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他的小上司又乖又野>第 31 章 被发现
  许宴回头看教室后门,确定那人和王猛走了,这才换了张湿纸巾,重复刚刚揽脖的举动。

  “他很奇怪。”

  肖远:“谁?”

  “你说呢,”许宴瞥一眼后排,“我同桌呗。”

  肖远:“哪里奇怪?”

  奇怪的地方太多了,让许宴说的话,一时不能完全说清楚。

  比如上课时,那人会全程盯着黑板,根本不看书。

  比如下课时,那人会起身活动筋骨,撕纸屑在手里玩,教室后面明明有垃圾桶,那人却只去前面丢。

  再比如他和肖远上厕所,每次都能撞上和那人前后脚同行。

  单单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偏偏几件事撞一块,怎么想怎么奇怪。

  “你是不是和他认识?”许宴松开他脖子。

  “没印象。”肖远摸摸伤。

  “诶,先别摸。”许宴低头朝那处吹两下,“你们家前线最近有什么顾客纠纷么?”

  “不太清楚。”肖远感觉脖颈被吹热了,“问这个做什么?”

  许宴直起腰,收拾湿巾纸丢垃圾桶:“你最近注意点,不要单独进出,我观察他一段时间再说。”

  “让我跟着你的意思?”肖远扫了一眼他课桌,“不写了?”

  “写啥呀。”许宴夸张说,“我魂都被你吓上天了。”

  肖远朝前门走,嗓音里添了丝笑意:“这不是没事么。”

  许宴朝后门走:“幸好没事,我真怕这辈子还没画上鞋子,就得蹲劳改踩缝纫机去。”

  教室前后门都关上了,两人并肩朝操场去。

  由于高三年级课程调整过,高二时期能和他们一块儿打篮球的班级不在了。全班硬抠才抠出来六个人,其中就有何展这么个半吊子。

  当然比之前好,之前五个人玩2v2“做梦”。做梦就是轮空的意思,五个人中有一个人轮空,等到下一轮,就和进分最少的人替换上场。

  现在可以玩3v3自由投篮。

  许宴,肖远,何展。

  前俩极有默契的人配合很好,要不要第三个队友都无所谓,虽然是在总分数比对方落后的情况下。

  许宴进了一球,习惯和肖远击个掌,后退拉开阵型时,不小心撞到后侧方的半吊子。

  说半吊子抬举了,这厮其实只会运球跑,投篮没中过,跑到哪犯规到哪,大家都视而不见不和他计较,反正不是正规篮球赛,打着玩而已。

  许宴一心在想,等等怎么配合,让肖远拿下一球,心不在焉就没说对不起,扯了衣摆擦擦汗。

  “你踩到我鞋了。”何展不太高兴的话音砸过来。

  言外之意:你没跟我道歉。

  许宴喘着气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鞋面上,边缘的确是脏了。

  他弓下身,扎开马步看球,说:“不好意思。”

  何展马步扎他旁边,冷不丁砸来一句:“学校禁止早恋吧。”

  不远处的肖远和程文宇好像在商量着什么规则,暂时不开球。

  许宴抽空答:“好像是。”

  何展:“不是好像,就是。”

  许宴奇怪地看了他第二眼,没说话。

  “你和肖远,”何展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同学。”许宴说。

  “你把肖远当同学,他把你当同学么?”何展微笑,“谈恋爱的同学吧。”

  像为了给何展这个问题交相呼应一样,许宴眼前竟莫名其妙滚过那对舅甥的微信聊天内容。

  “试着”“答应”“交往”这些词语填满了他的脑袋。

  许宴忽然想到,似乎已经被自己遗忘了很长时间的电梯吻。

  那个男人唇上的温度微凉,强势闯进的舌尖勾勒着红酒味。

  举止很霸道,舌却很温柔。

  有些片段记不太清了。

  他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男人在亲吻后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他颈窝,懊悔又温柔地唤他:“许宴,许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Χiυmъ.cοΜ

  奇怪的是明明在哀怨,用的语气却是懊悔。

  “许宴?”

  “许宴!!”

  不知谁喊了两嗓子,拉回许宴的思绪。

  他下意识望向围观席,前排的几个女生指着他身后的半空尖叫。

  许宴转回头时,半空中橘红色的篮球,迎面砸过来,他挡不及,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砸来的力道不重,但因他神游天外,根本毫无防备,身体顺着冲劲直接朝地上跌坐了去。

  许宴眼眶发酸,捂住巨痛的鼻子,温热的鼻血从指缝滴下来。

  “纸!”

  他听见前桌的声音响在头顶。

  肖远暴力拆了整包纸巾,胡乱叠在一块儿,握住少年手腕:“许宴,换这个止止血。”

  许宴在想,重生回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围绕在这位未来上司身边,为了不确定的因果重生关系,想要改变亲人的命运。

  时而忍耐,时而无法忍耐。

  看似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过程中,他本人受到的快乐是大于不快乐的。

  但并不代表,你要和这个给予你快乐的人,发生同学及朋友关系之外的改变。

  “给我点反应啊许宴?”

  肖远很担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砸懵了吗。

  同学们都围过来了。

  体育老师也过来了,他本就是个粗嗓门,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许宴一个字听不进去。

  不止老师,还有焦急、关切着自己的未来上司。

  许宴生出逃离这里的想法,倏地挥开眼前递纸的手,爬了起来。

  少年手上红色的血刺得肖远一阵眼疼,再次递上纸:“许宴。”

  许宴垂着眼:“我自己处理,帮我请个假。”

  说完绕过男生,头也不回地离开操场。

  肖远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抓起草坪地上两件外套,和体育老师说了声,匆匆追上去。

  老师非常纳闷:“他平常不是灵活的很吗?谁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在这里打架了?”

