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小哥当然知道,来这里的女性都不是单身,而且他也感觉到男人身上微妙的敌意,耸了耸肩,对时欢说了“回见”,然后就先进屋。
江何深垂眸整理勾住毛衣线头的手表:“我没记错的话,格鲁不会中文,你们怎么聊到一起?靠百度翻译?”
时欢听得出他是嘲讽,不过说:“差不多。”
江何深面无表情:“你倒是努力,语言不通也不阻碍你交朋友,什么时候能在正事上有这份心思,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时欢道:“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出来吹吹风而已,二少爷也有这么多意见吗?”
“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江何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依样画葫芦,懂了么?”
时欢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倨傲。
嘴角忽然弯了一弯。
——懂。
她最懂“听他的话”了。
两人回到牌桌,时欢观察其他人身旁的女伴,要么时不时给男人送上茶水点心,要么是趴在男人肩膀上,在男人打出好牌的时候,声音嗲嗲地夸他好厉害。
时欢随手拿起一个桔子,两下掰成花瓣形,取出其中一瓣果肉,递到江何深的唇边:“二少爷。”
江何深在看牌,听到一句轻轻的呼喊,以为时欢是有话跟他说,下意识偏过头去听,不曾想,嘴唇从她的指尖蹭了过去。
他一顿。
“二少爷,”时欢靠近他的耳边,声音很软,呼吸很热,眼神像无辜的天真,又像蓄意的引诱,“二少爷不是要我学她们吗?那你,要吃水果吗?”
她的手指指甲缝染了一点桔子汁,白粉色里透着淡淡的橙,江何深眸色浓郁,很慢地说:“不吃,拿开。”
时欢听话地放下桔子,又拿起一块饼干:“那二少爷要喝茶吗?还是吃点饼干?这个饼干我试了还不错。”
江何深看着她妍丽的脸,想着这几天的事,从百日宴开始,不,是从他去国外出差开始,从她天天给他天气预报和发照片开始,她就是在,一步步地吊着他。
新鲜事儿,有女人想把他玩弄在手心。
江何深哂笑,低头吃了她手里的小饼干,但在时欢的手收回去之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会打德州扑克吗?”
时欢眨眼:“一点点。”
“我教你。”江何深直接将时欢拉到自己双腿中间那一小块坐垫上,时欢愣了一下,男人身上的气息就从她身后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她整个神经都麻痹了一下。
“看牌。”江何深声音很沉,带着热气,全撩在时欢耳边。
“……”时欢镇定地拿起牌,扫了一眼。
江何深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带她给牌排序。
同桌打牌的人笑了:“江总,没有这么玩的吧?你们这是两个人,那筹码得翻倍吧?”
江何深勾唇:“今天以后就有这种玩法了,你们也可以带你们的女伴,两个三个我都没意见。”
“我们哪有江总这种好艳福啊?”不过本来就是打着玩儿,又没赌什么真材实料的东西,大家也都没意见,牌局就这样继续。
但时欢可就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态。
她确定江何深是在报复她的戏弄。琇書蛧
他完全将她控制在自己怀里,后背贴着胸膛,亲密到有些暧昧,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带着她抽牌出牌。
他是养尊处优的二少爷,身上没有太多的人间烟火气,倨傲而矜贵,手指骨骼分明,青筋若隐若现,另一手落在她的腰上,百无聊赖似的轻轻摩擦,惹得她后背酥麻。
她好像不是他的对手。
“……二少爷。”时欢忍不住喊。
江何深漫不经心地应:“嗯?”
“还是你打吧,我看不懂。”
江何深淡道:“不懂才要教。”
旁边一位老总一边出牌一边调侃:“江总,你这是逗人家小姑娘玩儿?”
时欢也不由得看向江何深,他垂着眼皮看牌,被取笑只是弯起嘴角,有些懒懒的意味,连带着平时锋利的气场都淡了几分,有少见的温和。
他抽了两张牌丢出去:“看牌,别看我。”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衣摆伸进去。
大庭广众,周围都是看客,他怎么能这样……
时欢坐立不安:“二少爷,我想去洗手间。”
江何深看着她,轻轻一哼:“去。”
时欢迅速从他怀里起身,匆匆离开。
胡乱走了很远,才想起来,她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不过刚好有送果盘的服务生路过,时欢索性问了江何深的房间安排在哪里?
服务生指引了方向,她直接去了房间。
时欢有房卡,开了门,径直进了浴室,在盥洗台前洗了手,又用手捧了水泼向自己的脸。
泼完抬起头,猝不及防看到自己背后站了一个人,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二少爷!”
江何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她滴着晶莹水珠,却微微泛红的脸颊,慢声反问:“好玩吗?”
“我……”时欢才说出一个字,唇就被江何深吻住,同时他往前一步,一条膝盖抵进她双腿之间!
时欢后腰撞上盥洗台,退无可退。
江何深不甚温柔,舌尖轻而易举地抵开牙关,侵入她的领地,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和上次在阳台时一样直接,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强势。
时欢本能地抓紧他的毛衣布料,好像抓到他的皮肤,他“咝”了一声,报复地咬她的唇。
“……”时欢完全是被动的,但又情不自禁地回应,她从来是拒绝不了他。
她的反应明显也取悦到了江何深,他将她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
时欢双腿习惯性地缠住江何深的劲腰,突然想起什么,“呀”了一声,抓住江何深探向她的手:“二少爷,等一下!”
江何深不悦:“时欢,欲拒还迎的把戏,玩一次就行了。”
时欢低声说:“但现在真的不行啊……”
江何深微眯起眼:“因为什么?”
“我来那个了,不方便。”
“……”江何深不信她的鬼话,伸手到她裙子下,隔着布料确实摸到了略硬的东西。
他舌尖抵了一下脸颊,气极反笑,捏住时欢的下巴:“那你来跟我来泡温泉?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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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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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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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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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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