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时欢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我觉得这个比蜂蜜解酒……二少爷不是想帮我解酒吗?”
几秒的安静后,江何深嗤笑了一声,往前一步。
时欢本能地后退,臀部撞上餐桌的边沿,她低头往后看,然后就直接被江何深抱上桌。
时欢愣了一下,旋即全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江何深已经顶开她膝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桌上。
完全被禁锢的时欢眼睫扑闪:“二少爷……”
江何深低下头,呼吸都带着压迫,一下就夺回了主动权,从被撩拨者变成主攻者:“要我帮你解酒?可以,但我不能白帮。”
商人逐利,二少爷不做亏本买卖,他“帮”她,要收回报的。
“把那首歌唱完。”
他说。
“我没停,你也不能停。”
……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也是阴天。
江何深拉开窗帘,早上八九点,但外面看起来暮色沉沉。
他回头看蜷在被子里的时欢,拎起睡袍穿上,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他走出卧室的一刻,时欢也睁开了眼睛,迅速翻身趴在床上,凝神思考着。
她错了。
她昨晚就不应该因为心情不好喝酒,虽然没有完全醉,但也多少有点神志不清,暴露太多东西了,尤其是在提到温律的时候,她直接联系到1258航班,表现得急切,江何深那一刻分明已经怀疑上她。wWW.ΧìǔΜЬ.CǒΜ
怎么办?
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江何深已经查到她的身份,还问她跟温只颜的关系怎么样?要知道温只颜是见过江知祈的……
时欢咬住下唇,思绪纷乱,干脆下床,走到门边。
江何深一出卧室,就踢到掉在门口地上的皮带,他顿了顿,想起昨晚……面不改色地弯腰,捡起来,手上也拨出了一个号码。
等待接通的时间,他边走边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领带、手表、袖扣……还少了一枚,不知道在昨晚的撕扯间掉在了哪里?
“二哥。”接通了,是林景舟的声音。
江何深问:“在忙么?”
林景舟语调轻松:“没有啊,今天周末,‘非必要周末绝不工作’是我的为人准则。”
江何深走到餐桌,桌上的残羹冷饭还没有收拾,桌角掉落时欢的小衣服,捡起来。
林景舟:“二哥,你有事?”
指腹轻轻摩擦,蕾丝的质地有些粗糙,江何深心无旁骛地说:“时欢是温稚欢,夏特助跟你说了么?”
“温稚欢?小夏没说啊,”林景舟坐在床边地毯上,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她真是温家人?温家的什么人?”
江何深不是毕吉,不会长篇大论讲故事,简言意骇一句话概括:“她是温妩的女儿,温董的亲孙女,十一年前跟温家闹翻,所以去姓改名离开了温家。”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林景舟皱眉,“温董的亲孙女?那不是温家正统的血脉吗?不是,她跟温家因为什么闹到要去姓改名的地步?”
“可能是温尚杰,”江何深目光晦暗,“猥亵了她。”
什么玩意儿??
“亲爹猥亵亲女儿?那畜生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居然是是这种人渣?”
江何深没多解释,他打这通电话是有目的的:“你用你的关系查温尚杰,我要他的证据。”
时欢轻手轻脚离开门,回到床上,她想到办法了……时欢找到自己的手机,也拨出一个号码。
“行,交给我。”林景舟一口答应,“把这种畜生拉下马,也是为民除害行善积德。”
南颂被他吵醒,睁开眼,只听到最后一句,以为他又在说什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踩他的胸膛,带着没睡醒的鼻音说:“林少爷先行善积德滚出去,让我安安静静睡个觉,好吗?”
林景舟挂了电话,他上身穿着丝绸材质的睡衣,纽扣没有扣上,胸膛敞着,脖颈和锁骨还有昨晚的痕迹,南颂的脚趾刚好踩在他的喉结上。
林景舟一向纵容她,不介意她这种动作,手握住她的脚掌把玩,似笑非笑:“我还没追究你睡着睡着把我挤下床的事情,你还敢让我滚出去?这是你家?”
南颂半张脸陷在枕头里,抬起一线眼皮,带着睡意的慵懒让她的媚劲儿更加勾人:“我就让你滚了,怎么着吧?”
不怎么样。
林少爷只是觉得,时间还早,做个“运动”,再出门给他二哥办正事儿也来得及。
他脱掉睡衣,还没起身呢,就又听到手机响——不过这次是南颂的手机。
南颂看到来电是时欢,立刻没了睡意,踢开林景舟的手:“放开……你脱衣服是要洗澡?那还不快去?”
林景舟看她这反应不太对,挑眉:“支开我啊?你哪个情夫的电话?我不能听?”
“这是女的。”南颂怕时欢有急事,赶忙接了,但林景舟不依不饶:“哪个女的?我听听。”
林景舟认识时欢,要是被他听出时欢的声音还得了,南颂骂了一声:“你滚啊。”
时欢听到她那边有别人的声音:“南颂,你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她看着卧室门,不知道江何深什么时候会进来,也没时间浪费,快速说:“不方便也没关系,我说,你听着,听明白就‘嗯’一下。”
南颂跟林景舟拉开距离,捂着手机:“……嗯。”
时欢直接说:“江何深知道我的身份了。”
南颂一惊:“什么?”
林景舟上床,南颂从床头滚到床尾,林景舟就觉得她越避着他的电话越有问题,抓住她的脚踝,南颂回身,用另一只脚踢他:“……”
时欢道:“我露出的破绽太多,被他知道是迟早的事,但他现在还想继续深挖,再挖下去可能真的要挖出我跟江知祈的事,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南颂被林景舟拽回去,林景舟勾唇,看她像一尾困鱼,压住她,她躲避他蓄意撩拨的吻,压制着呼吸,皱眉对时欢道:“你说,我听着。”
时欢低声讲了自己的计划。
南颂当场愣住:“……”
而越听,她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心思再跟林景舟纠缠,干脆“金蝉脱壳”,从林景舟的身下溜走,林景舟抓住她的真丝睡衣,她直接脱给他。
这边回答时欢:“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订票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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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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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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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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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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