  程文宇挠挠头说:“他好像在发呆,我们没发现他在发呆,发现他发呆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师险些被绕晕:“你们自由活动,都给我注意安全。我看看许宴去,可别把鼻梁骨砸坏了。”

  大家后怕地散开些许。

  同打篮球的男生过来,撞了下程文宇肩膀,压着嗓子懵逼道:“什么情况啊,那球何展明明能接,却跟木头样的杵着!”

  “嘘。”程文宇因为感冒,浓重的鼻音还在,“别说了。”

  -

  自来水哗啦啦流着,许宴捧冷水洗了几分钟,总算止住血,甫一抬眼,和镜子里的男生对上视线。

  肖远正要说话,少年却垂下眼,和操场上一样,似乎在刻意躲避。

  他唯有咽下措辞,固执地递上纸巾,说:“我跟班主任请过假了,陪你去医院。”

  许宴越过他:“不用。”

  “诶,许宴你这人!”肖远反手拉住他胳膊,“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干什么?”

  许宴转过身,拿了他肩上的书包,他臂弯的外套,他手里的纸巾,依旧不看他的眼睛,说话冷漠得仿佛回到关系刚磨合那会儿:“谢了,不用管我了,忙你的吧。”

  肖远拧起眉,勾了勾包带,追上去:“你去医院么?”

  许宴:“跟你没关系。”

  肖远:“你在跟我置气吗?”

  许宴:“想多了。”

  纸巾很厚,足够擦干少年脸上和头发上的水。路过垃圾桶,他把纸巾胡乱塞进去。

  教学楼那边传来放学铃声响,校喇叭唱起一首流行歌。

  校门卫打开门的第一时间,那两人一个面瘫脸,一个严肃脸,一前一后走出校门。

  步伐一致。

  马路上车辆喧嚣。

  肖远在喧嚣中说:“鼻子被砸流血,一般都会造成软骨质挫伤,去医院拍个片吧。”

  许宴:“要去你自己去。”

  肖远:“受伤的是我吗?我去医院查个鬼啊!”

  许宴嗤笑了声:“脖子不是伤了么。”

  肖远忽然想到少年帮他擦脖子时的温柔,态度温和下来:“我不知道你在发呆,球是我丢给你的,我就要负起责任。你跟我去医院。”

  许宴:“我不去。”

  肖远扯住他胳膊停下:“跟我置气重要,还是鼻子重要?你生气你砸回来不就完了。”

  许宴嘴角勾起一抹笑,透着两分轻蔑的意味:“你这身子骨……呵,经得住我砸么?”

  这份轻蔑,无疑是在肖远心里某处熟稔地划下一刀。

  他撇过脸:“你别这样,这招对我不实用了。”

  “哦。”许宴朝他走近半步,在他耳边说,“我弄伤你脖子,你砸伤我鼻子,正好一笔勾销。”

  说着,缓缓语速,“你的心思,同样对我不实用。”

  肖远心里忽然咯噔:“你在说什么?”

  许宴却不答,往后退退,手在男生单薄的肩上拍了拍,像一种警告,更像划分彼此界限的最后宣告。

  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突然被对方发现,将毫无防备的主人公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不直言却冷硬的拒绝,更是在他被打的地方无情踩上两脚。

  这对初次面对陌生情感的主人公来说,好比在心上绞了把利刃。

  难堪是那么一瞬间来的。

  肖远垂下湿润的眼睛,狠狠咬住唇内软肉,尝到铁锈样腥甜的味道。

  他缓缓蜷缩起手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

  他神情犹豫,内心挣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错了。

  但又幡然醒悟,你的犹豫,你的挣扎和自我怀疑,不就是证明喜爱最有力的证据吗?

  如果不在乎,你做的对我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因为我在乎,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伤害我的利器。

  夕阳落到教学楼后,有学生嬉笑嘈乱的动静传来。

  似乎做出什么决定,肖远抬脚大步前行,任由晚风将湿润的眼睛吹干、吹涩。

  他很快追上少年。

  没有死缠烂打地继续说话,也没有越过去。

  马路这么宽,行人这么多,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少年身后。

  看少年进商店买水买烟;看少年停在枯叶凋零的梧桐树下喝水;看少年坐在公寓楼台阶上把玩打火机,火苗点燃嘴里含着的细白香烟。

  少年望过来,浓白的烟雾后眯着漂亮的杏眼,说:“我抽烟了,你是不是想把我撵出去?”

  安全通道里的照明灯,亮度有些超标了,将男生泛着红的眼睛暴露得一览无余。

  男生固执地站在几步外,嗓音平静得过分:“没有。”

  许宴:“我回房里抽呢?”

  肖远:“随便你。”

  许宴:“客厅也行?”

  肖远说:“我会把窗户打开,带滚蛋出去转转。”

  许宴搜刮脑袋,上辈子没有交往过女人,语句和段子都有些匮乏,半天才刮出一句:“如果我和滚蛋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说完觉得这问题真他妈智障。

  滚蛋是天上飞的,除非没毛,否则根本不会掉进水里。

  他是地上跑的,除非断手断脚,否则凭借5岁就能游百来米的能力来说,掉水里也不怕。

  许宴吐烟:“当我没问。”

  同一时刻肖远说:“你。”

  许宴怔了下,忍不住提醒:“滚蛋是你最爱的宠物。”

  肖远知道。

  可再宠爱,也比不上那个骑着老爷车追随自己五十多公里、中间爆胎步行十来公里、孤零零坐在陵园大门对面、等待着孤零零的自己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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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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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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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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