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进入主卧,看到紧闭的浴室,猜到他想干什么,连忙敲门:“二少爷,你的伤口还不能碰水,擦擦就行了。”
江何深解着纽扣,懒懒应:“知道。”
时欢怕他骗她,毕竟这几天她看在眼里,江何深真的已经忍到了极限,一副恨不得马上泡进浴缸的样子,她又敲门:“二少爷,你真的擦擦就行了……要不你开门,我帮你擦?”
这女人……
江何深蓦地打开门,时欢还要敲门的手,在看到他大片胸膛后,下意识顿住了。
江何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欢,这几天你占我的便宜还没占够么?”琇書網
“……”时欢放下手,眨了眨眼,“二少爷,我也是为了你好,还是我帮你吧。”
江何深不知道想到什么,然后微抬下巴:“行,你进来。”
浴室的顶灯明晃晃,照着这一方天地什么都分毫毕现,江何深站在那儿,眼眸半敛着,似倨傲似玩味地等着她的动作。
这一个星期以来,时欢帮他脱衣服已经脱得轻车熟路,以为不会有什么感觉了,然而,当她的目光直直地接触到他的胸膛,还是忍不住闪动睫毛。
江何深的身材很好,肩宽腰劲,有着并不夸张但富有力量的肌肉,所以他穿西装才那么好看。腰上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纱布也不用缠得那么厚,但想起那天在荒山,他怎么止都止不住的血,时欢的手还是会忍不住地抖一下。
“你让人去给山里的那个老人家送东西了?”江何深看着她的动作。
“……嗯,奶奶不肯收钱,只能送些吃的用的聊表心意。”时欢定了定,转身往一池温水里加入几滴茉莉精油,香味若有若无地缠绕着,她将毛巾浸湿,拧干,再去擦拭他的每一寸皮肤。
胸膛有热度,很快烘干水痕。
擦完上身,时欢又拉开江何深睡裤的系带,做到这一步,她的耳根已经有点热,但她仍然故作镇定,将裤子拉下来,蹲在他的腿边,用毛巾擦拭他的腿。
怎么说呢……
跟他躺在床上,帮他擦身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江何深躺在床上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在护理病人,现在他站在浴室里,明明没有旖旎,气氛还是不可理喻地变得暧昧起来。
时欢忍着尴尬,忍着视线不去看他某个位置,擦好双腿:“……我去帮二少爷拿套干净的衣服。”
江何深慢条斯理:“站住——你是不是还忘记哪里没擦?你洗澡也只洗两条腿?”
时欢:“……”
“继续。是你非要进来。”江何深眸色乌黑,比荒山野岭的夜晚还要浓郁,“有什么反、应,你也要负责,懂么?”
时欢:“……”
江何深侧了下头:“你还要晾我多久?”
时欢总算知道,他刚才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他就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忍着羞耻,伸手勾住边缘,往下拉一点,再来一点……浴室明明没有开暖风,气温却还是在突然间沸腾起来,时欢猛地抽回手,急匆匆转身,将毛巾塞给他,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自己擦,我突然想起来咬咬在房间等我。”
快速打开浴室门落荒而逃。
江何深一哂,将毛巾丢进水中,伴随着洗涤的声响,毫不客气地嘲笑:“以为你胆子有多大。”
门外的时欢捧住自己的脸,滚烫持续了很久很久。
躺着和站着的时候,擦身体的感觉不一样。
床上和床下,看到那个的感觉,也不一样。
……
又过了一个星期,江何深能拆线了,医生复诊没什么大碍后,便回了公司。
他抱病这段时间,堆积了很多工作,复工第一天就处理到深夜十二点才回2号楼。
他进了主卧,刚走进去一步,就顿住。
室内空荡荡,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时欢不在这里。
之前半个月,时欢要照顾他,一直睡在主卧,晚上他动一动,要喝水还是怎么,她都第一时间醒来帮他,他本来不喜欢被人照顾,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但现在……?
江何深松了松领带,转身去客卧。
时欢早就睡着了,咬咬在她怀里,母女都睡得很熟。
江何深扯了一下嘴角,直接连人带被,一把抱起来。
时欢在熟睡中猝不及防遇到“袭击”,惊得醒过来,条件反射的挥手扇过去——但手腕在半空中就被截住。
房间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吓得不轻:“你!”
江何深沉声警告:“安静,你想吵醒整个公馆的人?”
“……二少爷?你干什么啊?”时欢脑子都是懵的。
江何深没有解释,直接抱她回了主卧,时欢傻傻的都忘了挣扎。
他将她丢在床上,随后身体也压上去:“你应该没有忘记,你在荒山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吧?”
“……”时欢咽了一下喉咙,装傻,“我,答应过你什么呀?”
黑暗里,江何深的神色冷峻:“想反悔了?”
时欢假装没有听懂他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挪下床:“咬咬一个人在房间不安全,我去看看她……”
然而脚还没有沾地,后领就被人拎住。
男人贴上她的后背,胸膛滚热,呼吸炙烫,时欢忍不住躲了一下。
当然了,没躲成。
江何深一字一句地道:“咬咬我会让月嫂过去,不用每次都拿她当借口。时欢,上次,你是不是说,要我求你,你才肯搬回主卧?”他笑,“可以,今晚就求。”
时欢又不是傻子,他这样,最后到底是谁求谁??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试图将他往外推,但没成功:“……二少爷,你的伤口虽然拆线了,但医生也说了,还要继续养,不能剧烈运动……”
江何深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将她整个人压进被褥:“我不动。”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她的问题和顾虑,比如谁动,比如谁要求谁?
“……”
次日一早,江何深独自走出主卧。
下楼时,他一边戴手表,一边吩咐佣人等会儿将时欢的东西都搬到主卧,咬咬的东西则送去婴儿房,从今以后,客房上锁,不准任何人入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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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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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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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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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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