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垂着眼皮,看到他穿着室内鞋的脚走到自己面前,包裹在黑色长袜里的脚踝骨感又性感。
她小声辩驳:“那些收受贿赂的人,有几个是缺钱的,但是个人就不会嫌钱太多。”
江何深这样理解她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原有基础上,再多要一些?”
“……那你还要什么?”
“帮我脱衣服。”江何深下颚微抬,狭长的眼睛敛着。
时欢顿了一下,抬起双手,先帮他将领带拉开,从脖子上抽下来,顺手卷了卷,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又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她没有做美甲,指甲修剪得很整洁,从上往下,一颗颗打开,衬衫下摆收在西裤里,她又去解他的皮带……江何深的眼睛黑得有些过分,忽然扼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时欢,这种把戏,你玩过几次?”
时欢看着他,很无辜的样子:“不是二少爷让我帮你脱衣服的吗?”
“是。”江何深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拽,同时抽掉她浴袍的带子,“刚洗完澡?那不好意思了,你得陪我再洗一次。”
浴室的门一关,除了潺潺的淋浴,就是另一些暧昧不清的水声,扑通扑通,几个小时都没有停下。
外冷内热,水雾在玻璃上凝结成水珠,缓慢地滑下来。
事后,江何深将包着浴巾的时欢抱出浴室,放在床上,时欢很累,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就想睡了,没有要吹干头发和穿衣服的意思。
江何深也没有想给她善后的意思,直接关门回了主卧。
两分钟后。
江何深拿着吹风筒,面无表情地回到客卧,将还在睡的女人从被子里挖出来,一通乱吹——他只是不想她感冒,影响过两天的出差而已。
时欢困倦,双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腹部,任由他吹着。
江何深顿了顿,不觉得他们凭着这几次接触,能让她对自己依赖,要么是她本性就是这么随便,要么就是她睡迷糊了把他当成了谁。
“……”
郁气上涌,二少爷不伺候了,啪嗒一下,关掉吹风机,掐着时欢的脸颊:“醒醒,醒醒。”
时欢皱着眉头:“唔,怎么了?”
江何深将吹风筒塞到她手里:“自己吹。”
然后摔门而去,独留下还没彻底清醒的时欢茫然着。
二少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弄了她那么久,吹个头发都不肯。
次日早上,时欢和往常一样,喂了咬咬才下楼吃早餐,那会儿江何深还坐在餐厅里,随意地抬头,看到她穿戴整齐,像要出门的样子。
荣妈在楼梯口跟她打招呼,也是问:“二少夫人,您要出门啊?”
“对,有点工作,要去公司一趟。”时欢说着也走进餐厅,荣妈盛出一碗小米粥,又端出一个荷包蛋,还有一杯牛奶,她安静地吃着。
没多久,江何深吃完了,但时欢还有小半碗,他若无其事地上楼,过了五分钟后才下楼,手里多了一份文件,但餐厅里已经没有时欢。
他看向客厅,客厅也没有。
在门口等着送他上班的夏特助,轻咳一声:“江总,二少夫人已经走了。”
“……”江何深冷冷问,“我有在找她吗?”
夏特助还没听完他的话就说:“她叫了网约车……额,是的,您没有找她,是我没话找话告诉您。”
“话多是病,吃点药调理吧。”江何深随手将文件拍在他胸口,大步出门,“去马场。”
夏特助低头一看,是一份无关紧要的计划书……行吧,是谁在拖延时间想和二少夫人一起去公司,他就不“话多”了。
江何深去见他那位二叔,而时欢来到翻译部。
“aurora=总裁夫人”的消息已经传遍公司,翻译部自然也知道,时欢一进部门,大家先是齐刷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齐刷刷低头假装在工作。
时欢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她之所以能入职恒安是因为走了后门,之前对她能力的认可,多了这层身份后,能力就被无视了,她成了众人眼里的“关系户”。
还是那种,得小心伺候着,万一得罪了,没准会被吹枕边风开除的关系户。
时欢想起自己大学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事情。
因为她的能力突出,导师想培养她,所以带她参与百度翻译的项目,那段时间学院里就传出她和导师有不正当关系,她是靠一张脸得到的这些机遇。
她太漂亮了,所以本身的实力也被人故意无视。
那时候她很生气,也很委屈,江知祈就对她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当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你的时候,就会针对你女性的身份、出色的外表,甚至家境、过去、经历,编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事诋毁你。
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有‘其实你也没多厉害不就是靠xx’的借口自我安慰。你不用去理会,因为他们是被你甩在身后的人,你要是回头看他们,反而是你输了。”
那之后,时欢就不会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了。
只是基于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不想徒增没必要的麻烦,才开诚布公地说:“我以aurora的身份入职恒安的时候,江总并不知道,我没有用‘总裁夫人’的身份走后门,在翻译部,我只是aurora。”
就解释一句,至于他们信不信,时欢不在乎了。
组长示意:“aurora,跟江总出差的信息你看到了吧?资料我发到你邮箱了。”
时欢点头:“我看到了,但有个地方还不太清楚。”
组长便道:“那你进来。”
时欢进了组长办公室,关上门后,原本鸦雀无声的翻译部,顿时沸腾起来,众人凑在一起:“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的还是装的?”
有人说:“应该是真的,宋经理带她来翻译部的第一天,说江总想见她,但被她拒绝了,应该就是怕被江总认出来吧?”
也有人说:“也有可能是夫妻情趣啊,办公室play什么的!”
“……你们觉得江总是会玩办公室play的人吗?”
“……确实不像哈。”
“我也觉得aurora说的是实话。那天恩珍也在,她说aurora当时自称要给查理夫人他们准备简餐,却一去不回,现在回想,她应该是在两个贵宾室之间跑,要是江总知道她在做翻译,她用得着找借口吗?”
“那倒也是,豪门规矩多,可能是江家不让她出来抛头露面吧,她只能悄悄做,啊,有钱还努力,真的好卷啊!”
最后有人盖棺定论:“凭良心说,aurora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就算没有总裁夫人的身份,她能被招进来也不意外,所以我觉得是真的,看她也没什么架子,以后就正常相处吧。”
大家一致同意,回去各干各的,唯独乔祯没有参与八卦,坐在自己工位上,脸色不太好看。
她看着紧闭的办公室,不知道时欢会跟组长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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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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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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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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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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