思转了一圈,然后一笑:“好啊,能跟江总坐在一起聊天,那是我的荣幸。只希望江总这次不要再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就行——我对很多男人感兴趣,但朋友的男人,再好,我都不会染指的。”
江何深嘴角一哂,转身回马场。
南颂跟着他,他们去了酒店楼下的餐厅,点单的时候,南颂也一点都不矜持见外:“我可以要几块蛋糕吗?不是我说,你们恒安的飞机餐种类真少,我从禹城一路饿到青城。”
江何深寡淡:“自便。南颂小姐想在飞机上点餐,可以买头等舱的机票。人生来平等,但机票不是。”
“……”南颂对他竖起拇指,真佩服阿稚能跟这种毒舌又冷淡的男人在一起。
换她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早就受不了saygoodbye了~
服务生很快送上两杯茶和几块小蛋糕,江何深开门见山道:“之前听说,时欢在北外有一个会喊她‘阿稚’的朋友,是你么?”
“是我。”南颂直接承认。
“时欢回小渔村养身体,也是你陪她?”
南颂心忖他知道比她们想的还要多得多:“嗯,也是我。”
江何深再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南颂咬着甜品匙,笑道:“刚才坐下的时候,我还感觉很荣幸,毕竟平时能跟江总在一张桌上面对面聊天的,应该都是身价数百亿美元的大佬。”
“但现在,我觉得有点儿委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好像被江总当成犯人审问。”
夏特助站在江何深身后,心下默默地想,果然能跟二少夫人成为好朋友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善类。
江何深身体往后一靠,双腿交叠,端起茶杯,吹散烟雾,矜贵优雅。
“南颂小姐最近在啃利侨集团那块硬骨头?等你从这个餐厅离开,合同就会送到你的上司手里,功劳是你的,这个诚意,你觉得够么?”
“真是苦恼,竟然被江总想成能为了利益出卖朋友的人,感觉有点儿被冒犯到呢。”南颂手掌托着下巴,她有一双狐狸眼,漂亮勾人,哪怕不笑也有一股媚劲儿。
江何深表情不变。
南颂低头一笑,“好吧,看在江总出手帮阿稚教训了当年霸凌她的甄奇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这个冒犯,但下不为例。”
她喝了口柠檬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跟阿稚同岁,认识的时候才十四。”
“当年我家在桥东路月牙桥边上,开了一家手工裁缝店,主做旗袍,我爸妈都是裁缝,经常会用给客人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给我做小裙子穿,我有一柜子穿不完的衣服,特别幸福,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天底下的小孩,都是跟我一样幸福——直到我遇到了阿稚。”
江何深安静地听着。
“江总都查出阿稚的真实身份,想必应该也已经知道,阿稚小时候并不是在温家长大,她跟她妈妈是在小渔村住的,后来才被接回温家。
对温家人来说,虽然她是亲人,但十四岁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很难再跟所谓的姐妹兄弟亲近起来,何况他们也不是真心对她好的,他们每个人都拿她当‘入侵者’,阿稚性格比较敏感,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孤僻、冷淡、不讨喜。那两年她过得很不开心。”
南颂说一句话,就吃一口蛋糕,说到这里她抬起眼,“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更让人绝望的是,温世杰,她那个所谓父亲,猥亵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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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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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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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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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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